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同人之惜花弄月
八月十三,金陵城南的一座小鎮。
西門吹雪有一個很奇怪的習慣,他的這個習慣很多人都知道。
無論跟什麽人決鬥,他都會提前幾天趕到那個地方去,先齋戒三日,再焚香沐浴。
無論什麽人,葉孤城也不例外。
西門吹雪是個人,並不是神。
他不但食人間煙火,還要每日練劍。
焚香、沐浴,可使人精神旺健,每日勤練不輟,更能使他一直保持在巔峰狀態。
可金陵城不行,金陵城太繁華。金陵城或許會存在大隱於市的地方,卻絕不會有能令他心無旁騖練劍的地方。
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們兩個,除了西門吹雪,還有什麽人?
除了西門吹雪,自然是花弄月。
五日前,他們便已來到這座小鎮。
這座小鎮裏金陵城不遠,以他們兩個的輕功,便是往返小鎮與金陵城東郊,也不過個把時辰。
這座小鎮,卻不在紫金山腳下。如今,江湖人士都在關注著這場決鬥,江湖人士很多都已到達紫金山,西門吹雪絕不會選在那裏練劍。
他是劍客,不是猴子。
小鎮夠小,民風淳樸又地處偏僻,隨便一處院落都不會起眼,周圍隨便一片林子也不會有人打擾。
或許,西門吹雪不願被人打擾的,不是練劍,而是二人獨處的時光。
他緊了緊臂彎,盯著懷中之人,問道:“今日上午你要做什麽?”
點漆般的眼睛眨了眨,“想你!”
“正午做什麽?”
“想你!”
“午後做什麽?”
枕在他頸窩裏,向他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輕吹著氣,“想你,還是想你。”
問話的人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一直輕抿的唇角也浮上層笑意。他抬起右手,來回摩挲那細潤光滑的臉頰。
隻要有她在,他便絕不能輸,也絕不會輸。
“啊,對了,”懷中之人突然抬起頭,輕呼道:“我下午不光要想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他眉頭輕挑。
還有什麽比想他更重要?
花弄月環著他的脖子,咯咯笑道:“我要去趟菜市,晚上做素火腿給你吃!”
“素火腿?”西門吹雪失笑出聲:“你會嗎?”
印象中,她不是拿劍就是拿刀,她拿的那把刀,可不是什麽菜刀。
花弄月白了他眼,一臉哀怨道:“你瞧不起我。”
西門吹雪當然不會說是,男人對著女人,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不能一直說實話的。這個道理,西門吹雪竟然也懂。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我晚上早點回來。”
他晚上早點回來,自然是為了早點賞光吃她做得素火腿。
花弄月歡欣鼓舞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話必須交代一下,“不要傷到自己。”
菜刀那種東西,畢竟是跟飛刀不同的。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剛剛進入妻子角色的愛人。
後者仰著頭滿臉不服氣,“不管是切菜還是切人,我刀法都不會那麽差的!”
好吧,那樣的話,“不要把炒鍋戳破。”
如果不用為她自己擔心,那他就要為廚房裏的這些鍋碗瓢盆操操心了。畢竟這關係到未來幾日的民生大計,畢竟以她的功力,他覺得絕對有這個可能。
這回某位新婚妻子乖巧的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下手有分寸。”
“不要放太多鹽。”
“恩,好。”
“不要把醬油當成醋。”
“知道知道。”
“濕柴是不能生火的。”
“哎呀,我都明白。”
那麽,最後一點,西門吹雪認真道:“不要把房子燒掉!”
“你真囉嗦,”花弄月一把推開他,撇嘴道:“我會那麽差勁嗎?”
西門吹雪唇角的弧度又蕩了開來。
她就算有那麽差勁,也是他最心愛的妻子。更何況不管什麽缺點,在他眼裏,也都變成的優點。
情人眼裏出西施,你沒聽說過?
隻是看她發脾氣的樣子實在可愛,隻是看她輕嘟起的紅唇實在誘人。
他低下頭,忍不住啃了上去。
輾轉廝磨,直到那一抹淡紅變成了殷紅,直到那一點紅暈成一片,染上了鬢角、眉梢。
“等我!”
