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繡花大盜(上)

“陸小鳳一定能捉到公孫大娘?”

問話的是孟偉。

孟偉是誰?

孟偉是南海的總捕頭,是綽號“三頭蛇”的人,亦是昔日金九齡的手下。

孟偉問的是誰?

孟偉問的,自然是金九齡。

金九齡卻沒有回答,他隻笑了笑。

金九齡雖然沒有回答,他的心裏卻早就有了答案。

他對陸小鳳有信心,他對自己,更有信心。

此刻,他正坐在蛇王的那座小樓上;此刻,他的笑意益發濃厚;因為此刻,他已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什麽人?

一個,提了一口大箱子的人。

這個箱子很大,這個箱子亦很重,無論誰看到這個箱子都猜得出,裏麵裝的一定是非常貴重的東西。

人,豈非就是非常貴重的東西?

陸小鳳歎息道:“我提著這麽重的箱子,辛辛苦苦的趕了一夜路,你卻舒舒服服的坐在這裏喝酒,看來你這人真是天生的好命!”

金九齡微笑道:“我也並不是天生的好命,隻不過我的運氣特別好,隻不過我有像陸小鳳這樣的朋友。”

任何人能交到像陸小鳳這樣的朋友,實在都應該感到慶幸。

任何人聽了金九齡這樣的話,卻也再也生不起氣來。

陸小鳳自然也是人,陸小鳳也不再歎氣。他隻看著金九齡,問道:“你猜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金九齡目光閃動,“是個人?”

陸小鳳道:“是個什麽人?”

金九齡道:“莫不是個,會繡花的人?”

陸小鳳笑道:“不但會繡花,還會繡瞎子!”

金九齡眼睛發出了光,挑起大拇指,道:“陸小鳳果然不愧是陸小鳳,果然了不起。”

陸小鳳苦笑道:“就為了喜歡聽這句話,我這一輩子也不知踩了多少狗屎,可奇怪的是,現在我偏偏還是喜歡聽這句話!”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拍人的馬屁,總不會錯的!”金九齡大笑著,伸手便要去開箱子。

“等一等,”陸小鳳卻忽然攔住了他。

“還等什麽?”

陸小鳳眨了眨眼,道:“你知不知道那繡花大盜究竟是誰?”

金九齡道:“豈非就是公孫大娘?”

陸小鳳點點頭,卻又問道:“你知不知道公孫大娘的真麵目?”

金九齡道:“不知道。”

陸小鳳道:“你猜呢?”

金九齡遲疑著:“是個老太婆?”

陸小鳳道:“再猜。”

金九齡道:“就算不是老太婆,年紀也不會太小,因為年輕女人,做事絕不會有她那麽老辣!”

陸小鳳道:“哦?”

金九齡道:“我想她長得也不會太漂亮,漂亮的女人,是絕不會情願扮成個老太婆的!”

陸小鳳歎了口氣,道:“別人都說你料事如神,我說你卻是料事如豬。”

金九齡道:“我猜錯了?”

陸小鳳道:“錯得厲害!”

金九齡道:“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陸小鳳道:“是個可以將男人活活迷死的女人,尤其是你這種男人!”

金九齡苦笑道:“我是哪種男人?”

陸小鳳道:“你是個色鬼,所以我隻希望你看到她後,莫要被她迷住!”

金九齡笑了,他說:“色鬼也有很多種的,至少,我還不是那種沒見過女人的小色鬼。”

他伸手打開箱子,隻看了一眼,便已怔住。

箱子裏確實是個女人,而且,是個能將男人活活迷死的女人。

她的年紀雖然已不能算很年輕,可是她的美麗卻能夠令人忘記她的年紀。

箱子裏的女人,自然就是公孫大娘。

陸小鳳笑道:“我已經交了差,現在她完完整整都已是你的了。”

金九齡道:“你要把她交給我?”

陸小鳳道:“不錯。”

金九齡道:“難道你已問出了薛冰的下落?”

