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抵達胎息期後,紀澤炎便命他日日夜夜都用內胎呼吸,說是遇上勁敵再換做口鼻呼吸,會覺得內力更盛,使對敵更加輕鬆。
若不算林青龍與魏卯用爻術撞大運似地取勝,這次與金元承之戰乃是他真正麵對的第一次靠自己硬功夫的戰鬥,他下定決心要認真麵對,每一個修道者在修行中最重要的不是閉關修煉,也不是按時服下靈丹妙藥,而是真正麵對一位強大的敵手鬥智鬥勇的戰鬥才是重中之重。
林青龍早已經猜到紀澤炎定然在不遠處暗中保護他,萬一他不敵,紀澤炎一定會出手保護她,可他生性好強,偏偏要自己試試比自己高出一階的“辟穀期”到底是什麽境界!
……
“他換做口鼻呼吸了。”紀澤炎淡然笑了笑,“看來真想認真的作戰呢!不錯不錯,膽量可嘉,不過……”
夜風徐來,冥使公冶乾衣袂翻飛,他死死盯著場中激鬥——林青龍隻守不攻,瞧上去好似被金元承迫往,毫無還手之力——他卻瞧得眼前一亮,麵色微變:“有些意思了!老紀,我瞧這小林子未必會輸。”
“咦?”紀澤炎沒想到公冶乾竟出此言,再朝場中細細望去,隻見林青龍腳下步法精妙,似乎帶著某種意圖繞開金元承的攻擊,突然恍然大悟:“原來他一早就這麽打算了!這些招數也沒人教他,不,這也不算是招數,隻能說是戰術了!天生擅長搏鬥,難怪他是山族人了!”
公冶乾微微搖頭:“他做到這步,不僅僅是擅長肉搏,而是猶如鬥棋博弈,步步為營,不經意間行動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如果僅僅是天賦使然,這並不像是山族人,而像是鬼國人。”
……
火蟒咆哮,口中怒焰如流星火雨般席卷而來,金刀緊緊逼迫,如影隨形,眼看林青龍已然陷入絕境。林青龍突然收住腳步,哈哈大笑道:“你中計了!”手中收力,那火繩突然彈了起來,正巧束縛在金元承小腿之上。
金元承心中一驚,這才醒悟:原來林青龍看似無意間的逃竄,實則埋伏下一個陷阱。林青龍雖然不會火係法術,卻由火蟒身上引出一條火繩,製成圈套,引金元承誤入!
“殘柳回天術!”
火遇風而盛!那安靜的火繩突然化作滔天火焰,將金元承席卷其中!
金元承浴火焚身,急忙祭出護體真氣,金光護體,雖然不曾重傷,可頭發胡須不免燒焦,瞧上去頗為狼狽。
林青龍哈哈大笑:“看來金幫主隻是嘴上功夫高明,手段未免太差了些!”
殷許一聲驚呼:“小心!”,隻見那火蟒飛身盤旋,將林青龍全身死死纏住,火蟒周身地火,林青龍急忙聚集隱脈靈力護體,隻見那周身微弱的藍光搖曳不定,林青龍心道不好,這靈力護體恐怕支撐不了這地火,心下隻得埋怨自己大意。
正值林青龍焦頭爛額,金元承一聲怒吼,手中金刀猛然炸開,在空中翻轉一回,變成百餘道刀光劍影從四麵八方激射向林青龍。
金元承得意大笑,看似勢在必得,咆哮道:“這次倒看看誰更高明!”
殷許一聲驚呼,滿臉盡是不可置信:“這是暗器學中的化刃為氣,這樣說來他不僅是駕馭魔獸的高手,更是一個暗器高手!”他往後連退幾步,抱拳道:“小王爺,你武藝高強,我殷許自歎不如,這高手還是交給你一人對付吧!”說罷飛身而起,急欲逃離。
金元承冷笑道:“想逃?沒這麽容易!”
……
紀澤炎搖頭而笑:“他終於要用那個術了,接下來二人兩敗俱傷,鬧劇也該收場啦!”
