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過了兩天平平淡淡的日子,沒有發生什麽事情———除了納威在魔藥課上把坩堝燒化的事,這已經是他燒化的第六隻坩堝了。斯內普教授報複心理似乎在暑假裏又創新高,他毫不客氣地罰納威留校勞動。納威隻好去給一大桶長角的蟾蜍開膛破肚,回來的時候,他的神經幾乎要崩潰了。

“你知道斯內普教授的脾氣為什麽這樣糟糕,是吧?”羅恩對哈利說,這時卡爾薩斯正對納威在施放除垢咒,(赫敏在一邊說,“這個咒語我得記下來,卡爾。”)

“是啊,”哈利說,“是因為穆迪。”

卡爾薩斯知道,斯內普特別想教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他已經連續四次沒能得到這份工作了。對以前的幾位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斯內普都心懷不滿,而且把這種情緒寫在了臉上——不過對於瘋眼漢穆迪,他似乎格外小心,不讓這種知音表露出來。確實,每當他們倆在一起——在吃飯時或在走廊上擦肩而過時——他都明顯感到斯內普在躲避穆迪的眼睛,不論是那隻帶魔法的眼睛,還是那隻正常的眼睛。

“我認為斯內普有點兒怕他。”哈利若有所思地說。

“想象一下吧,如果穆迪把斯內普變成一隻長角的蟾蜍,”羅恩說——眼睛裏矇矇矓矓,充滿神往,“並指揮他在地下教室裏跳來跳去……”

格蘭芬多四年級的學生們都眼巴巴地盼著上穆迪的第一節課。星期四吃過午飯,上課鈴還沒有響,他們就早早地在穆迪的教室外麵排隊等候了。

惟一沒來的是赫敏,她直到快上課了才趕來。

“我——”

“做了點事情。”卡爾薩斯替她把話說完,“你的“嘔吐”快完成了?”

“什麽?你怎麽知道?”

“算了,快走吧,不然就沒有好位子了。”

他們急急忙忙地坐到講台正前麵的四個座位上,拿出各自的《黑暗力量:自衛指南》等待著,氣氛格外肅靜。很快,他們就聽見穆迪那很有特色的噔噔的腳步聲順著走廊過來了。他走進教室,樣子和平常一樣古怪、嚇人。他們正好可以看見他那隻爪子狀的木腳從長袍下麵露了出來。

“把這些東西收起來,”他粗聲粗氣地說,一邊柱著拐杖艱難地走到講台邊,坐了下來,“這些課本。你們用不著。”

同學們把書收進書包,羅恩顯得很興奮。

穆迪拿出花名冊,晃了晃腦袋,把花白的長頭發從扭曲的、傷痕累累的臉上晃開,開始點名。他那隻正常的眼睛順著名單往下移動,那隻帶魔法的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盯著每一位應答的學生。

“好了,”當最後一名同學應答結束後,他說,“我收到盧平教授的一封信,介紹了這門課的情況。看起來,對於如何對付黑魔法動物,你們已經掌握了不少基礎知識——你們學會了對付博格特、紅帽子、欣克龐克、格林迪洛、卡巴和狼人,對嗎?”

同學們低聲表示讚同。

“可是如何對付咒語方麵,你們還學得很不夠——很不夠,”穆迪說,“因此,我準備讓你們領略一下巫師們之間施的法術。我有一年的時間教你們如何對付黑魔法——”

“什麽,你說什麽?”羅恩脫口而出,問道。

穆迪的那隻帶魔法的眼睛轉過來,盯著羅恩。羅恩看上去害怕極了,可是很快穆迪就笑了。他一笑,那布滿傷疤的臉就顯得更扭曲更怪異了,不過知道他還能露出友好的微笑,總是令人欣慰的。羅恩仿佛大鬆了一口氣。

“你是亞瑟•韋斯萊的兒子吧,嗯?”穆迪說,“幾天前,你父親幫我擺脫了一個很棘手的困難處境……是啊,我隻教一年。幫鄧布利多一個忙……隻教一年,然後重新過我平靜的退休生活。”

