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戰
絕蜂在樹林裏沒有動作,站在原地思索良久,這才自言自語地說:“他沒有時間來見我,隻能說明他約鬥的時間將近,約鬥的地點就不會太遠,定在這應天府城左近。這應天府城可以約鬥的地方是不少,但以他那種修為,約鬥的人也一定不一般,那麽適合他那種修為的人約鬥的地方就不多了。向北去隻有江心洲;向南去隻有紫金山;向東西去沒有適合約鬥的地方。他應該在湖邊會過三妹,當時出南門來,隻能去紫金山。對,他必是去紫金山東峰。那裏是應天府第一峰,向東可見長江,能觀日出,無論約鬥還是修行,都是最好的去處。”
絕蜂雖然這樣想,她還是覺得白天不一定去紫金山,又推導了一陣別的地方,總覺得沒有紫金山理想,白天最有可能的去處隻有紫金山。絕蜂最後作出決定,別的地方不管了,還是去紫金山碰一碰運氣。她心裏對二師妹有些吃味,特別是三師妹剛才的表現更讓她芳心耿耿耿,不能釋懷,更不想給兩個師妹說。
“我不能讓她們找來,再給她們機會,我就難做了。”
絕蜂想好主意,又向樹木深處走去,很快走到湖邊上。那裏有一座用樹木搭起的碼頭,正停泊著冷月舫。絕蜂走上船,招來守船的少女曲音,吩咐她等候二小姐和三小姐,待她們回船,自己沒有回船時,就在湖上等候,不必再做生意了。絕蜂安排好船上的事,立即上岸,沿湖向南去紫金山東峰。
晚上,絕蜂趕到紫金山頭,天已經黑下來了,正說找一個住的地方,等天亮再找,眼裏出現東山頭上有人正在對月起舞,可不正是在練武。絕蜂雖然不敢肯定那個練武的人就是白天,卻也沒有心情再休息,借助月光,又一路向東山頭去。絕蜂趕到東峰,又不見有人,隻有亂石和一塊幾丈見方的石坪。
“怪了,我明明看見有人,怎麽趕到這裏又沒有人了呢?”
絕蜂才自語一句,感覺已經告訴她,東邊似乎有人。絕蜂慢步過去,直到坪邊,再仔細搜查坪邊亂石堆,這才看見一個白衣老人坐在亂石當中,無聲無息。
“是他嗎?”絕蜂隻看見老人的背影,隻看見一頭白發,所以不敢肯定那個老人是不是白天,但她覺得這個背影熟悉,想了想就決定賭一把,確定這個老人是她心裏正在想念的人。絕蜂不敢去打擾白衣老人,也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坐下來,靜心做自己的功課,等待白衣老人醒過來。
這一等可就讓絕蜂陷入被動了。白衣老人當天晚上沒有醒過來,第二天整個白天、晚上也沒有醒過來。絕蜂可受不起連續兩天不進食物,再也等不下去,決定天亮下山去,等找到食物,再上山來等待。
天剛朦朦亮,絕蜂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正想下山去,耳裏就聽到有人問:“姑娘,找我有事嗎?”
“你?真是你!”絕蜂一閃衝到白衣老人麵前,“咚”的一聲跪下去,直向白衣老人抱去。
白衣老人正是白天。他伸手扶起絕蜂,有些不解地問:“姑娘,你好象很虛弱?”
