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年

乾隆二十年,有什麽好說的呢,值得我們單獨拿出來講一講?因為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啊~

乾隆二十年,本來就有點“孝女”傾向的老乾,孝順起女兒來越發的不遺餘力了!不論是領養的蘭馨還是親生的五格格。對於蘭馨,皇帝一向是有求必應的,這我們不必細說。早先蘭馨除服,和親王弘晝那一出“混鬧”帶著明顯要“搶女兒”的架勢,而一向來小心眼又占有欲強的皇帝自然不肯輕易屈服,所以對著蘭馨是更加的寵愛,真比親生的還親!

五格格周歲時,抓周抓住了小木馬和宣紙。又淌著口水對著乾隆露出一個無“齒”笑容,硬是拔掉了他那日戴在大拇指上上的翡翠扳指,皇帝不僅不惱怒,還覺著這是自己的姑娘喜歡自己的表現!額,老乾的大腦果然和別人不太一樣啊,真喜歡,應該是送東西給你,而不是拿你的東西吧?說實話,您老的女兒就把您當成一個閃亮亮的“金龜父”了!不過,這也不能影響老乾不時腦補他的女兒是如何“喜歡”他的,具體就可以從那“三日一小賞,五日一大賜”中得以看出一二。

皇後如今對後宮事件的處理上是越發的成熟穩練,大權在握的同時也會把權力分給別的嬪妃,一邊監視者她們為自己幹活,一邊抬舉一兩個對自己不構成威脅或威脅不大的嬪妃晉位或者委以一些實權:如此以來,嬪妃們的注意力就有所轉移,把皇後當靶子的,也少了很多——競爭對象變了啊!而皇後自己,也越來越有同和親王一樣喜歡看戲的“不良嗜好”了。隻不過,皇後看的戲可是真正在皇宮內院上演的宮鬥大戲: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殺人不見血的大戲!而這樣的戲,是哪個梨園子弟、說書唱戲的老板們都來不了的東西,隻演一場,絕不重複。

如今的坤寧宮裏,不僅有嬌美的皇後還有活潑伶俐的蘭馨,可愛的如同年畫裏的福娃一樣的永璂,以及皇帝此時的心頭肉:五格格,安安。安安這名字是當時蘭馨提出來的,那時五格格還不到半歲,寒冬臘月不知怎麽就發起了高燒,當時高燒不退的還有十阿哥和十一阿哥。隻不過,十阿哥沒熬過去,年前死了,死的時候竟還沒有名字。老乾發現了這一點,趕緊給十一阿哥賜名為永瑆。而蘭馨也同時說,不如給五格格也起個小名,壓一壓也許就好了。

皇後記得蘭馨是養在廣濟寺的菩薩名下的,皇家嫡女雖不能如此,可也能求菩薩賜個乳名不是?於是挑了十五個平安吉祥之類的字,做成了竹簽,她央著皇帝陪她親去求來。規矩?五格格都要沒命了,她這親娘還管什麽規矩?更何況,這微服出宮她也不是沒幹過!至於結果,便是這個字——安。於是五格格成了皇家唯一一個有乳名的格格,也是唯一一個才出生就有了封號的格格。雖然沒有下明旨,但固倫和安公主的名號是已然內定了的。

後來,在太醫的全力治療和蘭馨的嚴格把關下,五格格安安轉危為安,十一阿哥永瑆也平安渡過了乾隆十九年的寒冬。倒是他親娘為了他勞心勞力,聽說有些虧了身子了。而皇後則在放鬆心情以後,再次暈倒,同時也被再次診出懷有身孕。蘭馨聽說後笑了笑,暗想:這是永璟了吧!

至於皇後和皇帝,她們二人的相處也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皇後大度了,皇帝小氣了。一個人的生活重心隻能有一個,否則他就是人格分裂,或者是沒有重心。作為一國之母,皇後的生活怎麽會沒有重心?隻不過以前皇後的生活重心都是放在皇帝和宮務身上的,五格格的事讓她明白了永璂和五格格這一雙兒女對於她的重要意義。權利什麽的,失去了還可以再奪回來,帝心什麽的,根本就是天邊的浮雲,她早就放棄了。隻有這一雙兒女和肚子裏這個未生出來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皇後自打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便又交了大多數的宮務,專心安胎了。

至於那些在“安胎”中也許會失去的東西,要麽她可以重新奪回來,要麽她早就不在乎了!寵冠後宮什麽的,都是廢話,隻要自己不失寵,將來定然是有個“皇太後”的位置等著自己的。若永璂登上了那個位置,那一切好說;若永璂沒上那個位置,當個富貴閑人也很好啊!平安是福,沒看見皇帝每天兢兢業業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雞”遲,還要擔心禦史彈劾嗎?“無”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哪裏就是那麽好坐的了?