陸小鳳卻歎了口氣,“審人的事情,我不擅長。”

審人的事情他非但不擅長,審問的過程,他也不太想看。

審人的事情他雖然不擅長,但他知道有人擅長,六扇門的高手,豈非個個都很擅長?

他想知道的答案,自然有人會告訴他。

金九齡點點頭,看著箱子裏的女人,卻又苦笑道:“你這是在引誘我。”

陸小鳳道:“我相信,你是個禁得住引誘的人!”

金九齡道:“你相信,我卻不一定相信。”

陸小鳳道:“我本也不太相信,可你總該知道,若你真的對她怎麽樣了,我慘了,你會更加慘。”

金九齡笑道:“我倒還不想對她怎麽樣,而且這女人是條毒蛇,我的膽子縱然再大,也還要提防她咬我一口。”

陸小鳳搖頭道:“這你倒不用擔心,毒蛇也會有不咬人的時候。”

金九齡道:“哦?”

陸小鳳道:“我已逼著她吃了一大瓶她自己的獨門迷藥‘七日醉’,就算她能醒過來,至少也還有兩三天不能動。”

金九齡在聽著,“七日醉”這種迷藥,他好像也聽過。

陸小鳳道:“所以你也該放心,毒蛇被拔了毒牙,是無論什麽也做不成的了。”

金九齡點點頭,陸小鳳的話,他自然相信。

即便陸小鳳的話他不能相信,有一樣東西,他卻非信不可。

陸小鳳走後,金九齡便將箱子裏女人的衣袖卷了起來。

春藕般的玉臂上,赫然印著一塊銅錢大小的紫紅胎記,形狀就像是一朵浮雲。

金九齡得意道:“果然是公孫大娘!”

這麽隱蔽的地方,這麽私密的印記,陸小鳳自然偽造不出來。

女人這麽隱蔽的地方,這麽私密的印記,自然隻有她最親近的人才會知道。

那麽,金九齡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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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扶疏的小院,三五間精巧雅致的房舍。

秀麗明豔的紗帳,一張極其華美的大床,還有不知從哪裏飄來的,似有若無的花香。

公孫大娘醒了,她已經醒了許久,卻沒有動。

她不動並不是她不想動,她不動自然是因為她已中了自己獨門的迷藥‘七日醉’,即便醒來也會有三兩日不能動,一動不動。

公孫大娘醒了,她已經醒了許久,卻沒有叫出口。

任何一個姑娘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又一動不能動,都會忍不住尖叫出口的,可公孫大娘卻沒有。

起初,她沒有叫出口,或許因為她不想叫。她早已知道落在了誰的手上,自然知道叫了也沒有用。

那現在呢?

現在她就算想叫也不能叫,現在她就算能叫也不敢叫了。

現在,她怔怔盯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那條蛇,一動不動,更一聲也不敢發出。

現在,她隻有眼睜睜的看著那條憑空自屋頂掉下來的蛇在她身上爬,嚇得再發不出聲。

公孫大娘平生,最怕的就是蛇。

忽然一道人影閃過,兩根手指輕輕一夾,便將這條即將趴到公孫大娘臉上的蛇扔出了窗外。

床前,已站了一個人。

公孫大娘冷冷道:“金九齡?”

金九齡笑道:“不錯,正是在下。”

公孫大娘恨恨道:“這條該死的蛇是你放的?”

金九齡竟也點點頭,“不錯。”

公孫大娘怒色道:“為什麽?”

金九齡道:“因為我一定要試試,大娘你是不是真的不能動。”

公孫大娘道:“你們給我吃了迷藥,又點了我的穴道,難道還不夠?”

金九齡微笑道:“我一向是個很小心的人,尤其對大娘你,更得特別小心。”

不是很小心的人,一定不會像他活這麽久。

不是很小心的人,一定不會如他活的這麽舒服。

公孫大娘沉聲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金九齡笑了,“我想怎麽樣,大娘還不清楚?”