他低聲叮囑,轉身,已步入揮灑而下的晨光中。
初秋的氣溫並不很冷,初秋的清晨卻還透著絲絲涼意。
站在初秋的清晨裏,花弄月的臉頰滾燙,像有火燒。
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白影,心裏也滾燙,像有火燒。
這是一個,火染層霞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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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雖小,卻也五髒俱全。
這裏民風淳樸,鄉民們多是自產自足,偶爾有富餘的產物,便拿到菜市上來以物易物。
拿錢來買東西的,隻有偶爾借宿在此的外鄉人。
比方說,花弄月。
時已近傍晚,暮色融融。她走在星星散散的攤位前,挑選著自己需要的食材。
既然打算試試普通夫妻的二人生活,就不能總要房東大嬸幫忙做飯才行。何況大嬸已經教了她烹飪素火腿的基本步驟了,應該,不難吧。
花弄月已繞著菜市轉了一圈,人們的目光自然也圍著她轉了一圈。
這隻是個小鎮,非常小。這樣小的鎮子,恐怕幾百年也沒出現過這樣天仙般的美人。
她不光人美,聲音也很美,她不但聲音美,眼睛更美。
她望著賣家禽的中年漢子,柔聲道:“大哥,這附近有賣雞蛋的沒有?”
那男子怔楞片刻,方才咧嘴一笑,嗬嗬道:“姑娘啊,你是外鄉人吧,我們這鎮子啊,窮鄉僻壤的,家家種青菜為主,隻有幾家養家禽的。剛才,鎮東的王老二還在市場那頭賣雞蛋來著,不過他今天收攤的早,一籃子雞蛋都叫隔壁朱大戶買了去了。你今天啊,怕是買不到咯。明天早點來看看吧。”
明天啊?
花弄月望著他籠子裏的雞猶豫片刻,“你,你這裏……”
男子順著她的目光,嘿嘿笑道:“我家的母雞啊,今早晨倒是下了一窩蛋。可我媳婦兒最近身體不好,這攤子啊,也是我替她來擺的。所以那雞蛋就自個兒留著,打算給她補補身子,嘿嘿。”
“那你能不能勻給我兩個?就兩個,”花弄月急忙掏錢袋,“我可以多付你些錢。”
“這個,”男子麵露猶豫,“你要兩個雞蛋幹什麽?要吃的話往北十裏,到金陵城裏去就是了。看你樣子也是富貴人家的,什麽好東西還能吃不上?”
“我不是要自己吃,我,”花弄月低頭笑了笑,“我隻是想做素火腿。”
她還沒說出口的下半句是,我隻會做這一個菜……
擺攤的男子了然的笑了笑,“不是自己吃啊,那就是給情郎做的?”
花弄月竟然也沒臉紅,她微笑著說:“給我丈夫!”
“好好好,”男子哈哈笑道:“既然是你對你丈夫的一片心意,咱們也得想法子成全你。這樣吧,我就勻給你兩個。”
“謝謝大哥!”
“哎,”男子遲疑道:“不過這雞蛋可都留在家裏給我那那口子了,你想要,可得跟我上家拿去。”
“好,”花弄月一口應道:“隻要不妨礙你做買賣就好。”
“不妨礙不妨礙,”男子擺擺手,“都這個時辰了,買菜的早就趕回家做飯去了,那還有人光顧我生意。”
男子一邊收著攤子,一邊道:“來來,咱們也快著點,別耽誤你回家燒飯。”
男子的家並不太遠,拐過兩條巷子也就是了。
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小院,牆邊立著鋤頭和一些花弄月叫不上名字的勞作工具,三間屋舍,正對院門口一間垂著藍花布的門簾,簾子一掀,一個荊釵布裙的女子從屋內走了出來。
“你回來啦!”
她說的自然是男子,但轉瞬便將目光移到了花弄月身上,“這位姑娘是?”
“哦,”男子一邊卸下挑雞籠的扁擔,一邊道:“這小娘子啊,想給她男人做個素火腿,轉了菜市一圈也沒買到雞蛋,我琢磨著,是不是能把給你留的裏邊,勻給她兩個,你看行不行?”
“這有什麽不行的?”那女人咯咯笑道:“人家小娘子的一番心意,咱們也學那成人之美不是?”
花弄月頷首微笑:“多謝大嫂。”
那女人瞧著花弄月上下打量,咂舌道:“不得了不得了,得什麽樣的男人才娶的回像你這樣的天仙啊,還這麽賢惠,真是不得了。”
花弄月麵露微紅。
那中年漢子解圍道:“行了行了你,快去拿雞蛋吧,人家一定是新婚麵皮兒薄,被你說的都不自在了。”
“瞧我,光顧了看天仙了,”女人一拍頭,笑道:“你且等等,我這就進屋去拿。”
片刻功夫,女人已從屋內走了出來,隨手提著一個蓋著藍花布的籃子。
她笑著說:“既然是給你男人做的,那就盡管拿,兩個怎麽能夠?我這身子骨啊早就好了,哪還需要補什麽。倒是你們這新婚的夫妻啊,得多補補。”
她咯咯笑著,已將手伸進了籃子,“你瞧瞧,多大個的雞蛋!”
多大個的雞蛋?
多大個的雞蛋也沒有。
那女人從籃子掏出來的根本不是什麽雞蛋,那女人從籃子裏掏出來的不過是一把毒砂。
毒砂,唐門毒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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