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帶著汐景悄悄回到行宮之時,行宮裏可謂是完全亂了套,汐景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眉心,聽著自己的院落外那連續不斷的呼喊聲,忽的有些不耐煩。
“大膽,區區一個賤婢也敢攔本公主的路!還不給本公主滾開!”雖然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是光聽這個聲音白汐景也知道現在的白芷心是一副如何張揚跋扈的模樣。
但聽思琴溫文有禮卻態度強硬的聲音也緊跟著響起:“我家公主現下還未起身,還請芷心公主莫要為難奴婢。”
“還未起身?嗬,我看那白汐景隻怕不在宮中吧!今日出征,本公主看那白汐景說不得去送情郎去了吧!隻是不知這情郎是方思遠呢?還是後麵勾搭上的葉凜呢?”白芷心的聲音驀地變得尖細,喉間隱隱發出賊賊的笑意,諷刺之意盡顯。
“芷心公主!注意你的言辭!我家公主豈是能隨意被人拿捏的!”思琴的聲音也驀地提高了許多。
“本公主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哪裏輪得到你一個賤婢插嘴,來人,給我掌嘴!”白芷心的聲音依舊清越,可是卻帶著一絲狠意。“思琴,你還真以為這白國就白汐景這麽一個公主了?笑話!今天不好好教教你規矩,日後還不是讓你這個奴婢欺負到頭上來了!”
“走,跟本公主進院子裏去,本公主倒要看看這金貴的汐景公主是否真的還睡著。”略微透露著興奮的聲音,甚至還有一絲算計的意味。
白汐景聽了良久,半餉唇角卻忽的慢慢上揚,露出一個森然的笑意來。隻見她目光盈盈一轉便落在了身邊的杜康身上:“既然她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尋到這裏,那麽便表示她手上確然有我不在行宮裏的把握。杜康,你以為如何?”
杜康聞言一愣,隨即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意來,隻見他向著白汐景點了點頭後便立馬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聽著外麵愈鬧愈大的動靜,白汐景卻眉頭微微放鬆,然後極其悠閑的換了外袍後,便坐在了一邊的沉香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白芷心趾高氣揚的帶著人闖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就是這麽一副情景。隻見白汐景白嫩如玉的手輕輕的捏著茶杯淺嚐了一口茶,然後這才緩緩放下茶杯,很是淡然的瞥了白芷心一眼。她的動作很慢很輕,卻是極為優雅美麗,可是不知道為何白芷心卻是覺得在白汐景側過臉來看她的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寒氣。
“你怎麽會在這裏?”白芷心在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白汐景聞言淺淺一笑道:“白芷心,你真真奇怪。這是我的寢殿,我在這裏有何奇怪?倒是我很想知道,你在這裏作甚?”
“我……”白芷心一愣半餉說不出話來,可是一想起那人說的話,便鳳眼微微一眯,卯足了氣勢再次開口道:“妹妹一向淺眠早起,可是剛剛妹妹的貼身婢女卻說你還未起身,本公主倒也想問一句為甚?”
“你不是自詡聰明麽?這麽簡單的事情怎麽反要問我?”白汐景的眉頭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
“嗬,不過是當做借口的假話罷了。”白汐景也不包庇思琴,竟是順著白芷心的意思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可是待她看到白芷心聽聞這句話後一雙驀地亮起來的眼睛,卻是忽的輕笑出聲道:“我卻然並不是剛起身,不過是不想看見某些人罷了,不過這世上總是有那麽些不長眼的東西。”
汐景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白芷心一張清秀的臉便被氣得有些扭曲。
白汐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裏不禁有些好笑。這十五年來因為白芷心母妃得寵的關係,她在白國可謂是真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她欺負別人的份,哪裏輪得到別人如此和她說話,遂這性子便是有些張揚,卻是少了些心機和城府。
“白汐景你!你!”白芷心氣急不禁跺了跺腳,但是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話才能表達自己的憤怒,遂拿起白汐景麵前的那白瓷茶壺猛的摔在了地上。此舉一出,整個屋子裏的伺候的丫鬟和小廝都是麵色一緊。“你今日出行宮了是吧?你說若是這事讓皇上知曉了會如何呢?”
白汐景再次瞥了白芷心一眼,可是卻沒有一點慌張的神色,反而有些冷漠:“一隻茶壺,百兩紋銀,還請芷心公主記得還給我。”
這次白芷心還沒有說話,倒是叫她身邊的大丫鬟紅菱開了口:“不過是個普通的白瓷壺,怎麽那麽貴!”
“哦,本公主這個茶壺沒有別的什麽特點,就是一個字,貴!”白汐景無甚情緒起伏的開口回答道,待看到紅菱一副吃癟的樣子後,她這才勾唇笑了笑,隻是聲音卻是冷了下來:“主子們說話,一個小小的丫鬟開什麽口,還有沒有規矩了?來人,給本公主掌嘴!”
“白汐景,你敢!”白芷心一聽臉色一沉,一副恨不得將白汐景碎屍萬段的模樣。
“真是好笑,本公主有什麽不敢的?身為白國嫡出公主,本公主就是現在要她去死,你以為誰能奈何得了我?”白汐景唇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可是聲音卻是愈冷。然後便見她向著身邊隨侍的一個丫鬟招了招手,然後一副甚是無所謂的樣子開口道:“給我掌嘴,對了,剛剛思琴挨了多少,給我十倍的打回來。”
“是。”那丫鬟雖然愣了愣,卻忙是恭敬的應下了。
“誰敢動我的人!白汐景,你莫要欺人太甚!”白芷心一把拉過紅菱便要將她護在身後。紅菱做了她八年的侍女,可謂是盡心盡力,她怎麽可能容忍別人欺負她,再者說,若是紅菱挨了打那麽便是變相性的給了她當頭一棒!
“白芷心,你說話真是奇怪的緊,難不成隻能容忍你打我的丫鬟,便不能容忍我打你的丫鬟不成?欺人太甚的究竟是誰,嗯?”白汐景最後那一個尾音拖得很長,竟驀地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危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