他啞著嗓子笑了,然後拍了拍粗糙的大手。

“好了——言歸正傳。咒語,它們有許多種形態,其魔力各不相同。現在,根據魔法部的規定,我應該教你們各種破解咒,僅此而已。照理來說,你們不到六年級,我不應該告訴你們非法的黑魔咒語是什麽樣子,因為你們現在年級還小,還對付不了這套東西。可是鄧布利多教授大大誇讚了一番你們的勇氣,他認為你們能夠對付,而在我看來,你們越早了解要對付的東西越有好處。如果一樣東西你從未見過,你又怎麽在它麵前保護自己呢?某巫師要給你念一個非法的咒語,他是不會把他的打算告訴你的。他不會坦率、公道、禮貌地給你念咒。你必須做好準備,提高警惕。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把那玩藝兒拿開,布朗小姐。”

拉文德嚇了一跳,臉漲得通紅。剛才,她在桌子底下把畫好的天宮算命圖拿給帕瓦蒂看。顯然,穆迪的那隻帶魔法的眼睛不僅能穿透他自己的後腦勺,還能穿透堅硬的木頭。

“那麽……你們有誰知道,哪些咒語會受到巫師法最嚴厲的懲罰呢?”

幾隻手戰戰兢兢地舉了起來,其中有羅恩和赫敏的。穆迪指了指羅恩,不過他那隻帶魔法的眼睛仍然盯著拉文德。

“呃,是這樣,”羅恩沒把握地說,“我爸爸對我說過一個……名字叫奪魂咒什麽的,對嗎?”

“啊,是的,”穆迪讚賞地說,“你父親肯定知道那個咒語。想當年,奪魂咒給魔法部惹了不少麻煩。”

穆迪艱難地支著假腿站起來,打開講台的抽屜,拿出一個玻璃瓶。三隻大黑蜘蛛在裏麵爬個不停。卡爾薩斯感到羅恩在他身邊微微縮了縮身子——羅恩最討厭蜘蛛了。

穆迪把手伸進瓶子,抓起一隻蜘蛛,放在攤開的手掌上,讓大家都能看見。然後他用魔杖指著它,喃喃地念道:“魂魄出竅!”

蜘蛛從穆迪手掌上跳開了,懸著一根細絲,開始前後蕩來蕩去,就像坐在高高的秋千上一樣。它僵硬地伸直了腿,然後回身翻了一個跟頭,細絲被拉斷了。它摔在桌上,開始繞著圈子翻跟頭。穆迪一抖魔杖,它又支著兩條後腿站了起來,跳起了一種踢踏舞,沒錯,就是踢踏舞。

大家都笑了起來——隻有卡爾薩斯和穆迪沒笑。

“你們覺得很好玩,是嗎?”他粗著嗓子問,“如果我對你們來這一下,你們會喜歡嗎?”

笑聲幾乎立刻就消失了。

“完全受我控製,”穆迪輕聲說——這時蜘蛛團起身子,開始不停地滾來滾去,“我可以讓它從窗口跳出去,或把自己淹死,或跳進你們哪一位同學的喉嚨……”

羅恩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多年以前,許多巫師都被奪魂咒控製住了,”穆迪說,“真把魔法部忙壞了。他們要分清誰是被迫行事,誰是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奪魂咒是可以抵禦的,我會把方法教給你們,但是這需要很強的人格力量,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的。你們最好盡量避免被它擊中。隨時保持警惕!”他突然大吼起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穆迪抓起翻跟頭的蜘蛛,扔回玻璃瓶裏。

“還有誰知道什麽咒語嗎?非法咒語?”

赫敏又把手高高地舉了起來,而且納威也舉起了手,這使很多人都感到有些吃驚。納威隻有在草藥課上才主動發言,那是他最拿手的一門課。納威似乎對自己的大膽舉動也感到意外。

“說吧。”穆迪說,他那隻帶魔法的眼睛骨碌碌一轉,盯住了納威。

“有一個——鑽心咒。”納威聲音很輕但很清晰地說。

穆迪非常專注地望著納威,這次是兩隻眼睛同時望著。

“你是隆巴頓吧?”他說,那隻帶魔法的眼睛垂下去查看花名冊。

納威緊張地點了點頭,不過穆迪並沒有再問別的。他轉身背對全班同學,從玻璃瓶裏掏出第二隻蜘蛛,放在講台上。蜘蛛一動不動,看樣子是嚇壞了。

“鑽心咒。”穆迪說,“需要放大一些,你們才能看清,”他說著,用魔杖一指蜘蛛,“速速變大!”

