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祭典準備+不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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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浮醒來後坐起身,摸了摸一點疼痛感都無的脖子,再看了看身上整齊的衣服,隻覺得昨天的一起都好像是在做夢。
“你醒了?”
原本正坐在火堆邊的夜辰見他醒來,走過來單膝跪下,非常直接地勾住他的脖子湊上……
在交換了一個滾燙又濕漉漉的吻後,沈浮確定,昨天的大約不是做夢。
她舔了舔唇,眼神柔和地看著他:“會痛嗎?”
沈浮:“……”他真想噴她一臉血,真的!但更重要的問題是,“為什麽你覺得我會痛?”
永遠學不會婉轉的這姑娘實在地回答說:“剛訂立契約的人在第二天起床時,總有一個會喊痛。”
“……那為什麽痛的是我不是你呢?”
“因為我根本不痛啊。”
沈浮:“……”那是因為你壓根沒給我機會好麽!
這姑娘到底是怎麽被教育出來的。
他歎了口氣,算了,雖說有點失望,但也並非不能接受。而且原本他就覺得直接跳到那一步有些太快,或者說,比起一蹴而就,他更想拉著她的手慢慢走,什麽風景也別錯過。
想到此,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我也不痛。”
“真的?”
“真的。”
“那今晚還可以結合嗎?”
“……那就算了吧。”昨晚的事如若再重複來上幾次,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估計都人道不能了。
盯。
“別鬧。”他十分自然地將她的臉戳到一邊,“今天還出去狩獵嗎?”
她捂住臉,不滿足地看著他:“去。”
“……還要去?”
“嗯,明天就不用了。”
看著她習以為常的表情,沈浮心中十分複雜。如果說從前他對於“狩獵”這個詞隻有一個模糊印象的話,經曆昨天的事後,他算是徹底明白她一直以來到底是在和怎樣的猛獸戰鬥。
而且,習慣了。
夜辰看著沈浮的表情,以為他是依舊對昨天的事情心有餘悸,於是安慰說:“沒事的,你們今天不用再去果林了,其他戰士們在清晨時已經把果子都采摘好帶回來了。”雖說刺豬群應該不會(有命)再次到來,但還是小心點比較好。而且,他們去也是幫她收拾昨天留下的爛攤子,早上出門打水時,好幾個人都開玩笑說“以後再也不敢輕易得罪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天為什麽會到那個地步。
隻是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紅色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潛意識地想毀滅掉眼前的所有一切。
好在……
他還在。
所以她的理智又重新給那可怕的瘋狂套上了枷鎖,將它關回了堅固的牢中。
沈浮聽著她的安慰,情不自禁伸出手,將她抱在懷中。
她總是這麽堅強,或者說,她從不覺得自己經曆的一切是苦難,甚至為之而自豪。他知道她不需要自己來同情,卻又抑製不住地覺得格外心疼。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是他人難以體會的。
被抱住的夜辰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困擾,比起被抱,她更習慣抱人。但是……算了,如果這樣能讓他覺得安心下來的話,也不是不能夠接受的。
就像夜辰所說的那樣,今天部落中被保護者不用再去果林,而是在部落中從事其餘工作,比如清洗戰士們帶回來的果子之類的。
祭台的裝飾幾乎都完成了,隻剩下塗抹顏料,也就是沈浮所承擔的工作。
他和夜辰打了個招呼,就去到那邊,其餘人看到他都露出驚訝和關心的表情,紛紛問為什麽不在家休息一天。他在心中泛起暖意的同時,也覺察到了一些違和感——因為有幾個人在看到他時表情明顯有些詭異,躲躲閃閃的。
這個疑惑在他走到祭台邊時被揭破了。
他一手扶住額頭,注視著那被塗抹地一塌糊塗的石雕,一字一頓地問道:“怎·麽·回·事?”