“不錯,我很清楚。”公孫大娘冷哼道:“你隻不過想要一張我親筆寫的口供。你隻不過想要我承認自己就是繡花大盜,承認那些案子全是我做的。”

金九齡道:“隻要你肯寫這份口供,我絕不會虧待你,否則……”

公孫大娘怒目道:“否則怎樣?”

金九齡笑道:“這附近的蛇多得很,如果大娘喜歡,我隨時都可以抓個百把條回來。”

公孫大娘咬牙道:“你怎麽知道我最怕蛇?”

金九齡道:“我知道的事一向很多!”

公孫大娘卻突然冷笑,她笑著道:“其實,我知道的事也不少。”

金九齡道:“哦?你知道什麽?”

公孫大娘盯著他,一字字道:“我至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繡花大盜”

金九齡道:“是誰?”

“你!”

公孫大娘冷冷道:“真正的繡花大盜,就是你!”

金九齡依舊靜靜的站在床前。

金九齡站在床前,那動人的笑容卻已看不見了,他的臉上,甚至連半點表情都沒有。

?

“從一開始,我便已經在懷疑,繡花大盜就是你!”

“哦?”

公孫大娘道:“而且我還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我替你背黑鍋。”

金九齡道:“為什麽?”

公孫大娘道:“因為我本就是個行蹤神秘的人,因為誰也不知道我的底細,誰也沒見過我的真麵目,所以你無論說我是誰、做過什麽事,別人都會相信,很容易就會相信!”

金九齡點頭道:“這倒不錯。”

公孫大娘道:“但這卻不是最主要的緣故!”

金九齡道:“還有什麽別的緣故?”

公孫大娘盯著他道:“最主要的是,我的姐妹中,本就有一個是你的同謀,你不但想要我替你背黑鍋,替你死,我死後,她還可以將我的地位取而代之,好一招一箭雙雕的毒計。”

金九齡臉色變了。

若非有這樣一個人,他怎麽可能會知道無雙亦是紅鞋子成員之一?若非有這樣一個人,他怎麽可能輕易就發現公孫大娘的蹤跡?若不是有這樣一個人,他又怎麽會知道公孫大娘胳膊上的那塊胎記?

他並不否認,他問:“你已經知道了她是誰?”

公孫大娘道:“到現在為止,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我遲早會查出來的。”

金九齡冷冷道:“隻可惜,那天永遠都不會來了。”

在他眼中,那天已再不會來到。

因為在他眼中,公孫大娘已經是個死人。

死人,還能查到什麽?

可公孫大娘現在還不是個死人,公孫大娘現在還在說話。

她說:“你早就斷定這些棘手的案子發生之後,別人一定會找到你的,因為你曾是六扇門中第一名捕,別人永遠也不會懷疑到你。”

金九齡笑道:“我的聲名一向很好。”

公孫大娘道:“所以你去找陸小鳳,因為你認為隻有他一個人能對付我,也隻有他一個人會來對付我。”

金九齡依舊笑道:“連他自己也承認,他是個好管閑事的人。”

公孫大娘冷笑道:“他不但喜歡多管閑事,而且還有拉著不走,趕著倒退的脾氣。”

金九齡道:“山西人的騾子也是這樣子的。”

公孫大娘咬著嘴唇,道:“他不但是頭騾子,還是頭豬,一頭蠢豬。”

金九齡笑了,他笑是因為,公孫大娘的話,他竟也有些認同。

公孫大娘道:“就因為他是條豬,所以從一開始,就掉進了你的圈套裏。”

金九齡道:“哦?”

公孫大娘道:“你故意將繡著黑牡丹的紅緞子交給他,因為你知道他一定會拿去找薛老夫人看。”

金九齡微笑道:“我也知道薛老夫人一定看得出,那是條女人繡的緞子,而且是用來做鞋麵的紅緞子。”

公孫大娘恨聲道:“所以他一開始就錯了,他居然蠢到就認定,那繡花大盜一定是個女人改扮的。他的豬腦子竟然想不到,繡花的跟拿著鏽帕盜寶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金九齡笑著道:“這麽說來,他還真的是頭豬。”

公孫大娘道:“之後,你又借故要司空摘星去偷那塊紅緞子,並讓他送到醉仙樓去,因為那個叛徒早就告訴了你,無雙是我的姐妹!”