公冶乾卻道:“未必。”懶洋洋靠在樹幹上,似乎世間一切皆與他無關。“還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隱匿在不遠處,他真氣波瀾漸起,躍躍欲試,好像也想參與這場戰鬥呢。那人修為遠在金元承之上,元嬰期或者分神期的高手,不知是什麽來路。難道那也是小林子得罪的嗎?老紀,越來越有趣了呢!”
紀澤炎聞言一震,麵色微變。
……
金元承飛身去追殷許,對林青龍的心思頓時少了很多,林青龍頓時感覺壓力大減,擲出袖中匕首,正中火蟒七寸,火蟒吃痛哀嚎,巨尾好似被雷電擊中般收縮,林青龍趁勢如泥鰍般滑下,急舞手中火繩,灌入風係法術,頓時焰火縱橫,氣旋飛舞,在半空中形成了巨大的漩渦。
金元承那化刃為氣的暗器收那漩渦吸力,突然在空中迸碎,碎片猶如落雪般紛紛落入那漩渦中,那百餘道刀光盡被火漩渦吸納吞噬,不複存在。林青龍飄然急退,落在不遠處的孤墳上。
殷許的屍體被遠遠拋來,正巧落在林青龍腳下,一陣塵土飛揚。隻見他臉上血液白漿混合,竟是被活生生捏碎頭骨,林青龍歎了口氣:“青山三霸沒啦!可是我的紅娘在哪呢,你還沒有告訴我呢!”想起那時而溫順時而堅強的女子,他心下愈發不安。
忽聽一聲長笑從鬆林中傳來,響似大呂黃鍾,回蕩山林。
“一個辟穀修道者加上一條成年地火蟒竟然鬥不過一個弱冠少年,可笑!可笑!”
林青龍急忙回頭,抬眼望去,隻見鬆林晦暗處走出兩個身影,一個又高又壯,一個又瘦又矮,正是石江龍與三牙子二人!
石江龍長笑不絕,腳下大步流星,來得極快。三牙子一路小跑,方才跟上,眼神躲閃,不敢正眼去看林青龍。林青龍卻認出他便是擄走紅娘的罪魁禍首,心中怒極,拳頭攥得骨骼作響,揚聲道:“小賊,你來得正好,你為非作歹,我要你的命!”修道者目測比自己修為低的人,一眼便能瞧出深淺,那三牙子毫無功夫,自然被林青龍一眼看出。而那石江龍卻從未見過,眼中精光閃爍,顯然也是修道之人,而且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不知是什麽來路,林青龍由不得心下一凜。
須臾工夫,二人已經漸漸走近。
石江龍大笑道:“你這小娃雖然功夫不濟,倒是有幾分頭腦,竟能同高出你一階的修道者纏鬥如此之久,若你同三牙子無仇,老子倒是會考慮收你做弟子。不過三牙子請老子來滅了你,老子自然不能食言,你的項上人頭歸老子了!”
林青龍心中稍怒,冷笑道:“分明是那小子擄走了我的老婆,我尚未追究,賊人卻找上門來口口聲聲要我的腦袋,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三牙子更加不敢看他,躲在十丈開外的鬆樹後,渾身瑟瑟發抖。
石江龍卻不理睬他,轉身對金元承揚聲道:“你這頭蠢驢心懷邪念,心術不正,心不正則氣不正,即便你的金刀火蟒如何氣勢洶湧,也不過徒勞耳。”
金元承哈哈狂笑,森然道:“你是哪來的潑皮?想來也是謀我的廬州城吧!好大的口氣,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你到底是誰?有種便報上名來!”
石江龍揚聲大笑:“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石江龍了!”
金元承吼道:“今晚便瞧瞧這廬州城究竟是誰的吧!”嘴唇囁嚅,不知念了什麽咒語,臉色頓時轉為慘綠,火蟒昂首咆哮,周身陡然暴漲,又忽然收縮,張開血盆大口,竟將金元承一口吞進肚子裏,不住擺首搖尾,將地麵砸出條條溝壑。
林青龍譏笑嘲諷道:“瞧!你家蟒獸終究還是反了你,反將你吞了,練刀法不好好練刀法,偏偏練暗器;練暗器不好好練暗器,卻又練什麽馭獸。看來你馭獸之術並不高明,否則也不會身葬蛇腹啦!”