“對不起我們錯了!”x了個n。
沈浮注視著那一張張寫滿了“我隻是想幫忙而已,不知道為什麽會弄成這樣啊哈哈哈哈”的表情,隻覺得相當之無語。沉默片刻後,他無力地說:“擦掉吧,我重新弄。”
“飄起來你真是個好人!”qaq
“太好了!”tat
拿了一堆好人卡的沈浮:“……”
當然,他知道這些家夥完全是好意,以為他今天不會來所以把剩下的部分給塗抹了,就是水平……咳咳咳。
因為之前已經做完了大部分,所以沈浮一上午就搞定了全部。
而中午時,再次出去的狩獵也先後回到了部落之中。
下午,所有人一起處理獵物。
因為晚上的夏夜祭是全部成員一起參加,所以隻有一小部分獵物被分割給了大家,剩餘的大部分都被留下來重做晚上的食物。
沈浮發覺這個世界的食物相當之單調,除去烤就是煮,不然就是一些可以生吃的植物。而這裏的季節和他所在的世界一樣——春夏秋冬,夜辰也說夏冬的溫度差不了太多,看來帶種子過來是完全可行的。隻是在他的印象中小麥稻穀什麽的好像夏季不能播種,蔬菜倒是有很多種可以……回去查查看好了,反正夏夜祭之後,夏季就算過去了,秋季到來,天氣會一點點涼爽下來。
就這樣,傍晚時分,一切準備終於差不多都做好了。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祭台的附近。
如果說之前隻有一些人穿著華麗,那麽今夜所有人無疑都選擇了盛裝打扮。可以說,出席夏夜祭必須佩戴裝飾品。
沈浮沒想到,夜辰的屋中也有不少的裝飾品——隻是被她包在一起隨手丟在了角落裏而已。據她的說法,這些都是戰利品。
盤腿坐著的夜辰問他:“有喜歡的嗎?沒有的話我再去和別人換一些來。”
“不用了。”坐在對麵的沈浮連忙拉住她,他一個大男人聽說“要打扮”已經想吐血了,完全沒多大興趣好麽?
看了片刻後,他拿起一根棕色獸筋,上麵零星綴著些許漆黑和深藍色的顏色不太規則的透明晶石,這是一條腰帶。
“那我用這個。”夜辰拿起了一隻古銅色的臂環,上麵勾勒著花朵的圖案,同樣鑲嵌著黑色和深藍色的晶石。
乍看之下,很有幾分情侶裝飾的感覺。
“不要其他的東西了嗎?”
“不用了。”沈浮汗了把,“你呢?”
“那我也不要了。”
她說著,就把其他東西收了起來,隨手那麽一團,朝屋子角落裏一丟。
除此之外,就是兩串頭飾,這是今天剛剛做成的,部落中人手一隻。
以綠色的枝葉為底,上麵裝飾著今天狩獵到的禽類的七彩羽毛,還有新鮮采摘來的鮮花以及小石頭、小骨頭之類的物品。
夜辰將它戴在沈浮的頭上,滿意地點點頭,誇讚說:“好看。”
沈浮也笑著把另一串戴到她頭上,笑著說:“好看。”
而後他隻看看到她眨了眨眼,黑曜石般的雙眸中流轉著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柔和光彩,盛滿了讓他為之心顫的濃厚情感。
“走吧?”
“……等下。”
“?”
沈浮輕咳了聲,手在身後摸索了片刻後又伸了回來,攤開掌心:“這個給你。”他聽說所有人都要裝扮自己後,擔心夜辰這向來不太注重這方麵的姑娘沒有這些,所以拿一些吃的和其他人換來了它。
“這個是……”她看向他手中的東西。
同樣以獸筋打底,不過卻是深黑色的,宛若她的發色和眸色,其上點綴著的小晶石並非不規則,而是菱形或圓形,可見打磨者費了很大的工夫,而這些晶石也並不是常見的顏色,而是雪白和深紅的。
“給我的。”
“嗯。”沈浮點點頭,“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看她剛才對待那些裝飾品的態度,他真心覺得忐忑。
“喜歡。”她毫不猶豫地說道,而後將它接了過來,往手上一套,“……大了。”
“……因為這個是腳鏈。”他抓住她的手,將它褪下來,原本是想再放到她手中的,但不知怎麽的,鬼使神差地就抓起了她的右足。
入手極溫。
他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才發覺自己做出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有些魯莽,不過總不能再一把丟掉吧。如果真這麽做,說不定這姑娘會追著他問“我腳臭?”之類的話,那才真是個悲劇。
做都做了,那就硬著頭皮做完吧。
沈浮小心地取下她的鞋子,將那串腳鏈一點點套了上去。過程中,她的足一直安靜地待在他的掌心之中,很溫暖,很乖巧,也很漂亮。腳趾甲是健康的粉色,腳底因為常年奔跑長起了一層老繭,摸起來有點堅|硬,腳底心卻格外柔|軟。很有點像她給人的感覺,外表看似極其強勢,但其實內在卻極其柔軟。當然,前提是能順利地摸到她的“肚子”。
他突然有點好奇,她怕癢嗎?