蜘蛛鼓脹起來。現在已經比狼蛛還大了。羅恩已經顧不得掩飾,把椅子往後挪了挪,盡量離穆迪的講台遠一些。

穆迪又舉起魔杖,指著蜘蛛,輕輕地說:“鑽心剜骨!”

立刻,蜘蛛的腿全部縮了起來,緊貼著身子。它翻轉著,同時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左右晃動。它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哈利相信,如果它有發音器官,此刻它肯定在拚命尖叫。穆迪沒有拿開魔杖,蜘蛛開始渾身發抖,**得更厲害了——

“停下!”赫敏尖聲喊道。

納威的雙手緊緊攥住麵前的桌子,骨節都發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裏麵滿是恐懼。

穆迪舉起魔杖,蜘蛛的腿鬆馳下來,但仍在抽搐。

“速速縮小。”穆迪喃喃地說。蜘蛛縮回到原來的大小,穆迪把它重新放進瓶裏。

“極度痛苦。”穆迪輕聲說,“如果你會念鑽心咒,你折磨別人就不需要用拇指夾或刀子了……這個咒語一度也非常流行。”

“好了……還有誰知道什麽咒語嗎?”

赫敏第三次把手舉起,但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你說吧。”穆迪望著她,說道。

“阿瓦達索命咒。”赫敏小聲說。

幾個人不安地扭頭看著她,其中包括羅恩。

“啊,”穆迪說——他歪斜的嘴又**著,露出一絲微笑,“是的,這是最後一個、也是最厲害的一個咒語。阿瓦達索命咒……死咒。”

他把手伸進玻璃瓶,第三隻蜘蛛仿佛知道即將到來的厄運,拚命地繞著瓶底爬來爬去,想躲開穆迪的手指,但他還是把它抓住了,放在講台上。蜘蛛又開始不顧一切地在木頭桌麵上爬動。

穆迪舉起魔杖,“阿瓦達索命咒!”穆迪吼道。

一道耀眼的綠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同時還有一陣雜亂的聲音,仿佛一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在空中飛過——與此同時,那蜘蛛翻了過來,仰麵躺在桌上,身上並無半點傷痕,但無疑已經死了。幾個學生使勁忍住想要發出的喊叫;蜘蛛朝羅恩這邊滑過來時,羅恩猛地往後一抑,卡爾薩斯迅速的扶了羅恩一下,使得他沒有摔倒在地上。

“謝謝你,卡爾。”

穆迪把死蜘蛛從桌上掃到地板上。

“很不美好,”他平靜地說,“令人不愉快。而且沒有破解咒。沒有辦法抵禦它。據人們所知,隻有一個人逃脫了這種咒語,他此刻就坐在我的麵前。”

穆迪的眼睛(兩隻同時)注視著哈利的眼睛。

“阿瓦達索命咒需要很強大的魔法力量作為基礎。——你們都可以把魔杖拿出來,對準我,念出這句咒語,我懷疑我最多隻會流點鼻血。可是那沒有關係。我來就是教你們怎麽念咒語的。”

“那麽,既然沒有解咒,我為什麽要向你們展示這些呢?因為你們必須有所了解。你們必須充分意識到什麽是最糟糕的。你們不希望發現自己遇到你們現在麵對的局麵吧。隨時保持警惕!”他吼道,又把全班同學嚇了一跳。

“好了……這三個咒語——阿瓦達索命咒、奪魂咒、鑽心咒——都被稱為不可饒恕咒。把其中任何一個咒語用在人類身上,都足夠在阿茲卡班坐一輩子監牢。這就是你們要抵禦的東西。這就是我要教你們抵禦的東西。你們需要做好準備。你們需要有所戒備。不過最重要的,你們需要時刻保持警惕,永遠不能鬆懈。拿出羽毛筆……把這些記錄下來……”

在這堂課剩下來的時間裏,同學們都忙著做筆記,記錄這三種不可饒恕咒。教室裏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直到下課鈴響起——可是當穆迪宣布下課後,同學們剛一離開教室,各種議論頓時像決了口的洪水,洶湧而起。大多數同學都用敬畏的口氣談論著那些咒語——“你看見了蜘蛛抽搐的樣子嗎?”“——他一下就把蜘蛛殺死了——就那麽簡單!”

