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清風剪好了頭發,我們就坐著土巴士回了老家,拖著行李走到村口,迎麵就跑來幾隻大黑狗朝著我們不斷地狂吠,要不是幾個認識的小屁孩在村口彈玻璃珠,我都懷疑我們是不是走錯村子了。

白清風作勢在地上撿起石子就要朝黑狗丟去,果真唬住了它們,連忙往後跑去。

這時走來個老人,吆喝幾聲,那幾隻黑狗就叫著跑開了。

白清風笑著指向那些狗道:“你看,這年頭隻要出去一段時間,這狗都不認人了。”

“以往我也沒見過啊,陌生,應該是剛養不久的。”

那個老人朝著我們走了過來,打著招呼,“白清風回來了,還有白林!”

我眯起眼睛愣了幾秒,見白清風也是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他都沒認出來我就更困難了,他待村裏的時間可比我多得多了,村裏好多人我都叫不出名字。

看了好一會,氣氛有些尷尬起來,我吸了口涼氣,撓著頭發上前叫道:“大爺,這不是清明放假回來幾天嘛。”

老人佝僂著背,笑了起來,許是看出我們的心思,說道:“這年頭的年輕人都不記事,你不記得我,還記得譚老三嗎?”

一聽這話我就想了起來,這人算是我一長輩,要叫一聲譚伯。

白清風有些震驚,疑惑地說了句:“譚哥?”

“對了,你們趕緊回去吧,你媽應該在大姑家。”

我道了聲謝,就和白清風匆匆離開了。

清明上墳的過程和以往差不多,大家都是聚在一起吃過早飯,便一起上山,要跑好幾個地方,因為有的逝者墳墓並沒有在山上,而是在城裏墓園買了一塊地,一天跑下來最後大家聚在一起吃過晚飯,坐一會,差不多就到晚上散場了。

但隻要家族裏的人一聚起來,就免不了有長輩逮著我們問一大堆問題,多半是最近在做什麽啊,找沒找對象啊之類的,說村裏那誰誰誰大公司上班,最近又找了個漂亮女朋友,所以這種時候我和白清風都會跑出去找那些小孩子玩,美名其曰照顧弟弟妹妹。

那些長輩還會欣慰地點點頭,覺得這倆小夥子不錯。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那些小孩玩得比我們好多了,各種高端玩具,試問哪個男人能拒絕。

吃飯間,我跟母親打聽同關區的廟,問她還有沒有印象,除開那座葫蘆廟,還有什麽別的沒有。

母親笑道:“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在那邊是有一座廟,不過早年沒辦下去,好像是發生了一場火災,荒廢下來了,現在不知道拆掉沒有。”

火災?我心裏一驚,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是巧合還是意外?

在家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就去找了白清風,跟小姑父那借了車,開著車去了同關區那邊,我覺得這事有蹊蹺,但真相到底是什麽還得親自去看看。

出發前我問了具體的地點,但我媽也隻記得個大概,問我去那裏幹什麽。

我說最近準備找個有錢的對象,先去廟裏求個吉運,你不是老早就盼著了嗎。

為此她還罵我沒個正形,找啥有錢的,有胳膊有腿不行嗎,挑來挑去以後是要孤獨終老的!

我隻用一句話反駁:“媽你怕啥,我的帥氣,燃爆大地!”

我們在山裏找了很久,才終於在一位放牛的老大爺那裏問到了路,那裏說是高山上,但竟然還是通了大馬路的,不過路邊沒有防護,以我們的技術大街上開開還可以,為了避免把小姑父的愛車開下坎,我們幾乎都是徒步找上去的。

越往上走,環境就越原始,樹木茂密得營造出荒山野嶺的氛圍,這上麵還有人住我都產生懷疑了。

一些樹木幹枯的枝幹看起來張牙舞爪的,像是灰太狼住的森林似的,走了一個小時多,路麵上的雜草堆積起來,還沒有看到被走過的痕跡。

不過馬路能修到這裏,也說明我們沒有找錯地方。

穿過一個小山丘,我老遠就看到前麵一塊岩石上有個道士模樣的男人正坐在那,玩著手機很是專心,走進了還聽到嘴裏不停嘟囔著:“趕緊開大啊,上塔趕緊推了。”

我們走了過去,蹲下來安靜地觀看著。

白清風嘖了一聲,說道:“兄弟,你這出裝不對啊,出宗師無敵啊。”

這人回了句我知道,完全沒有理會我們,等他打完後,才左右看了我們一眼,驚了一跳,立馬警惕地問道:“你們誰啊,怎麽到這來的?”

“大哥,我們站這很久了。”我有些無奈。

也不知道這道人喜歡什麽,我這煙也不好遞上去,就禮貌地問道:“不知道大哥,這上麵可是有座廟?”

在這裏說明一點,有些人分不清廟的含義,古說寺廟,是常人祈願以及僧道們修行的地方,也可以拆分為“寺”和“廟”。

“寺”常指和尚的住所,但也並不是所有寺都是這樣,這原本是古代官署的名稱,古籍上說:“凡府廷所在皆謂之寺”,九卿的官署稱為“寺”,像漢時禦史大夫們工作的地方稱作禦史大夫寺,禮儀的部門叫做太常寺,專門接待使節的地方名叫鴻臚寺,還有比較出名的大理寺。

再來說一說“廟”,《古今注》稱:廟者,貌也,所以仿佛先人之形容也;從文字的注解可以看出它的含義,道人廣泛吸收了民間的傳聞,將土地公,山神等都納入其體係裏。為其立廟祀奉,建立了許多的建築,以“廟”來命名,如土地廟、城隍廟等等,除了“廟”以外,道士常見的建築便是“觀”。

這道人放下手機,正了正臉色,就說:“這年頭還是少見啊,你們倆倒挺厲害的,能找到這裏來,也算是有心了,我這就帶你們去見見大師。”

我心裏一喜,跟著他就往山上走,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山上的風有些冷,周圍看過去完全看不到什麽建築,白清風就問:“大哥,你這麽跑這麽遠來,廟裏是不讓打遊戲嗎?”

道人擺擺手,笑道:“你不懂,這叫修行,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