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安排
小巧回到外婆屋裏的時候，隻看見秦姨正好站在外婆家的樓梯口上，老房子二樓是木製的地板結構，不像現在的房子有人是在鋼筋混凝土上裝修木製地板，而是實打實的隻有木板。人在樓上走動，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小巧此時已經聽到樓上發出的響動，再加上樓下沒有秦紹言這個人，她有些奇怪的問秦姨和外婆：“紹言上樓上去了？他去幹嘛？”這是她外婆家的住房，他上樓去的舉動也實在是太奇怪了？
秦姨笑了笑，拉著小巧的手說：“我們也上去看看。”
秦姨的這番話讓小巧幾乎二丈摸不著頭腦，她疑惑的看了看外婆，外婆回答說：“這邊樓上和隔壁的老房子的樓上是連著的，你小時候來過，那裏還有一個空房間。紹言和他朋友想要晚上住在那裏。”
隔壁家的老房子是屬於二舅家的，而外婆現在住的老房子是屬於大舅家的，兩個老房子都是外婆外公蓋的，現在名義上分給了大舅二舅，但是實際上還是外公外婆管著老房子，隔壁的老房子和外公外婆住著的老房子一樓是不相連的，但二樓有個過道能夠過去，隔壁的老房子的一樓沒有人住，現在是外公用來放農活用的雜物的。
這些背景小巧都知道，但是她完全懵了的是秦紹言這家夥幹嘛他自己外婆家好好的不住，跑來自己外婆家住，那間房間隻放置著一張大床，那張床還是小時候大表哥睡過的，不過據說，到現在都沒有打掃過。
想歸想，小巧的腳還是在不停的走著，上樓時看到的房間就是外婆的房間，老式的三麵是木板遮著的鏤花床背對著小巧，但是秦紹言他們在的位置現在是要通過鏤花床的後麵的過道走過去的。小巧站在外婆和秦姨的後邊，一雙眼睛打量著秦紹言，秦紹言一看到是她，就朝她翻了一個白眼。
外婆看了看都是灰塵的地麵還有那布滿灰塵的床：“這個實在是不大好住人，就連她外公我都讓他去小巧大舅家睡去了。這房間很多年都空著，一時間也是打掃不幹淨的。”
此刻小巧心思也不是完全一片空白，她有些覺得秦紹言現在要住到這裏，也應該是與野人大哥有關的，這不，秦姨朝外婆解釋說：“我和我娘睡一張，紹言他爸和他外公睡，紹言本來是和他表哥表弟都可以睡的，但現在……”
秦姨頓了頓說：“少爺的朋友也來了，三個人夏天就不好擠同一張床。”秦姨既然是這麽說的，小巧也就暫時不知道其實是因為野人大哥看上去實在是太古怪，太不正常，紹言表哥表弟都不願讓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如果他們願意讓出自己的床給野人睡的話，也許紹言其他的表哥可以擠一張床，而秦紹言也可以和野人大哥一張床，換句話說就是，秦紹言外婆家的床不是不夠，而是秦紹言因為野人大哥的緣故，連帶著也被嫌棄了。
小巧看著他一臉高深莫測的陰險的表情看著自己，心裏覺得有些古怪，也大概猜到可能是野人大哥的緣故，她撇撇嘴說：“要不這樣吧，你的這位同學住在這裏，你還是和你表哥表弟一起睡吧。”
小巧這樣說，是她估計秦紹言不會願意和野人大哥睡一張床，更何況，還是睡著一個滿是灰塵的破房間裏，估計秦姨也不會同意讓兒子夏天受這樣的痛苦的，有好房間不睡。
秦姨皺了皺眉頭，也大致同意小巧的說法：“紹言，那你同學住這裏，你還是去你舅舅家住。”
聽到這裏，外婆的心裏疑惑滿腹，但也隻是笑了笑：“如果你同學真要住著，那我也去打掃打掃。”說著外婆就去樓下拿水和抹布去了。
秦姨看了看四周，最終還是搖搖頭，歎著氣小聲對秦紹言說：“他如果一個人睡這裏，這樣也不是個辦法，隔壁晚上隻有小巧和她外婆，這個人又古怪，還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小巧聽到秦姨擔憂的說這些，又見秦紹言回頭瞪了她一眼，她很歉疚的朝他微笑說：“沒關係，我在山裏三天都和他呆一塊，他不是什麽壞人。秦姨就放心好了。”
秦紹言沒朝小巧說什麽，隻對他媽說：“媽放心好了，我練了這麽多年的功夫，不會有事，我晚上就住這裏吧，隻留他一個人住這，不是讓人奇怪嘛？”
說到這裏，他又朝小巧翻了一個白眼：“況且，早還說他是我同學來著，被別人知道了會說的，讓同學一個人住在破房子裏，這難道是我的待客之道？”
