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峰嗬嗬一笑道:“幾十年不見,歐陽兄的《嘯魂訣》是大有長進啊。

宇文炎也恭喜道:“看來歐陽兄離‘嘯’字境已經不遠了,恭喜恭喜。”

歐陽鄔拱手道:“慚愧,老夫停留在‘喝’字訣上已經幾十年,今早得知‘回生丹’的消息後,大喜的同時,竟然摸到一點‘吟’子訣的奧妙,離真正突破還差得遠。”說完轉身朝那些依舊留在原地的那些地武們叱道:“怎麽,還真地要老夫四人動手?”

剩下的二十多位武王及地武聞言心中一驚,猶豫片刻,一個個滿臉不甘地轉身離去。

最後,隻剩下四位天武以及瑤琴與幻魔率領的六支隊伍。

瑤琴與幻魔兩人雖然很想離開,不過卻知道,四位天武之所以這麽強勢地趕走其他人,為的正是自己,所以隻能識趣的呆在原地。

果然,司徒鐮看了看瑤琴,臉上滿是讚賞之色,好一會才開口道:“你這女娃不當真愧‘智丫’之稱,剛才那莊嚴的發誓之舉,成功騙過大多數人,倒省卻老夫一番麻煩。”

瑤琴見對方說得如此委婉,意識到他並不想這麽快撕破臉皮,自然不會自找沒趣,趕緊恭聲回道:“能得前輩的肯定,晚輩惶恐至於感激不盡,為報前輩賞識之恩,請允許瑤琴為四位前輩頭前帶路。”

司徒鐮聞言撫掌大笑,繼而道:“有趣,有趣,瑤琴姑娘不僅臨場應變能力極佳,還很識時務。實在是難能可貴啊,怪不得璧秀宮放心讓你擔任這次奪寶隊伍的總指揮。”

瑤琴嫣然一笑道:“前輩過譽了。”

司徒鐮轉臉朝幻魔道:“尚老弟怎麽說?”

幻魔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反抗,長歎一聲道:“一切但憑前輩吩咐。”

司徒鐮聞言點頭道:“恩,算你這幾十年沒白活。”繼而臉上一整,朝另外三位天武笑道:“三位,按照剛才的約定,我們是不是早點動身?”

淩峰額首一笑道:“老夫在此預祝司徒兄與歐陽兄旗開得勝。”語畢抬腿邁步朝楚皓走來,宇文炎也朝司徒炎與歐陽鄔拱拱手,與淩峰並肩而行。

楚皓等人見狀哪還不明白明白,原來這四人決定分成兩組跟在瑤琴與幻魔身後,至於哪組更快抵達藏寶處,就得各憑運氣了。

果然,淩峰與歐陽鄔來到楚皓身邊後,熱情地朝瑤琴招手道:“瑤琴姑娘,老夫宇文兄年老眼花怕不認識路,接下來恐怕要勞煩姑娘領路了。”

年老眼花?

楚皓頓覺哭笑不得,想不到這淩峰還蠻有幽默感的。

瑤琴輕笑道:“淩前輩說笑了,能為兩位前輩待路是瑤琴的榮幸。”一邊說著一邊快步歸隊重新來到走廊入口後朝司徒鐮與歐陽鄔行了個晚輩禮,客套完後轉身朝走廊行去,眾人亦步亦趨地緊跟而去。

幻魔這隊也不落人後,幾乎不分先後地與瑤琴同時消失在走廊門口。

四位天武果然人老成精,故意將瑤琴與幻魔分開,以此形成競爭趨勢,為了趕在對方前麵抵達藏寶點,兩人勢必全力行進,哪還有心思中途耍心機。。。

加上兩位天武與新進入的卓鑫,楚皓這隊一共38人,走在最前列的自然是瑤琴,楚皓與兩位天武並肩跟在身後,後麵是三位隊長與卓鑫,三十位小組長則負責斷後,隨時防止突發狀況。

隊伍推進得很慢,也很謹慎,誰都知道,巫皇絕對不會讓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寶藏取走,這中間肯定會有一番凶險,瑤琴在進入通道不久後便交代過,這一路上凶險重重,由於這些凶險是巫皇用來考驗取寶者的,是故寶圖資料中並未提及“凶險”的詳細信息。

聽了瑤琴的交代,連兩位天武都不敢大意,所以對於瑤琴的速度兩人並未表現出不滿情緒。

小心翼翼地推進了將近一個小時,眾人並未遇到任何凶險,在瑤琴的帶領下,遇到岔道後時而左拐,時而右轉,猶如一群遊魚穿梭於錯綜複雜的走廊通道中。

漸漸地,宇文炎開始臉現懷疑之色,認為瑤琴在故弄玄虛,於是冷聲道:“女娃兒,你這樣的速度要走到什麽時候才能抵達目的地?別怪老夫沒提醒你,寶藏要是被另一隊捷足先登,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下去。”

楚皓聞言大惱,在剛才的廣場上,他就窩了一肚子火,作為一個男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被欺壓,這讓他感到既憤慨又無力,若非意識到衝動於事無補,他當場便要爆發,此刻,宇文炎的狂妄讓他再次怒火填胸。

深入骨髓的傲性讓他不顧一切的反唇相譏道:“宇文前輩好大的威風,如此此橫行霸道也太仗勢欺人了吧?”