金九齡道:“不錯。”

公孫大娘道:“從那時候開始,陸小鳳就已認定這件事情,必定跟紅鞋子姐妹有關。可是就憑這一點,陸小鳳還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金九齡道:“說下去。”

公孫大娘道:“那時他還不能確定,所以你又跟蛇王串通,擄走了薛冰。”

金九齡笑道:“別人都說她是條母老虎,但在我看來,她卻隻不過是條小貓而已。”

公孫大娘道:“你知道我七月十五那天會到西園去,所以就將陸小鳳誘到西園。”

金九齡道:“你的行蹤,別人雖不知道,我卻了如指掌。”

公孫大娘道:“那自然是因為我的姐妹中,有個人一直在給你傳遞消息。”

金九齡並沒有否認。

公孫大娘續道:“然後,你故意讓陸小鳳發現那兩間小屋,讓他認為那是我的落腳之地。”

金九齡淡淡道:“我布置那兩間屋子,倒的確費了些苦心。”

公孫大娘道:“阿土當然也是你早已安排在那裏的人。”

金九齡道:“因為我知道陸小鳳一定找不到你。”

公孫大娘道:“但你卻知道我們的聚會之地,那個叛徒自然早就告訴了你。”

金九齡道:“所以我又製造出那個傳信的木匣,好讓阿土帶陸小鳳到你們那裏去。我也知道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我的計劃,很可能早已被你識破,我甚至知道你已殺了阿土,再扮成阿土的樣子,陸小鳳能找到那,本就是你自己帶去的。”

公孫大娘似乎很意外,“你知道?”

金九齡淡淡笑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並沒有將這種事放在心上。”

公孫大娘道:“哦?”

金九齡道:“因為我的計劃已完全成熟,所有證據,都指明你就是繡花大盜,你就是想拆穿我的計劃,也一點證據都沒有。”

他又笑了笑,道:“更何況薛冰失蹤生死未卜,陸小鳳已恨你入骨,無論你說什麽做什麽,他都不會相信,也絕不會放過你。你要明白,我是個久負盛名的神捕,又是他多年的朋友,而你,卻是個行蹤詭秘、出手狠辣的女魔頭。”

公孫大娘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你的確算得很準,我以前也的確連半點證據都沒有,就算我說出你就是繡花大盜,也絕不會有人相信。”

“現在你說出來,也還是不會有人相信。”

“莫忘記現在你已親口承認了。”

金九齡大笑道:“不錯,現在我的確已親口承認了,可就算我已承認了又怎麽樣?”

公孫大娘冷笑道:“你以為你說的話,除了我之外,就不會有人聽見?”

金九齡道:“我說過,沒有把握的事,我是絕不會做的。”

公孫大娘道:“你看準了不會有人找到這裏來,也看準我已不能動,所以才肯承認?”

金九齡笑道:“我並不想讓你死了還得做糊塗鬼。”

公孫大娘道:“但你卻永遠休想能從我手裏拿到一個字的口供。”

金九齡淡淡道:“這點我也早已想到,像這種口供,也不是非要你自己寫不可。我隨時都可以叫人寫幾千張幾萬張,隨便叫誰寫都行,隨便怎麽寫都行,反正你的字跡,也從來沒有人看見過。”

公孫大娘點點頭,“說的不錯,所以你現在便可一刀殺了我,再對外宣稱我拒捕,而你不得不動殺手。”

金九齡笑道:“這個理由確實不錯。”

公孫大娘冷冷道:“我死之後,這件事便死無對證,你當然就可以逍遙法外。”

金九齡道:“你倒是比陸小鳳聰明。”

公孫大娘道:“隻是,我還有一點想不明白。”

金九齡道:“哪一點?”