卡爾薩斯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後對身後的哈利他們說,“這並不好笑,一個生命可不是一場精彩的滑稽表演那麽簡單,但是從他們語氣中聽起來好像就是這麽回事一樣。”

哈利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快走。”赫敏緊張地卡爾薩斯說。

“怎麽了?”卡爾薩斯問道。

赫敏沒說話,指著旁邊的一條走廊。

納威獨自站在走廊中間,盯著他對麵的石牆,還是那樣睜大了眼睛,滿臉驚恐,跟穆迪演示鑽心咒時他的表情一樣。

“納威?”赫敏輕聲地說。

納威轉過臉來。

“噢,你們好,”他說,聲音比平常響亮得多,“這堂課真有趣,是嗎?不知道晚飯有什麽吃的。我——我餓壞了,你們呢?”

“納威,你沒事吧?”赫敏問。

“噢,沒事,我很好,”納威還是用那種高得不正常的聲音急促地說,“多麽有趣的晚飯——噢,我是說這節課——有什麽吃的?”

羅恩和哈利驚訝地望了卡爾薩斯一眼。

“納威,你怎麽——?”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陣噔噔的奇怪聲音。他們轉過身,看見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朝這邊走來。他們四個頓時都不做聲了,有點害怕地注視著他。可是當他開口說話時,他的聲音盡管粗啞,卻比他們以前聽到的低沉柔和得多了。

“沒關係,孩子,”他對納威說,“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好嗎?來吧……我們可以一起喝一杯茶……”

納威想到要和穆迪一起喝茶,似乎更害怕了。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穆迪把他那隻帶魔法的眼睛轉向哈利。

“你沒事吧,波特?”

“沒事。”哈利回答,幾乎帶著點兒反抗的情緒。

穆迪的藍眼睛打量著哈利,眼珠在眼窩裏微微顫動著。然後他說:“你們必須有所了解。也許看起來很多殘酷,可是你們必須有所了解。沒必要掩飾……好了……走吧,隆巴頓,我那兒有幾本書,你可能會感興趣的。”

納威哀求地望著卡爾薩斯、哈利、羅恩和赫敏,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納威別無選擇,隻好由著穆迪把一隻粗糙的大手放在他肩膀上,領著他走開了。

“這是什麽意思?”赫敏說,顯得憂心忡忡。

“別擔心,隻是安慰安慰納威而已。你也看到了,他當時的表情。”卡爾薩斯說道。

他們到了飯桌上,赫敏飛快的把飯吃完就離開了。當卡爾薩斯與哈利和羅恩走回格蘭芬多塔樓走近胖夫人肖像畫時,哈利問道,“穆迪教我們這樣的咒語,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啊,大概會吧,”羅恩說,“不過鄧布利多做事情就是這樣的性格,是吧?而穆迪許多年來都是麻煩不斷。總是不分清紅皂白,先動手再說——看看他那些垃圾箱吧。胡言亂語。”

胖夫人向前蕩開,露出了那個洞口。他們爬進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裏麵擠滿了人,聲音嘈雜。

“我們去拿占卜課的東西,好嗎?”哈利問。

“好吧。”羅恩沒精打采地說。

卡爾薩斯也跟著他們到樓上的宿舍去拿課本和圖表,卻發現納威獨自待在屋裏,坐在床上看書。他的樣子比剛才完穆迪的課時平靜多,不過仍然沒有完全恢複正常。他的眼睛紅通通的。

“你沒事吧,納威?”哈利問他。

“噢,沒事,”納威回答,“我很好,謝謝你。我在看穆迪教授借給我的這本書……”

他舉起手裏的書:《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們的特性》。

“看樣子是斯普勞特教授告訴了穆迪教授,說我在草藥學方麵是非常棒的。”納威說——他的聲音裏有一絲淡淡的驕傲,“穆迪教授認為我會喜歡這本書。”

“確實,”卡爾薩斯說,“納威在草藥這方麵要比我強的很多呢。”

卡爾薩斯這句話讓納威又開心了不少,因為除了赫敏之外,卡爾薩斯算得上是一個相當優秀學生了———這是很多人都認可的。

在他們眼裏,卡爾薩斯根本就不像是來霍格沃茨學習的,反而像是來這裏度假的。而就他這樣的人,每次交作業或者考試的時候都能拿到前幾名。很多人都來觀摩卡爾薩斯的學習方法,卻發現他隻是上課聽聽而已,然後迅速的寫完作業之後就開始看一些莫名其妙的書。

“隻要上課好好聽就好了。”每次別人問卡爾薩斯是怎麽做到的時候他就會這麽回答。

所以,當納威聽到卡爾薩斯的稱讚的時候覺得很高興,雖然哈利和羅恩都能聽的出來卡爾薩斯這是為了讓納威高興。

當卡爾薩斯跟著哈利和羅恩拿著他們的《撥開迷霧看未來》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哈利問卡爾薩斯,“卡爾你不寫嗎?”

