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冷笑道:“看來閣下經常靠著做作出來的‘英雄氣概’博取別人同情苟且偷生,所以今天才會以己推人,不知在下可猜得對?”

意識到難免一戰後,楚皓反而心情變得平靜無比,先前麵對絕世強者天武的畏懼一掃而空,思維更是達到從未有過的清晰,剛才故意拖延,正是為了尋找脫身機會。現在,他已經想到了逃生方案。而激怒他,則是這個方案的第一環。

宇文炎聞言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雙眼寒光迸射。

瑤琴見狀趕緊擋在楚皓身前道:“宇文前輩,楚先生乃小女子夫君的師兄,前輩若是傷害他,前輩絕不會坐視不理。”

宇文炎聞言殺機森然道:“這小子敢冒犯老夫,今天必須得死,女娃子,別不識好歹,你以為能擋得住老夫?”

楚皓見瑤琴不顧一切擋在自己身前,心中大為感動,伸手想要輕推開她,

瑤琴禦開楚皓的推勁,冷聲朝宇文炎道:“小女子自然知道擋不了前輩,不過,相信前輩也擋不住在下做一件事。”

宇文炎聞言好奇道:“你要做什麽事?”

瑤琴不緊不慢地吐出兩個字:“自盡。”

璧秀宮那些弟子聞言悉數倒吸一口冷氣,呆呆地看著她。

宇文炎聞言一愣,轉念便恍悟她這是在威脅自己。她要真不顧一切自盡,隊伍中便沒人懂得這迷宮的走法,到時候別說回生丹,估計連活著出去都難辦。

淩峰眉頭一皺,若有深意地望了望瑤琴,繼而將視線轉到楚皓身上,開聲問道:“這位楚先生真的隻是楚皓師兄?如果是這樣的話,瑤琴姑娘似乎無需為了他自殺吧?嗬嗬,倘若是楚皓本人當麵的話,你現在這舍命救夫君的舉動倒說得過去。”

眾人聞言無不感到詫異無比,都到這個時候了,這淩峰不關心能不能出去,反倒在乎起楚皓的身份來。

楚皓也是納悶之極,不置可否道:“淩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

淩峰嗬嗬一笑道:“楚先生現在幾歲了?”

楚皓有點莫不著頭腦,不答反問道:“淩前輩怎麽突然問起在下年齡了?”

淩峰神秘一笑,道:“從楚先生的精神池來看,你應該還沒超過20歲吧?”

精神池?楚皓心中一動,終於再次聽到這個詞,不由興趣大漲道:“淩前輩竟能通過精神池看出一個人的年紀?這倒令在下很是好奇,不知可否詳細跟在下說說?”

兩人的對話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瑤琴及璧秀宮等人卻鬆了口氣,因為宇文炎現在已經不再喊打喊殺了。

宇文炎現在也是好奇無比,對於同為天武的淩峰,他是很了解的,別看平日裏笑嗬嗬的,骨子裏卻高傲之極,這也難怪,誰叫人家是近千年來唯一一個以40歲年紀進階天武的曠世奇才呢,另外這人在淩家的威望極重,因為要不是他,18年前淩家很可能就會一蹶不振。

這淩峰自從晉身天武後,還是首次對一件事如此感興趣,宇文炎決定按下心中怒火先觀察一陣再說。

淩峰嗬嗬一笑道:“就算老夫願意跟你解釋,以你現在的實力也不可能明白‘精神池’為何物,現在老夫隻想知道,楚先生為什麽要易容呢?”

楚皓聞言一驚,這千麵人魔的易容術果然騙不了天武,不過轉念一想又發現不對,自己以楚皓身份出現時,從未與這淩峰見過麵,在沒有比對的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通過精神池判定自己與楚皓乃同一個人。

看來他是在用話詐自己。

想到這裏楚皓笑道:“淩前輩這話問得好生奇怪,在下天生就是這幅容貌,何來易容一說?”

果然,淩峰聞言再次眉頭一皺。

宇文炎聽到這裏不由仔細看了看楚皓的臉型,然後望了望楚皓的頭頂,頓時露出一副詫異之色,朝淩峰道:“淩老弟,被你這樣一說老夫也覺得奇怪,這小子臉型明明是個中年人,而且看上去根本沒經過易容,可精神池卻偏偏顯示他沒有超過20歲,真是怪哉。”

淩峰朝宇文炎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轉首繼續向楚皓道:“如果你真是楚皓的師兄,那就請幫老夫向楚皓傳個話,讓他務必盡快去一趟中洲紫雲城淩家。作為報答,老夫將出麵化解你這一劫。”語畢轉臉朝宇文炎道:“宇文兄,還請看在老夫的麵上,放過這位楚先生一回。不知意下如何?”