公孫大娘道:“你本已經過著第一流的生活,喝第一流的酒,坐第一流的車,圍在你身邊的,也是第一流的女人。雖然你已不在公門,可我相信,憑你的本事,要想永遠過這種第一流的日子,也不是什麽難事。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你一定要這麽做?”

金九齡道:“你不明白?”

公孫大娘搖頭,“不明白。”

金九齡笑了,他傲然道:“那是因為我已經在公門混了近三十年,從十九歲開始,我就覺得那些被人抓住的強盜都是笨豬,蠢蛋。我久已想做一件驚天動地的罪案出來。如果由我來做,必定是天衣無縫。況且,誰也不會嫌錢多,有你這麽合適的替罪羔羊,我又何樂而不為?”

公孫大娘道:“看樣子,你的心願已經達成了。”

金九齡道:“還差最後一步。”

公孫大娘道:“我還沒有死。”

金九齡歎道:“我本來還想讓你多活兩天的,你的確是個少見的美人,隻可惜我現在已發覺,還是早點殺了你的好!”

公孫大娘望著他,忽然笑了出來。

金九齡道:“你覺得,死亡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公孫大娘笑道:“死亡並不可笑,可笑的是你。”

金九齡道:“哦?”

公孫大娘道:“你好像已經認定了,自己能殺得了我。”

金九齡笑道:“你中的迷藥,不會是假的。你身上被我點的穴道,自然也不會是假的。”

公孫大娘點頭道:“不錯。”

金九齡道:“現在的你,半點也動不了,半分也移不開。別說用武,就是下床,恐怕都是個問題。”

公孫大娘道:“這點,自然也瞞不過你。”

金九齡冷冷道:“所以,我還有什麽理由殺不了你?”

公孫大娘又笑了。

她不笑得時候,已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她笑起來的時候,更叫滿園的鮮花都失了顏色。

她笑著說:“你可以試試!”

你可以試試。

金九齡確實可以試試,可他聽到這句話後,卻突然不動了。

他不但不動,連臉上本來帶著的笑意也不見了。

就像是突然被人擰斷了脖子,就像是被人一拳打在臉上,就這麽咻的一下,不見了。

你可以試試。

金九齡當然可以試試,但他不敢試,他現在也不能試。

為什麽不能試?

難道公孫大娘已經能動手?難道公孫大娘的話有這麽可怕?

公孫大娘自然還不能動,公孫大娘的話也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另外一個聲音,可怕的,是另外一個人。

“你可以試試!”

這句話是公孫大娘說的,可這句話卻不是隻有公孫大娘才能說,這句話在公孫大娘說的同時,還有一個人也說了。

這句話響起的同時,有一個人已站在了窗前。

一個,白衣如雪的人。

公孫大娘自然還在笑,她笑望著那個人,眼波如水,眼底溢滿了柔情。

金九齡突然覺得很痛,他突然覺得一陣胃痛,就像被人一腳狠狠踩上那樣的痛。

他隻顧著查看公孫大娘臂上的胎記,隻顧著試探公孫大娘能不能動,竟沒有仔細去看過她的眼睛。

那雙如夜空裏劃過,流星般的眼睛;那雙如碧水寒潭底,明珠般的眼睛。

那雙,隻要人看過一眼,便再也不會忘記的眼睛。

天下間,再沒有第二雙這樣的眼睛。

“花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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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嘛嘛~這章的原著劇情蠻多,某喬打算抓緊把該交代的交代完了,好抽出空來寫JQ了,哦哈哈哈!~

喬君十二恨:

一恨才思不敏,二恨文筆不暢,三恨看文霸王,四恨看不收藏,

五恨落不下筆,六恨文枯腦荒,七恨硬盤崩潰,扒恨係統陣亡,

九恨蘿莉人參,十恨禦姐花心,十一恨挖坑不改,十二恨喬君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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