於是用手指輕輕地勾了下她的腳心。
沒反應。
於是又勾了勾。
這一次,好像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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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隻腳都蜷縮了起來。
沈浮輕笑了聲,有種“惡作劇得逞”的感覺,但隨即就發現手中肌膚的溫度明顯地高了起來。微微一怔,下意識抬起頭,才發現升溫的不僅是足,而是整個人。
她別過臉,微低著頭,碎發遮住了臉孔,卻遮不住明顯泛紅的脖子以及……不知何時再次炸出來的耳朵和尾巴,仿若感應到了他的注視,那蓬鬆的黑色尾巴微微搖晃,讓他又隱約有了點手賤的衝動。但考慮到最終悲劇的那個八成又是他自己後,沈浮默默忍住了,決心做一個安靜的“正人君子”。
咳,當然,想當君子的前提是先把人家姑娘的腳丫子鬆開。
但是,他喜歡她這副模樣。
與麵對其他人時完全不同的樣子。
變化的不止是他,她也是一樣,起碼這幅與其他女孩子好像沒什麽太大區別的害羞舉動,剛認識時她是絕對沒可能做出來的。
情不自禁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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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鬆開的,卻不知為何……
等沈浮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在她的腳背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她身體顫了下,別過頭瞪大眼看著他,嘴唇張了張,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冒出句:“我沒洗腳。”
沈浮:“……”氛圍破壞者當她莫屬。
不過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她緊張了一把的事實。每次都是他被她弄到手足無措,現在他也體會到這種樂趣了。
他笑著幫她穿好鞋再鬆開那隻腳,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
她歪頭看著他,同樣站起來後才抓住他的手,包裹的姿勢。
沈浮無奈,這姑娘還真是什麽時候都這麽要強。
反包裹。
夜辰看他一眼。
再次反包圍。
沈浮笑了。
繼續反包裹。
夜辰:“……”盯。
再一次反包圍。
……
兩人頗為幼稚地玩了半天這樣的“遊戲”後,最後默契地以十指交扣的姿勢出了門。
會為這麽一點事糾結半天,在兩個世界中也找不到多少“同好”。然而他們也都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不一樣的。因為實力而習慣於站在主導方的她,以及因為性別而自我認知應該站在強勢方的他,在穿越了時間與空間後,奇跡般地碰到了一起,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說可能稍微有些讓人困擾,但比起最初的一方主動給予一方被動承受,像這種小小的“各執己見”,實在要好得多了,對吧?
因為,雙方都在切切實實地表達自己的感受,同時也在回應著對方的感受。
這世上,還有什麽比“從喜歡的人那裏得到回應”更值得高興的事呢?
至少對於當前的兩人來說,大約是沒有的。
於是他們手牽手去參加祭祀。
沿途上,時不時有人衝兩人擠眉弄眼,比起最初的尷尬,現在的沈浮已經能相當熟練地回以他人笑容。而經過了昨天的事,今天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又進一步得到了這些人的認可。
在這個部落中,戰士之所以能得到他人的推崇,正是因為他們能夠保護更多同伴。
而遇到危險時之所以願意犧牲自己,也是想保護更多同伴。
明明“弱到不像話”,卻克服恐懼站到了其他人不敢對抗的刺豬麵前,而目的正是為了保護他人。僅憑這一點,沈浮就足以得到他們的尊重和喜愛。
而孩子們則尤其喜歡他,以至於一直“霸氣側漏能止小孩夜啼”的夜辰都無法使他們停下腳步,依舊膽肥無比地蹭了上來。
沈浮笑著分發糖果給他們,又被塞了一堆各式各樣的水果、晶石、骨頭和羽毛做禮物。
到最後,他不得不借了個口袋把它們裝起來,活像一個聖誕老爺爺。
“你還真是討孩子喜歡。”
“你不喜歡孩子嗎?”沈浮看著她,有點困擾。如果她不喜歡的話,以後他們的孩子怎麽辦?咳咳,某位偉人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他這樣一個實在人怎麽會耍流|氓呢?所以他是認真想和她結婚的,反正她也有身份證。額,不過按照這邊的標準,他們似乎……很早前就是已婚關係了。
……這種結婚n年後才發現自己已婚的坑爹情況是怎麽回事?
“不是不喜歡,”夜辰看起來也有些困擾,皺眉思考了片刻後,才回答說,“他們太脆弱太容易哭了。”
“……那是因為被欺負了吧?”沈先森可以自豪地說,他從未把小孩子弄哭過。事實上,從小到大他都相當討動物和孩子喜歡,額,老人也是一樣。
“我沒欺負他們。”夜辰不太開心地說道,“是他們自己提出要接受我的指導,我都沒用力氣,他們就哭了,太脆弱了。”
沈浮:“……”
他默默腦補了夜辰輕輕那麽一揮手就把一群小屁孩拍飛在地,然後後者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的景象,不知為何就那麽想笑。
然後他就真的笑了出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
“……”盯。
他幾乎笑出了眼淚。
盯——盯——盯——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他伸出手在臉上抹了把,揉了揉有點酸的臉部肌肉。
又走了幾步後,她突然冒出一句——
“我們以後的孩子肯定不會這樣。”
沈浮:“……嗯,一定和你一樣堅強。”
“那肯定的。”說到此,她的臉上居然泛起了強烈的驕傲感,好像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孩子。
“可是,孩子的話,不覺得會撒嬌的會更可愛嗎?”