石江龍笑道:“你這小娃懂什麽?老子告訴你,這叫人獸合一,他與地火蟒合為一體了,到了你嘴裏,怎麽成了被蛇吞食了呢?可笑!可笑!”也不管那地火蟒更加狂暴,電掣般便朝那人獸合一衝將過去。似乎絲毫不把那人獸合一放在眼裏。
林青龍見他與地火蟒纏鬥一處,熱火朝天,無暇顧他,便放下心來,轉頭麵對那片鬆林,冷笑道:“小賊!咱們也該算算帳啦!”
三牙子一聽這話,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林青龍身子一晃,已然來到他跟前,一把按住他肩頭,哪裏還能動彈?大叫道:“你不敢動石大俠,偏生來找我,欺軟怕硬,好不要臉!”
林青龍沒好氣道:“誰不要臉了?你搶我老婆,便是要臉了嗎?”一拳生風而出,雖不是悲歡離合拳,卻也力道十足,倘若中拳,三牙子非死即殘。林青龍對此人深惡痛絕,正要好好教訓他,突然手腕一緊,像是被鉗住一般,那一拳再不能往前探分毫。
隻見石江龍滿臉笑容的站在他身側——而還有一個石江龍與地火蟒鬥得正酣!
“一分為二?”林青龍微微一怔,終於明白,這個修為尤在金元承之上的怪人終究要幫這個小混混對付自己,心中不免道:“紀先生到底在哪?到底來不來幫忙?倘若再不來,我隻好用爻術啦!”
……
“原來是分神期高手,即便是爻術也傷不了石江龍。”公冶乾淡淡道,依舊懶洋洋靠在樹幹上。
紀澤炎則慌張起來,忙道:“石江龍?那可是禦國四大聖者之一的武王,石江龍,與毒王申屠子,羽王駱之武,畫王徐離林等人齊名。小林子隻是初入門道,那三腳貓的功夫絕不能在武王手底下走過一招!小林子怎麽把他招惹來啦?!這次可麻煩了,即便我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公冶乾笑道:“老紀,你想跟武王過招嗎?那你幹脆不要叫什麽空空藥人,直接起個名叫做武人得啦!”說罷嘴角上揚,得意而笑。
紀澤炎自知不是武王對手,又不知這脾氣古怪的冥使是否會幫林青龍一把,隻能幹著急,鬢角冷汗頻頻而發。
……
石江龍掌風如潮,滔滔湧向地火蟒。
隻三五招,那地火蟒便有些不敵,身手逐漸緩慢,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
石江龍忽然一聲大喝,一道黃色氣刀破袖而出,周身真氣鼓蕩,電光激閃,隻聽“哢嚓”一聲,將那地火蟒生生斬成兩段,地火蟒一陣哀嚎,落回地上不住翻滾,重新化作地火,逃入地下,隻留了金元承的屍體在遠處,他麵孔身上盡是細紋,夜風一吹,便化一陣白粉,隨風而去。
石江龍分神真身合二為一,緊抓林青龍後頸,笑道:“小娃,你好歹也是一名修道者,怎麽能對一名凡人出手呢?要打就跟老子打!”
林青龍體內舍本丸的藥效漸漸散去,丹田內真氣殘留不多,哪裏還有力氣跟他鬥呢?即便有力氣,又怎麽能都過修為高深莫測的石江龍呢?
林青龍性子堅韌,從不低頭,爻術正要脫手而出,忽然聽見一人朗聲道:“石兄,你好歹也是四大聖者之一的武王,怎麽能對一個初入門道的少年動手呢?要打便跟我打!”石江龍林青龍二人聞聲大震,一同轉身,隻見公冶乾一襲白衣如雪,月光下傲然而立,嘴角留著一抹淡笑,勝似天上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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