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3)

中等身材,相貌端正,臉上是略帶微笑的溫和神情,他穿著件淺灰色T恤,手裏拿著一束金線紅玫瑰,整齊幹淨不帶一滴雨水。

木蘭被一股莫名的恐懼包圍住,顯然門外站著的是第三個簡立文,除了與前兩個相似的外表之外,他還帶著那束關鍵的玫瑰花。

但是……

木蘭突然想起第二個簡立文給她講的那個故事,當死者突然意外而死亡時,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於是他仍然像生前一樣,繼續自己的生活以完成他當時想要去完成的心願。而自己正是與他願望有關的人,所以才能看到他如常來赴約的情景。

她慢慢地踱回客廳,拿起桌上準備給第一個簡立文削水果的刀,眼睛緊盯著關閉著的大門。此時她相信不管死在她麵前的兩個人中哪一個是真正的簡立文,他都已經死了,比起前兩個人,眼前這個不明者更令她恐懼。

玄關的座機響起來,緊接著大門上被人重重地敲擊了幾聲,門外那個男人叫道:“請問上官木蘭在家嗎?”

木蘭被這一夜的遭遇衝擊著神經,她悄聲對自己重複著第二個簡立文的講述:“事主自己用刀紮進鬼體的心髒,令他最終失去神智,他就煙消雲散了。”

她拉開門,握刀的手藏在身後。捧著鮮花的男子忙不迭地解釋:“對不起,上官小姐,我來晚了。原本訂這束花的時候是想讓附近那家花店裏的夥計直接把花送到你這裏來,但我把寫有你地址的照片忘在了店裏,我傍晚回去找並想帶著花過來時,接待我的那個夥計卻不知哪裏去了。當時手機沒有信號,我沒辦法給你姑姑打電話詢問你的地址。後來在公路上又堵車,據說發生了車禍有逃犯跑了,每個單獨路過的年輕男人都要留下來盤查。我先是向一個便衣年輕人解釋自己是誰,又再三說明你獨自一人住在這裏,需要盡快趕來以免有什麽不測,誰知那個年輕人離開後又被穿製服的警察攔住查問了半天……”他突然住了口,望著木蘭奇怪地問:“你怎麽了?”

木蘭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解釋,她兩眼直盯著麵前將笑容凝結在臉上的男子,不等他再次開口,她尖聲吼叫著將手裏鋒利的水果刀直插進他的胸口,用力之大一直將他頂到門廊台階前,使他站立不穩滑倒在雨水中。她的餘光看到旁邊停著一輛銀色汽車,但此刻她已無暇思考這輛車停在這裏意味著什麽,她隻顧著騎在眼前這個男子身上,不停地將刀插進他的胸膛。

也許第一個簡立文隻是一個平日有些卑微的花店夥計,他偶然得到了一個美麗女子的照片和地址,因一時貪念闖了進來。那雙髒襪子所引起的自卑心理導致他死在了木蘭手中。

也許第二個簡立文是那個膽識過人的逃犯,他換了一身不那麽合身的便裝,當他遇到真正的簡立文時,簡立文急於解釋的性格使他得到了一些有利的信息,於是他放棄當時打劫簡立文的計劃,轉而來尋找上官木蘭,或許在他的計劃裏,製服木蘭之後再搶劫那個自動跑上門來的簡立文更容易些。隻是沒有想到他見到的木蘭已如驚弓之鳥,盡管他支持她報警眼看著危機迫近,卻最終使盡渾身解數仍未能騙取她的信任。

也許第三個簡立文才是真正的簡立文,他粗心大意地給旁人留下了一些線索,又陰錯陽差地耽誤了一些時間,當他麵對幾近瘋癲的上官木蘭時,他那種不仔細觀察現狀急於解釋的性格使他忽略了木蘭的狀態,冤死在相親的門前。

沿著小路有一串耀眼的燈光在不停地閃爍,隨之而來的是刺耳的警笛聲和汽車疾速駛近的聲音,上官木蘭報警呼叫的警察終於趕來了。

木蘭坐在混合著第三個簡立文血水的泥雨中,水果刀插在一臉驚恐的男人身上。她希望警察快點趕來,她急於向他們訴說這個晚上她是如何戰勝了一個歹徒、一個不明闖入者和一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