“撒嬌……”她愣了下,不知想起了什麽,喃喃低語,“像你這樣也不錯。”
沈浮:“……”他在她心中到底是什麽形象啊?
片刻後,她下定了決心:“那就要兩個……不,四個孩子好了。”
沈浮:“……”計劃做的太遠了吧?
他正無語,就見她伸出另一隻手摸著他的肚子:“既然已經結合過了,很快就會有了吧?”
這一刻,夜辰同誌以行動闡釋了“父愛如山”四個大字!
沈浮黑線:“喂。”他抓著她的手放回她肚子上,“摸這裏。”
“哦。”她點點頭,“你不想生就我生吧。”
沈浮:“……”不管想不想都該是你生好麽?!
所以說,這妹子的生理課……到底是誰教的?給他站出來,他保證不打死他!……雖然好像也打不過。
就這樣,兩人一邊說著在他人聽來應該相當無聊的戀人間的話,一邊手牽著手來到了祭台邊。
正是夕陽西下時,天空的最後一抹橘光為那灰白的石台籠罩上了一層輕紗,使之看上去古樸而悠遠。若幹年來,每一年的這一天,都有人在此處祭祀著他們的神靈。
後來,這些人都消失了。
但它依舊存在,哪怕不斷經曆風吹雨打,狂風日曬。
可以說,它是這個部落成長到如今的最好見證。
祭台附近早已擺好了用木頭做成的簡易桌子,上麵擺放著一些食物和果酒,而在所有木桌的正中央,則有一個由眾多木頭堆積而成的柴堆,當夜色完全漆黑,月光升起來時,長老會親手將它點燃。
大柴堆的旁邊又有許多按照一定圖案堆積排列而成的小柴堆,是為今夜燒烤獵物準備的。
長老所坐的位置最接近祭台,幾乎可以說是背靠著的,而夜辰的位置距離他最近。
她拉著沈浮走過去,其餘人對此沒有一絲異議,因為她原本就是最強大的。
部落中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到來,此刻大多在交談,孩子們在桌間跑來跑去,不時發出快活的尖叫聲。有時不小心摔倒在地,也完全不會哭,而是爬起來繼續跑。成人們笑著看著這一幕,時不時拿起幾個新鮮的果子塞給他們,換來一聲又一聲清脆的“謝謝”。
“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嗎?”
夜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玩過,但他們都跑不過我。我覺得和他們玩沒意思,就去找大人訓練了。”
“大人是指……你的父母嗎?”
“不,”夜辰搖頭,“我出生不久後他們在狩獵中正好遇到獸潮,就都死在了外麵,剩下我一個人。”
“……”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承諾似地說:“你不是一個人。”
“……嗯。”她笑了,“我有你。”有他在,她就不是一個人。而後她又想到,“你的父母是怎樣的人?”在那邊的世界時,她時常看到他給家人打電話,心中也一直很好奇,但從未問過。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問了。
“他們嗎?”沈浮想了想,半開玩笑地回答說,“雖說小時候聯合起來揍我,現在也時常聯合起來損我,但好歹把我拉扯到這麽大,所以總體來說還是比較靠譜的爹媽。”
“是麽……”她低下頭,一定是非常溫暖的家庭,才能養出他這樣的性格吧?所以,一定是非常好的人,和他一樣。
“等你親眼看到就知道了。”
“啊?”她抬起頭。
他微笑地看著她:“之前就想說了,過年的時候,和我一起回去吧。”如果說最初認識的時候他還偶爾會擔心過年回家她該怎麽辦,那麽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擔心了。
他要帶她回去。
讓她見一見他的家人。
也讓爸媽見一見她。
“嗯!”她抿了抿唇,表情掙紮了一下,突然說,“我想親你。”
沈浮:“……”好吧,比起突然襲擊,提前打個招呼已經算很不錯了。他注視著附近桌上那些旁若無人、不停秀恩愛的契約者們,抽搐了下眼角,“十秒。”習慣,習慣,他需要習慣。
撲!
……說好的十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