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起來也就五六十的年紀,原本還算平靜,但在聽見了我們的來意後,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雙小眼睛瞪著我們。

“你們說什麽?”老人沉聲道。

我和餘生站在後麵,林尚天在前,見到老人的反應,我忽然覺得這是不是太過激了點。

但想來也是正常的,畢竟方安死了,雖然現在還不清楚他的死因,但我們一來就問老人死去的侄子的事情,發怒也是有可能的。

我心想,莫非這方安的死因,牽扯到了什麽,所以老人才會如此憤怒?

林尚天此刻是距離老人最近的,他的臉上還掛著笑容,我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一會要是老人拿拐杖趕我們出去,我好跑路。

“老人家,我們,是來打聽打聽,方安的事情的。”林尚天以為老人沒有聽清楚,又說了一遍。

下一刻,老人直接舉起拐杖,朝著林尚天打去,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林尚天反應很快,側身躲了過去。

他有些不解地問道:“老人家這是為何?”

“打的就是你們!”

老人弓著背,這副架勢我都怕折騰散架了,到時候可就是我們的事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老人家拿著拐杖朝著林尚天追去時,一道身影衝了過去,拉住了老人的手。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餘生還能是誰,他牽製住老人的手,老人掙脫了幾次,都沒有掙開,便打量著餘生,沉聲道:“你們是要欺負我一個老頭子不成。”

我看了看四周,好在現在這裏也沒有其他人,不然我們還真不好解釋,畢竟這個景象,任誰看到,都會站在老人那邊。

餘生也是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皺著眉頭,很快,他展露出了一個笑容,對老人說道:“老人家,我們隻是來打聽消息的,沒有惡意,您這樣,打到我們事小,傷到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尚天在一邊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老人家,怎麽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打人呢。”

老人看著他,似乎也是在思考著什麽,餘生則至始至終都是那副微笑,但是手卻是牢牢牽製著老人的手。

半晌,老人這才沉重地歎了口氣,一甩手,餘生見狀,便也放開了老人。

林尚天站在一邊,還有些謹慎,老人對他說道:“過來吧,小夥子,確實是我做的不對。”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再不放下戒心就過意不去了,我也是走了上去,三人到了老人的麵前。

老人走回去重新坐到凳子上,看著我們,問道:“你們,是想問些什麽?”

“方安,是您侄子吧?”餘生直接開口問道。

老人點點頭,道:“不錯,隻是他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你們要想見他,怕是隻能下去了。”

我連忙擺擺手,對老人說道:“不不,我們不見他,隻是想打聽打聽,他到底是怎麽死的?”

餘生看了我一眼,我撓撓頭,也是等待著老人的回答。

沉默了好長一會,我都有些站不住了,這才聽見老人的聲音傳來。

“摔死的,那小子上山,一不小心掉下來,摔死的。”

我皺起眉頭,老人的回答,似乎,有種莫名的感覺在那裏麵,似乎對於這件事,在他心裏的重量並不大。

怎麽回事,如果這樣的話,那為什麽一開始聽到林尚天的話,老人又要追著他打,實在是有些……奇怪了。

“摔死的?老人家,你確定,他是摔死的?”林尚天不解地問道。

老人有些不滿,沉聲說道:“廢話,我親手埋葬的他,我會不清楚。”

林尚天見狀還想要說點什麽,但被餘生攔住了,他搖搖頭,轉過對老人問道:“那……老人家,我聽聞方安以前得過一種怪病,不知道,是怎麽好的?”

聽到這話,老人的臉色變了又變,隨後說道:“也是老天不收他,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沒救了,便把他丟在外麵,任其自生自滅,不過,一段時間後,他卻是自己回來了,並且,身上的怪病也好了。”

他緩了口氣,繼續道:“說起來,那病真是怪得很,你們,難道知道這種病?”

餘生點了點頭,沒有遲疑,直接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是外麵的一支研究隊伍,就是為了攻克這種怪病而來的,聽說這裏曾有人得過這種怪病,但事後卻好了,變來看看。”

老人突然從凳子上站起,這給我都嚇了一跳,作勢不對就準備跑路。

下一刻,老人目光盯著餘生,顯得有些激動,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們是研究這種病的人?”

餘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嗯,確實是這樣,老人家,要不,坐下說。”

老人似乎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反常,坐下來後,道:“我那侄子被這怪病折磨得不成樣子,我也想弄清楚這個怪病,到底是什麽,以後下去,也好告訴他。”

我被老人這說法弄的一愣,心說這是什麽操作?但或許,這也是老人的一種不甘,一個執念。

餘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又問道:“那老人家,我想知道,當初,他是從什麽地方回來的,或者說,讓他自生自滅的的地方,在哪裏?”

他問的雖然不是很隱晦,但也總比直接問,“你們把他丟哪了?”要好得多。

老人沉默了片刻,終是說道:“後山的峽穀,被稱為死溪溝,當初就是把他丟在那裏的。”

說出這句話,老人仿佛已經用完了渾身的力氣一般。

我們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便是跟老人道了謝,就準備回去了。

臨走前,老人叫住了我們,餘生不解地回過頭,問老人還有什麽事?

老人說道:“若是你們找到這個怪病的秘密,還望能告知老頭子我一聲,不勝感激。”

“會的。”

說完後,我們便是離開了這,走出去很長一段距離,在回民宿的路上,我還在思考著這些事情。

這時,餘生冷不防開口說道:“那老頭,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