小巧聽他這樣說，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不該這樣了，不僅讓人為難，還讓秦姨擔心了，秦姨隻有秦紹言一個兒子，雖然送他去外地習武，但是也是寶貝的緊的，秦姨也是最近幾年回家的，早些年都在廣東陪著照顧紹言。
秦姨深吸了一口氣，話哽在喉嚨裏，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小巧挺自責的：“秦姨，對不起啊。”
秦姨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這不關你的事呢，你外婆和你也住隔壁，難道我們家紹言就是挺金貴的，住不得老房子麽？”
話說，雖然是秦紹言和野人大哥要睡這裏的床，要住這個房間，但是因為外婆年紀大，捧著睡上樓下樓來回多趟會讓小巧擔心，而小巧又不讓秦姨去提，結果都是她一個人代勞了，擦床擦窗戶擦地板，等秦姨走了之後，外婆也下樓了以後，她暗罵一個靠字，早前得負疚感因為體力消耗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秦紹言站在窗戶邊欣賞外邊的風景，她咬咬牙繼續幹。
終於，她忍不住說：“我說，你怎麽會想到來我外婆家的這間空房間的？”
秦紹言站在窗戶口，擋住了本來就不怎麽多的光線，小巧看不出他臉上是什麽表情，但他的話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裏：“我舅舅家的表哥表弟都不情願讓我和你這位大哥睡他們的床，後來，你的阿姨也就是我的小舅媽說，我們可以住你的隔壁的空房間裏。”
原來是大阿姨，她嬌生慣養慣了，提出的建議都不仔細考慮考慮的，這房間能住人啊，不過，也大概隻有外婆家的人才會知道這麽個空房間，早該想到是大阿姨說的。
不過大阿姨家大概人也是滿了，表姐表姐夫回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女孩子，家裏的房間也是夠擠的了。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小巧去舅舅家洗了澡，再回到外婆家，穿著睡衣坐在床邊晃著腿。
隔壁的秦紹言不知道在弄些什麽，一走動，老式的木板就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小巧透著牆上的漏縫看那邊的情況，那邊的兩個人穿著衣服，一個呆呆的站在凳子邊，一個靠在窗邊看外邊，兩個人都沒有上到床上。
不一會兒秦紹言走到了床邊，對著野人大哥說：“你上床吧，你睡裏邊，我睡外邊。”幽暗的房間裏，那燈光也是格外的昏黃，屋外早已經是籠罩在夜幕之中，小巧的腦海裏忽然浮想起以前做夢做到的鬼故事。
是看了一部殺人破案故事，才做的那個夢，內容大概是有些人一起去外邊做生意，結伴同行。幾人投宿到一個客棧的時候，也就是小巧夢中的隔壁二樓的房間時，然後其中一個人因為看到一個同伴露了錢財，就在同伴熟睡的時候殺了他，再砍下他的頭，把屍首放在床底下，床下都是血淋淋的一片。一切都是以隔壁的二樓房間為場景的，現在看著隔壁房間，那些故事就緩緩浮現，讓小巧心底慢慢緊張起來。
那個起了殺心的人，睡在床的裏邊，慢慢的抽出刀來，那把匕首在暗夜裏明晃晃的，可是躺在外邊的他的同伴都沒有發覺。
這個浮想讓小巧心底忽然覺得，躺在床裏邊的人是危險的，她想到這裏慌忙離開床邊，外婆問她幹嘛去，她說去去就來。
結果，小巧就急忙忙的跑到隔壁房間，對秦紹言說：“那個紹言，你還是睡床裏邊，讓野人大哥睡在外邊吧。”
秦紹言默不作聲的看著她，好像在等她說出原因，或者讓她給出理由來，小巧忐忑不安的摸了摸頭說：“我覺得，躺在床裏邊的人容易搞小動作，比如抽刀之類的。”
秦紹言還是沒有說話，小巧想了想朝他具體形容說：“你沒有看過武俠或者那些殺人的故事嗎？躺裏邊的人都心思難測，可能就會衝動殺人的。”
秦紹言嗬嗬冷笑著反應了一下：“你讓我睡裏邊，難道你不怕我一衝動，把他給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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