祭酒壽辰，何申技驚四座，震驚不少學子。
乃至於那些隻顧得喝酒的大臣，都不得不注意這個剛剛來到京城發展的商賈。
前些時日，何申入獄一事，鬧得城中沸沸揚揚。
乾帝更是讓太監總管曹正淳親手給他們送去了何申的詩詞。
這本就讓百官對何申注意有加，經由今日，他們不得不再次重新審視何申。
“這個何申看來深得陛下器重啊，今日祭酒大人壽宴上，你們看到有宮中的太監臨摹何申的詩詞麽？”
“豈止如此，但礙於我等都是朝中大臣，不好於那些學子爭辯，但這何申……恐怕前途不可限量啊！”
“唉，別說了，說多了都是淚，我那乖孫也不知道發什麽瘋，竟然要退出國子監。”京兆府尹顧青流歎了口氣道。
與他同行的還有四五名大臣，皆在討論著今日何申之事。
“顧大人，既然如此，聽聞今日何申的天下第一樓開業，我等何不去捧個場，日後說不定同朝為官，還能照拂一二呢！”
當即之下，就有人想起與何申多多走動。
畢竟，這隻要眼不瞎，何申入朝堂的事，那是明擺的事了。
隻要乾帝喜歡，何申遲早一飛衝天。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抱大腿。
此話一出，顧青流心裏發慌，之前何申米雪冰城還未開業的時候，他可是奉太子之命，前去找何申麻煩。
若非當時二皇子在場，他就把何申給抓了。
有這番過節，他還怎麽跟何申親近走動？
“唉，別提了，別提了，要去你們去，老夫可拉不下那個臉！”
甩了甩袖袍，顧青流當即便上了馬車，朝著遠方駛去。
這讓留下的幾名官員麵麵相視。
“這顧老頭發什麽瘋，不去就不去，怎麽還板著張臉了？”
“你不知道啊？之前顧老頭可是帶人抓過何申，若非二殿下在場，恐怕他就給何申抓到大牢了！”
“還有這回事？怪不得呢！”
“諸位，管他那麽多作甚，這顧老頭可是太子身邊的人，咱們這些人可不能跟他比，這朝堂瞬息萬變，多做手打算，準沒錯。”
“也是，畢竟這何申與二殿下來往密切，又合夥開了這天下第一樓，就單憑二殿下，咱們也得去捧個場！”
幾人商議一番，最終放棄回家，掉頭朝著天下第一樓奔去。
何申今日所作之詩，不久後則會傳遍整個京城，屆時自然會受到京城學子的追捧。
在張若之將何申的詩卷放在題板上的時候，可是有不少商賈老板臨摹，準備回去大賺一筆呢！
而這，便是商機！
當然了，這賺了錢，肯定是得給何申分紅的。
否則……
何申若是追究起來，他們還真不好說什麽。
但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的何申，剛安排好後廚，讓人準備好食材，來到酒樓後院，而後落座。
“何兄，不知這火鍋究竟為何物啊？”
見何申歸來，楚晨升起身舉杯，頗為困惑的問道。
何申聞言，倒也沒有著急回答，反倒是讓人給在做的諸多才子倒上了一杯茶。
這茶，自然也就是大紅包茶葉了。
“諸位，火鍋乃是辛辣之物，未曾上來前，我就不多說了，諸位不如嚐嚐我扶搖縣的茶如何？”
何申笑道。
“嗯？何兄，這茶看上去根根分明，猶如鴻毛般立於杯中，與我等平日所飲茶湯，似有很大區別。”
就在何申離去的過程中，國子監首席顧延生也趕到了，由於何申早有安排，所以他也並未進入酒樓內部。
“聞上去香味撲鼻，這茶水碧綠且清澈，這是……”
另一邊，隻見葉崙端起茶杯，仔細觀察一番，而後又聞了聞，輕輕抿了一小口，緊閉雙眼。
“呼！”
下一刻，葉崙隻覺得這茶入口醇香，濃鬱之味充滿整個胸腔，這種感覺，難以言明。
此等茶水，是他平生第一次所嚐。
這讓葉崙頓時心中一驚，睜開雙眼，望向何申道：“何兄，此茶當為真正的仙茶啊，回味無窮，回味無窮啊！”
在座的其它學子聞言，也都趕忙品了一口。
“嗯？這是茶？世間竟然真有如此好茶，葉兄稱之仙茶，當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啊！”
“此茶隻當天上有，人間怎得機會聞？”
“沒想到，何兄雖說出身商賈，可卻能擁有如此仙茶，米雪冰城的飲品在下全部都嚐過，也頗為喜愛，可與眼前這茶相比，卻是多了分甜膩。”
“既然火鍋還未上來，我等不如以茶為題，也算是助興如何？”
就在諸多學子驚訝讚歎之餘，有人則是提出以茶作詩。
“這個想法不錯，彩！”