宇文炎聞言眉頭一皺,這事既然淩峰開了口,這個麵子是肯定要給的,不過他想看下淩峰究竟對這個姓楚的在乎到什麽程度,於是故作為難道:“令老弟剛才也見識過這小子的狂妄,近五十年來,老哥今天還是首次這麽強烈地想要殺一個人,相信你也聽說過老哥的臭脾氣,如果就這樣放過他,老哥我起碼要鬱悶大半年時間。”

淩峰臉現不慍之色,沉吟片刻後以不容商量的語氣回道:“這個人今天老夫必須保下,這樣吧,就算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嘶!。。。”場中頓時想起無數吸氣聲,要知道,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而現在,以淩峰天武之尊,竟肯為了保楚皓而不惜攬下一份人情債。

一時間,除了宇文炎錯愕不解外,包括楚皓本人在內,所有在場者聽到這話後都感到難以置信。

宇文炎嗬嗬一笑道:“淩老弟說這話就有點見外了,既然你這麽在乎這小子,今天這事便就此揭過,談什麽人情不人情的。”

淩峰拱手道:“感謝老哥的體諒,以後有什麽用得著老夫的,隻需派人到淩家支應一聲,隻要老夫做得到的,定當全力幫忙。”

淩峰先前一直以“宇文兄”稱呼,如今竟然主動改口為“老哥”,誰都看得出來淩峰的認真。

宇文炎聞言大喜,早知道能得到淩峰的人情,別說被楚皓頂撞幾句,縱然被羞辱謾罵他也甘願,心中雖這樣想,臉上卻表現出一幅訕訕的樣子,客氣道:“這等舉手之勞,淩老弟又何必如此在意呢,倒弄得老哥我有點不自在,嗬嗬。。。”語畢往楚皓看了一眼,讚譽道:“這小子剛才還真有點骨氣,怪不得能令淩老弟如此在乎,老夫多嘴提醒一句,年輕人傲一點是好事,不過老弟最好讓他認識到天外有天的道理,隻有這樣這小子才會懂得收斂,否則就算過了今天老夫這一關,以後難免也。。。哈哈。”

淩峰笑道:“老哥言之有理。”

語畢從懷中摸出一塊穿有絲線的紫色令牌,一邊朝楚皓遞去,一邊慎重道:“楚先生,這塊牌子裏麵印有老夫自己的氣息,凡是地武以上的強者都能有所感應,到時自然知道你跟老夫有一定的淵源,隻要你不做得太過分,相信他們不會為難你。記住,把它掛在頸項,千萬別放在儲物戒指中,因為儲物戒指會隔絕牌子裏的氣息。”

宇文炎見狀臉色一肅,別人不知道這塊牌子的來曆,同為天武的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這塊牌子名為“天令”,乃是某位天武用來保護自己極為在乎的後背子弟,一旦身懷天令的後背子弟被害,天令立即自爆,牌子內的氣息瞬間籠罩住該弟子身隕之處,並主動附著在方圓百米內所有生物上,一年之內不管使用什麽方法都不能將它驅除,製造天令的那位天武,便可根據循著自己的氣息逐個進行報複。

不過“天令”的製造極為麻煩,天武必須在兩年時間內從不間斷地對它灌入自己的氣息。

所以若果不是實在很有必要的話,天武是不會輕易送出“天令”的。

怪不得宇文炎會動容。

宇文炎不由再次打量起楚皓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體內毫無戰氣的小子能得到淩峰如此賞識,

察看無果後,他決定回去讓家族的情報係統好好查一下。

楚皓雖然不認識這塊牌子,但從宇文炎與淩峰兩位天武的重視程度也能判斷出,這塊牌子肯定極為重要。

毫不猶豫地回絕道:“淩前輩剛才肯為在下解圍,在下已是感激不盡,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這塊牌子還請收回。”

楚皓感激地雙手虛迎回推。

淩峰見狀雙眼一亮,一邊握著天令快速前推,一邊嗬嗬笑道:“楚先生肯為老夫帶話,便是幫了老夫的大忙,怎能說武功呢。這牌子還請收下。”

這時牌子已觸及楚皓的手掌。

不想兩者剛一接觸到,楚皓便感到一股奇特氣息順著掌心鑽入手臂,迅速竄至雙肩,接著兩道信息分散開來,左邊那道沿頸項而上,徑直往大腦湧去。

右邊那道循肩而下,向心髒及胸腹,雙腿蔓延開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將楚皓駭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抽手甩臂,想要掙脫那塊牌子。

遺憾的是,牌子突然發出一陣吸力,楚皓急切間幾乎使出了八成勁。

我在淩峰手裏的那塊牌子,承受了楚皓將近八十萬斤力氣,竟然未顯分毫鬆動。

不知是牌子本身古怪,還是淩峰在搞鬼。

發現甩不掉牌子後,楚皓本能地發出阻止氣息進入的指令。

這道指令甫一下達,頭部立即傳出一股暖流,朝湧向大腦的氣息迎麵撲至,瞬間便將其吞噬,繼而逆流而下,來到左肩後也跟著分成兩股,一股迅速繞至右肩,以更快的速度追著那道向全身蔓延的氣息吞噬著,頃刻間便將體內的氣息吸得點滴不剩。同時這道暖流也整整增大了一倍,看來這氣息對暖流來說乃是大補之物。

另外一道暖流則循臂而下,依著氣息的路徑反衝入氣息的來源---天令。

暖流甫一衝入,楚皓與淩峰同時全身劇顫。

緊接著兩人表情大異,楚皓則是滿臉享受之色,而淩峰則先是震驚,繼而臉部肌肉一陣抽搐,仿佛正在承受身體上的極大痛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