卡爾薩斯抱起萊薇說,“我已經寫完了。”

“哦,太好了,能借我們看看吧?”羅恩說道。

“拿去。”

他們拿過來卡爾薩斯級作業,兩個人不由得一同念了起來,“我發現我的生命即將在您讀到這些文字之後不久就會結束。因此,我希望用我餘下不多的生命來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兩個人驚訝極了,羅恩張著大嘴說,“你就這樣交上去?

卡爾薩斯“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符合她的要求的答案了。”

“什麽答案?”這個時候肖像畫後的洞打開了,赫敏爬進了公共休息室,一隻手裏拿著一卷羊皮紙,另一隻手裏捧著一隻盒子。她一走路,盒子裏的東西就哢噠哢噠作響。克魯克山拱起後背,呼嚕呼嚕叫著。

“是什麽最好的答案?”她又問了一遍。

哈利把卡爾薩斯的作業遞過去說,“是卡爾的作業,實在是……”

“……讓人震撼。”羅恩接過哈利的話說。

赫敏坐了下來,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張空椅子上,把卡爾薩斯寫的預言拉到麵前。

“你竟然這樣寫?”她果然也驚訝地說。

“是啊,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卡爾薩斯回答,萊薇跳到一邊,試圖追趕克魯克山,但是克魯克山沒有理會它。

“你這樣寫真的可以?”赫敏說。

“沒問題”卡爾薩斯說,“我敢說這是她最希望得到的答案。”

“盒子裏是什麽?”羅恩指著盒子問道。

“是……”

赫敏凶狠地看了卡爾薩斯一眼,他趕緊閉上了嘴。她揭開盒蓋,給他們看裏麵的東西。

盒子大約有五十枚徽章,顏色各不相同,上麵都寫著同樣的字母:S-P-E-W

“‘嘔吐’?”哈利拿起一枚徽章,仔細看著,問,“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嘔吐,”赫敏不耐煩地說,“是S-P-E-W。意思是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

“沒聽說過。”羅恩說。

“你當然沒聽說過,”赫敏幹脆利落地說,“是我剛剛創辦的。”

“啊?”羅恩略微有些驚訝地問,“你們有多少會員?”

“嗯——如果你們倆也參加——就有三個。”赫敏說。

“為什麽是三個?”

“因為卡爾說他不參加。”

“那你就會認為我們也會願意戴著徽章走來走去,而徽章上還寫著‘嘔吐’?”羅恩說。

“是S-P-E-W!”赫敏惱火地說,“我本來想命名為禁止殘酷虐待我們的神奇生物朋友和改善其法律地位的運動——可是不太合適。所以我把這作為我們協會宣言的標題了。”

她朝他們揮舞著那卷羊皮紙。

“我一直在深入研究這個問題。小精靈的奴隸身分可以追溯到好向個世紀以前。我無法相信居然一直沒有人對此采取措施。”

“赫敏——你聽好了,”羅恩大聲說,“他們。喜歡。這樣。他們喜歡做別人的奴隸!”

“我們的短期目標,”赫敏說,聲音比羅恩還大,就好像她根本沒聽見羅恩的話,“是保證家養小精靈獲得合理的工錢和良好的工作環境。我們的長遠目標包括修改不得使用魔杖的法律,還要爭取讓一位小精靈進入神奇動物管理控製司,因為小精靈的利益未被充分體現的情況是令人震驚的。”

“我們怎麽能做到這些呢?”哈利問。

“首先,我們要發展會員。”赫敏情緒高昂地說,“我認為參加者要付兩個銀西可——用於購買徽章——這筆收入可以供我們印發傳單。你是財務總管,羅恩——我在樓上給你準備了一個儲錢罐——哈利,你是秘書,你需要把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寫下來,作為我們第一次會議的記錄。”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赫敏喜滋滋地看著他們倆。卡爾薩斯坐在那裏,既為赫敏的表現感到無奈,又被羅恩臉上的表情逗得想笑。最後沉默被打破了“我要去睡覺了,”哈利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