“哈哈，以茶為題，有意思，算我一個！”
“既然大家都同意，不如就由我來作這第一首如何？”
見眾人頗為雅致，王白石當即起身道。
“王兄，今日你可是同樣大放異彩，讓我等看到你的詩詞，這第一首詩，還是我來吧！”
見王太白又想第一個作詩，葉崙立馬就不答應了。
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王太白朝著葉崙拱手道：“葉兄，請！”
葉崙點頭，而後拿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自席位走出，望了望天空，隨即便道出第一句：“凡泉蒸騰萬片葉，杯前氤氳味如仙。”
“好！”
“凡間的泉水滾燙蒸騰，這茶葉根根分明，又好似萬片枝葉，杯前的霧氣傳來的味道，猶如仙氣，妙，妙啊！”
眾人聞言，當即拍手稱快。
緊接著，葉崙則是繼續道：“初嚐苦澀後而甜，靈台清明兩袖風。”
“初次品嚐杯中的茶水後，隻覺得苦澀，再之後則從苦轉化為甜，讓人覺得腦中一片清明，揮舞兩袖，隻覺得有風生出，若要飄然離去。”
“葉兄果然大才，我等佩服！”
“既然葉兄作完，就輪到我了！”
隨著話音落下，便見楚晨升自席位站起，端起茶杯朝著眾人敬茶道：“這一杯茶，在下幹了！”
這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喝酒呢！
接著便聽楚晨升道：“露作茶水瓷作杯，秋風拂麵心如飛。仰天狂笑毛孔散，盡數入腹通仙靈。”
“好詩，露水為茶，瓷器為杯，秋風吹過麵部，心裏卻好似隨風飛起，朝著大笑毛孔抒發，一杯茶入腹中，像是體驗了神仙般的感覺。”
“二位兄台所作之詩，皆有仙氣飄然之感，如此可以說明，何兄這茶，的確是非凡間之物啊！”
宋青書一邊解釋詩詞含義，一邊誇讚何申的茶水。
詩詞作罷，楚晨升望向眾人道：“在下獻醜了！”
緊接著，則是輪到了王太白，隻聽王太白道：“吾欲踏風而去，忽聞茶香飄來。心生疑惑之餘，慚愧不請自來。”
“王兄大才，此詩倒是要比在祭酒宴席上作的都要好！”
“佩服啊！”
一眾才子又是一頓吹捧。
這吟詩作樂，本便是如此。
而後，在場的眾人則是一一賦詩一首。
到了最後，便隻剩下何申一人。
眾人將目光望向何申，接著便催促道：“何兄，我等已然作完，接下來輪到你了。”
“是啊，論才華，我等自然比不上何兄，故而……吾等還是想聽何兄再次作出傳世之作來。”
“何兄，你該不會不想作詩了吧？”
見何申未曾主動，葉崙舉杯來到何申跟前，拱手鞠躬：“何兄，今日在下以茶代酒，還望何兄能夠指教我等一番。”
“既然如此，也好。”
何申也沒推辭，當即便開口道：“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隨著其話音落下，眾人頓時滿臉驚駭。
怎會如此？
又是傳世之作！
這便是何申的實力麽？
他們大多數人所作的詩句，都多多少少帶著縹緲仙意。
而何申所作，卻充滿了人間世態炎涼，卻又好似有道不盡的故事在其中。
這便是他們與何申的差距嗎？
此詩中更多的是在回憶，難道何申在這個時候，想起了某個人嗎？
一時間，在場的諸多學子頓時覺得羞愧難當。
與何申相比，他們更加注重詩詞中的韻味，可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情意。
而這也就是所謂的以詞藻堆砌，讀起來飄飄然然，但實際上卻毫無深意在其中。
“聽到何兄的這首詩，在下隻覺羞愧難當，怪不得何兄能夠作出如此詩詞來，我等拜服！”
“何兄大才，恐怕今日之後，這京城便再無四大才子，隻有你這一位詩聖了。”
“能聽何兄一首詩，令在下勝讀十年寒窗，何兄……受教了！”
在座的都是有才華的學子，再不濟者，也是苦讀多年的讀書人。
又怎會領會不到自身與何申的差距呢？
“先前在下不懂漢林院長為何邀請何兄到漢林書院為客卿老師，現在方才體會到，何兄之才，早已超脫世俗，卻又在世俗之中。”
“此生能與何兄共同吟詩，已然是人生最大快事！”
“何兄，請受我等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