來自璧秀宮的一眾人等聞言大駭,係數屏息靜氣停步止身,滿臉不敢置信地望著楚皓。

在一切以實力說話的骨徒大陸,強者動輒殺人乃是家常便飯,否則剛才廣場上那些“地武”也不會在天武麵前乖巧溫順得像隻綿羊。

楚皓竟敢當眾頂撞身為絕世強者的宇文炎,下場不言而喻,甚至還可能連累自己等人,誰叫自己與他是一夥的呢。

一些人暗罵道:“你這廝就算活得不耐煩,也不要用這種方式找死啊,這不是把我們也連累進去了麽?”而一些稍有“遠見”者,則開始急思脫身之策。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宇文炎,此刻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也難怪,自晉入他“天位”(天武們對自身境界的簡稱)迄今,已有將近五十年,還是第一次遇見敢這也頂撞自己的人,習慣被人仰視的他,甚至已經忘卻被人頂撞的感覺。

而另外一位天武淩峰,則是饒有興趣地望著楚皓。

已然歇步轉身的瑤琴,如今是既感動又焦急,她當然知道楚皓這樣做是因為自己被威脅的原因,不過多年生活在大勢力中的經驗告訴她,楚皓此刻已是危在旦夕,立即著手尋找解救之法。

瑤琴果然很有急智,稍一分析便想到一個辦法:唯有同為天武的淩峰,才能製止宇文炎。

本待想個辦法讓淩峰出手,不過當目光轉到他臉上後,頓時一愣,不知是不是錯覺,瑤琴竟然發現淩峰的表情中竟然透著一絲讚許。

讚許?瑤琴心中大喜,看來還真有可能請動他出手幫忙呢。

回過神後的宇文炎不確定地問道:“小娃娃,你剛才是跟我說話?”

楚皓現在心中也是有點七上八下,宇文炎身為絕世強者,自己為了一時解氣,竟然當眾頂撞他,很有可能要遭來殺身之禍。

不過要是讓他重新選擇,他還是會這樣做。

身為一個男人,明哲保身雖然不能說有錯,但也要有個底線,如果一味地容忍,那跟苟且偷生有什麽區別?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想到這裏楚皓心中豁然開朗,挺身傲然道:“不錯,在下剛才說的正是前輩,前輩身能突破重重阻礙成為天武,在下本來對您敬重有加,可剛才威脅一位弱質女流的做法,讓在下對您大失所望。”

如果說楚皓先前的譏諷隻是一時衝動地“指責”,那麽現在便是正氣凜然的“教訓”。

這些話甫一說完,場上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那些璧秀宮弟子已是暗暗叫苦連天。

淩峰臉上的讚許之色變得更弄,甚至還輕輕點了點頭。

瑤琴則雙眼異彩連閃,不過轉而又眉頭深皺,楚皓這等絕不低頭的氣概雖然讓她極為欽佩與仰慕,但卻也同時堵死了最後一線轉圜的餘地。

宇文炎卻突地昂天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滿含不屑於氣惱,好一會才止住笑聲,望著楚皓冷哼道:“你怕了?嘿嘿,老夫已經幾十年沒有碰到向你這麽狂的小娃子了,想不到活了200多歲的老夫,竟要被一個小娃子來教訓做人的道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今天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大陸上從此又多了一道笑談。”

語畢神色一寒,殺機畢露地望了望璧秀宮一眾弟子。

這些人碰到宇文炎的眼神,無不駭然變色,一些膽小者甚至嚇癱在地上。

瑤琴大急,意識到宇文炎要殺人滅口,正待開口向淩峰求援。

楚皓卻搶先開口道:“前輩是不是打算殺人滅口?”

宇文炎玩味地一笑道:“怎麽?你怕了?嘿嘿,你這娃娃可別讓老夫失望哦,既然有膽衝撞老夫,那就拿出點骨氣來,千萬別跪地求饒,無端端壞了老夫的興致。”

楚皓淡淡一笑道:“嗬嗬,在下還以為,前輩會說些隻要在下肯跪地求饒便放過在下的話呢。”

宇文炎笑著解釋道:“跪地求饒?那樣的軟骨頭老夫殺得太多了,根本沒有一點意思,現在,隻有摧毀一些寧死不屈的硬漢子才能讓老夫激發點樂趣。所以,如果以為你故意擺出一副不屈強權的樣子就能讓老夫興起惜才愛才之心,那就大錯特錯了。整個骨徒大陸人口好幾千億,倘若老夫愛心泛濫,豈不是每個人都要跑到老夫頭上來拉屎?再說,骨徒大陸什麽都缺,唯獨不缺人才,除非是有血緣關係的人才,否則老夫是不會網開一麵的。說了這麽多,你小子該知道自己的下場了吧?是不是有點後悔剛才的那番‘英雄氣概’?哈哈。。。”

這宇文炎的嗜好還真有點特別,殺人之前還喜歡摧毀目標的意誌。

他一直以為楚皓剛才那等舉動是故意做作,以此來博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