所以皇帝每每來到坤寧宮,若是來用晚膳了,皇後就會叫上側殿、後殿的貴人常在什麽的一起伺候皇帝,皇帝若是午膳就來了,皇後就會“寬宏大度”的勸著皇帝雨露均沾。當然,皇後的名單裏都是“聽話懂事”的嬪妃才有資格上的。

皇後大度了,皇帝反而不樂意了:自己和景嫻獨處的時間似乎越來越少,景嫻似乎很喜歡讓自己去翻別人宮裏的牌子,為什麽?自己魅力不夠了?皇帝不斷的質疑著自己的“個人魅力”,但別的嬪妃依然很“迷戀”自己啊!老乾自戀的想,不是皇後“欲擒故縱”吧?冷了皇後一兩個月的皇帝忽然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皇後似乎很享受自己的“冷落”,很樂意讓自己隻在初一十五才去坤寧宮!

皇帝不甘心,派了心腹太監去查,才知道,自己不去坤寧宮的時候皇後其實很忙碌:每日向太後請安過後,不是指點著蘭馨管理家務,就是逗弄著永璂陪著她搖搖擺擺的走路,再不就是伴著安安玩耍,還要忙著安胎,不僅如此,得了空閑還要再檢查一下交出去的宮務——她忙的根本就想不起乾隆來!而且乾隆要是在“計劃外”來到坤寧宮,就是在給皇後增添額外的“麻煩”!

皇帝看著太監打的報告,內心很憤怒:自己怎麽就比不過那幾個孩子了?怎麽就比不過那些該死的宮務了?皇帝這個人,就是你讓我往東,我偏要向西。不撞南牆不回頭,撞到南牆,推倒南牆繼續前進的主,如今他和皇後之間有了“阻礙”了,當然要清楚障礙,重新獲得皇後心中“第一”的重要位置。皇帝心中有了執念,更加涎皮賴臉的沒事就往坤寧宮裏溜達了!皇帝,你就是個受,還是個萬年總受!

皇宮中帝後和諧,坤寧宮中油鹽不進,永璂、安安活潑健康,蘭馨很放心。上書房的功課在她開始學管家的時候就改成隔日上課了,武學醫學,按著齊修一家的評價就是:行走江湖已經勉強可以了,再過兩年就能綽綽有餘了。宮中無聊,偶爾還有和親王進宮來接她出去放風,重生的蘭馨過的如魚得水啊!

這日蘭馨又來到和親王家小住,跟太妃和福晉打過招呼請過安之後,蘭馨就又換了男裝,變成“齊鬆盛”,同和親王一起上街去了。

兩人晃蕩晃蕩的來到天橋,正趕上看見有人“賣身葬父”。蘭馨見著這個場麵,內心一陣惡心。再一看,這賣身的,是個十來歲的小童子,賣身的銀子也不多,才十兩,這才壓下反感,湊上去看熱鬧。

看的人挺多,想出手的,卻沒幾個。原來這小童子還有個妹妹,賣身的這十兩銀子是用來安葬他爹,處理後事,並同還些債務的。而想買這小童子,他妹妹也要跟他進府,進府之後,他妹妹又不算那府中的人,並不賣身。說白了,就是這小童子寧可少要點月錢銀子,也要帶著妹妹找工作。

可養大了,又不是自家奴仆,有點賠本的生意,誰都不願做。更何況他那妹妹始終沒有出現過,誰知到他那妹妹是國色天香啊,還是歪瓜裂棗啊,況且看著這小童子幹瘦的,長的也不好,萬一真的是個“賠錢”的貨色怎麽辦?所以就連那些心術不正的紈絝子弟也不願意出錢買人。

正在眾人還在議論的時候,忽聽得有一個人說,“你跟我走吧!”一看來人,劍眉星目,輪廓很深,衣著不差,但在北京城這樣富貴紮堆的地方,真不是很出眾。弘晝一看,樂了,這不是那皇帝新封的巴圖魯——海蘭察嘛!

這海蘭察是滿洲鑲黃旗下人士,在一次戰役中生擒了準格爾輝特部頭領巴雅爾,受到了皇帝的賞識,封為巴圖魯,時年18歲。皇帝很器重他,在京城裏指了個小小的宅院。可惜,這位新侍衛無親無故,也不懂交際管家,連個看門護院的都沒有,也不知道托著人牙子去買。每天還要自己洗衣做飯,都成了京城一景了!如此八卦人物,和親王弘晝不認識都怪了!

蘭馨看著和親王一臉興奮,很詫異:“五叔,這人你認識?”蘭馨雖然在後世遊蕩千年,可對於前朝那些事,甚至後來的那些革命什麽的都不怎麽關注,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知道,所以赫赫有名的海蘭察,對於此刻的蘭馨來說,隻是一個長的比較MAN的帥哥罷了。

“當然,這小子才有意思呢!一板一眼的,比你額娘還守規矩,為人正直,也很有趣。”對於和親王來說,正直的、呆板的、墨守成規的人,都是有趣的——“挑逗”起來很有趣。而很不幸,海蘭察對於和親王弘晝來說,就屬於那比較正直、呆板且“好玩”的人。

蘭馨有些同情的看著海蘭察,神色略有慌張的去“應付”胡攪蠻纏的和親王弘晝。

看著被弘晝反複以各種方法逼問:“你買這小童子其實是為了他妹妹吧?是吧,是吧!”的海蘭察,蘭馨暗自發笑。這男人臉都紅到脖子上了,卻還是不敢反駁和親王,隻是悶聲不吭,站在那裏。有那麽一瞬間,蘭馨覺著,這個男人挺可愛的!

我為了蘭馨,把戰爭提前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