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公爺陸乘風?”

“護國公一脈僅剩的那個小公爺嗎?”

看到率先走出的青年,在場不少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想來也是,護國公這一脈,當年跟隨陛下盡數戰死沙場,就隻剩下小公爺一人,雖說沒落了,但終究是護國公,身份尊崇。”

“聽說這位小公爺不單武功卓越,更是精通詩詞歌賦,在文章方麵也頗有成就,才華斐然。”

“雖說如此,這小公爺性格少言寡語,平日都很少出門,沒想到……今日竟會這般主動。”

大乾護國公,爵位世襲罔替,五年前陸家可謂是跺跺腳,都能讓京城震三震的存在。

就連千年世家張家,也得畏懼其三分。

可自五年前護國公一脈隨乾帝禦駕親征,前往戰場的陸家人,皆戰死沙場,就連赫赫有名的陸家軍,也在那一戰從世間消失。

而這,也就導致了大乾武將迅速沒落。

隻見陸乘風站在宴席中央,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一襲白衣勝雪,烏黑的長發簡單的束起,英俊而不凡。

在其眉宇之間,帶著些許憂愁,多了分憂鬱的氣質。

眾人見狀,肅麵靜聽。

就連主位上的張若之,也麵色也變得頗為嚴肅,盯著陸乘風。

“遺恨未曾赴沙場,幻酌敵血落嵐山。”

“往昔輕狂虛度日,獨飲公府誌輸人。”

隨著陸乘風的話音落下,不少人將這首詩再次敘述一遍。

心中默念再三後,方才有人開口道:“小公爺的這首詩,可謂是充滿了悔恨沒能與陸家軍一同奔赴沙場。”

“幻想著能手刃敵軍之血,敗敵軍於嵐山下,又覺得年少的時候,整日吃喝玩樂,虛度光陰,未曾珍惜身邊的親人,心中悵然,獨自一人在公爺府上埋怨自己,這時方才發現,誌氣早就輸給了他人。”

“此詩意境簡單明了,倒也不失為上乘之作。”

在場的學子不少,加以張若之這位祭酒,還有孟淵明、韓墨談這些大儒在場,故而眾學子也隻是稍加評判。

“此詩的確不錯,沒想到小公爺竟有如此才華,實乃讓人欽佩,若是國公九泉有知,定然欣慰萬分呐!”

率先開口的便是張若之,他乃大乾祭酒,身份尊崇。

這陸乘風乃是國公之後,而今繼承護國公爵位,自然不能駁其顏麵。

忠烈之後,不容輕視,張若之身為祭酒,怎會不知這個道理?

“小公爺,莫要著急,您的這首詩的確不錯,但我爺爺還未出題。”

就在此時,端坐在張若之下方不遠處的張若筠起身拱手道。

陸乘風聽罷,怔了下神,隻覺有些尷尬,頓時麵容發紅,朝著周圍拱手,趕忙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因為平日很少出門,加以性格不愛與人接觸,這才導致其險些鬧出笑話來。

“既然小公爺已然先作出一詩,那麽今日這第一題,就以忠烈為題吧!”

興許是覺得讓陸乘風丟了麵子,張若之再三思慮之下,便改了原本想好的題目,為其緩解尷尬道。

“忠烈為題?”

“這倒是少見,不過在場的學子可不少,咱們京城四大才子可都到齊了。”

有學子環顧四周,暗中朝著四大才子所在的方向望去。

“甚好,以忠烈為題,也算是致敬為我大乾奮戰沙場的將士了。”

“彩!”

孟淵明與韓墨談也是接連點頭認可。

“既然是以忠烈為題,那就由在下為贈予小國公一首,陸家軍當年為我大乾奮戰沙場,我等應當感恩戴德,切莫忘記,我等能有今日,全靠那些在戰場廝殺的將士們!”

就在此時,王太白自人群中走出,來到席位中央之後,便朝著陸乘風鞠躬行禮。

接著頗有些緊張的看了眼席位最後放的何申,這才開口道:“忠烈英魂貫天穹,朝霞白雲伴從容。自此人間雖不在, 卻與天公杯碰頭。”

“忠烈英魂貫天穹?好詩,大氣磅礴,英烈之魂穿透天穹,附有深意。”

“可惜了,後麵兩句與前兩句相比,頗有差距,但表達出對英烈的無限思念的哀悼,倒也尚可。”

“王太白最為拿手的詩乃是山水,此題或許並不適合他。”

當即之下,便有學子議論道。

王太白聽聞,臉上露出羞愧之色,朝著陸乘風抱拳道:“小公爺,太白獻醜了。”

陸乘風見狀,對著王太白點了點頭。

至於此詩,主位上的張若之倒是沒說什麽。

整首詩尚可,可改動之處則是在後兩句,心中暗自給出一個結果,便將目光落在了諸多學子身上。

商賈席位,聽完王太白的詩,何申無奈的搖了搖頭。

正準備飲上一杯酒時,卻見張若筠自席位站起,而後便朝著他這邊走來。

不多時,張若筠便臨至何申跟前,滿臉挑釁的盯著何申道:“何老板,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先前的賭約?”

何申放下酒杯,起身笑道:“自然沒忘,不過張公子可別忘了,若是你輸了,可是要學狗叫三聲呢!”

“哼,你倒是頗為自信,區區幾首詩,本公子自是手到擒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張若筠冷哼一聲,隨即轉身望向在場的所有人道:“諸位,我與米雪冰城的何申何老板有過異常賭約,若是他輸了,當將整個米雪冰城作為爺爺的壽辰禮物送上。”

“故而……想請大家做個見證,以免此人稍後輸了比詩賴賬!”

至於他輸了,則是學狗叫三聲,卻是隻字不提。

不過,這於何申而言,無所謂了。

他根本不在乎!

“啊?何申,他就是寫出《獄中秋蟬》與《囚歌》的何申?”

“米雪冰城的老板啊,你別說,我每天都要喝三杯米雪冰城的冰可樂呢!”

“這下就有意思了,張公子可是咱們京城四大才子之一,這詩詞更是極其拿手,就算這個何申先前的那兩首詩都為傳世之詩,難不成他還能再寫出那般作品不成?”

一時間,眾人紛紛朝著何申這邊望來。

倒是周圍的茶商一個個露出憂愁之色。

若是米雪冰城被送給了祭酒張若之,那豈不是說他們的加盟費白給了?

“既然如此,何老板,請把?”

張若筠見何申頗有自信,當即便請何申出席,逼著何申出場作詩。

見此情形,何申搖了搖頭,無奈歎了口氣,拿起酒杯便喝了一口,而後望向眾人。

“唐時明月乾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三國度陰山。”

“我這一首《出塞》其一,不知張公子該如何應對?”

話音落下,何申眸中帶著不削的盯著張若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