“我當然虛弱了,誰象你兩三天不吃不喝還若無其事。”絕蜂突然發現她自己太妄情了,站起來嬌叱,掩飾自己的過分行為。
“我是被迫練出來的,習慣了。姑娘現在想找吃的可有些麻煩!我約金槍門決鬥,定在天亮時分,他們已經來了。並把紫金山給封鎖起來,你想下去可不行了。”
“你約鬥金槍王,你不想活了?金槍王可不是一般人。”絕蜂脫口嬌叱,情形又急又怕。
“金槍王可能不會來,應約的是兩個絕世高手和鐵槍王。對了,姑娘先在這裏躲一下,千萬不要出聲,更不要讓他們看見你。”白天身形一閃,已經站在石坪上了。
對麵石坪上適時出現三個人,一個是一身如標槍一般的鐵槍王;一個是一身黃衣的瘦高老者,馬臉,表情比較柔和,但手長過膝,背上是一個長條形的布包;另一個是一身銀白儒衫的儒士,國字臉,丹鳳眼,臥蠶眉,再加上一條直鼻,看上去很象是一個有德老者,他手裏提著一個三尺長的白錦布袋,隨隨便便地垂在身邊。
雙方在場中相遇,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隻是注視著對方,似乎想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一點什麽來。
“老夫自稱白老頭,前已會過金槍門鐵槍王李四,能會一會金槍門銀槍王和銅槍王,真是三生有幸!對了,鐵槍王,我們是老熟人了,不相互介紹沒有關係,他們兩位我白老頭是初識,總應該介紹一二,雖然他們已經自己表現出來了。”
“嘿嘿,閣下既約我金槍門一戰,如此藏頭露尾可是怕了我金槍門?”身穿白衣的儒士以平淡的、冷凝的語氣說。
白天聽了他的話,剛才有些不明白底細時的擔憂頓時放下來,哈哈一笑說:“閣下好眼光!失禮!失禮!”白天抬手揭下頭上白發,再扯了白眉白須,現出他的本來麵目。
金槍門三人沒有說話,但反應非常強烈,鐵槍王出氣如雷,眼睛瞪得比球還大,其中還有火苗噴出,嘴裏濃煙濃煙狂噴,可知他體內已經燃燒起來了。銅槍王又氣又驚,又有些不相信,好象別人告訴他公牛下子兒了,他不相信,又確實看見了。銀槍王慎立不語,輪了鐵槍王一眼,臉上浮現出不屑。
“哈哈,今天是約鬥,不是比誰氣大。鐵槍王,你如果不服氣可以再試一試,保證滿足閣下要求。”
“小子,老夫要撕了你。”鐵槍王暴吼,鐵槍如電,人如瘋虎一般撲向白天。
白天“哈哈”一笑,輕輕讓過槍頭,抓住槍杆,身形一轉丟出去。鐵槍王真是給氣瘋了,給白天帶著轉了一轉還不知道,依然挺槍衝殺,目標已經不是白天,而是銀槍王、銅槍王了。並且,他衝殺回去的速度比衝過來時快多了,人如馭風,槍似雷電,一閃就到了銀、銅二槍麵前。
銀銅二槍似乎大吃一驚,想製住鐵槍王,又覺得力不能及,危急時隻好相互借力擊掌向兩邊飛退。鐵槍王收不住勢,向西坪邊直撲,直殺下坪去,傳來一路的“轟隆”聲,氣勢還真的有些嚇人。
“好,好功夫!小子,你今天是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姓餘的。”
銅槍王回過神來,背上的長包袱已經到了手上,三下兩下取出兩根如雞卵粗的黃銅棍,幾下子就將它合成一根長足有五六尺的長槍。槍頭也是銅的,隻是閃著白光,說明槍頭不是純銅,混有別的金屬合鑄而成,配上紅纓,確實比鐵槍王的鐵槍靈便多了。
“請便。銀槍王,你請退後一步如何?如果你們二位槍王聯手,我姓白的在江湖上就露臉了。”白天對銀槍王不怎麽放心,以話激他。
銀槍王氣是氣急了,還是後退,直退到西邊坪上,似乎還注意了一下衝下山去的鐵槍王。
銅槍王不再跟白天客氣,長槍一平化出無數槍影,直罩白天,期圖一招迫住白天,以便掌握全局。白天不為所動,身體如砲向槍尖撞去,似乎不想活了。
此舉頓時驚住了絕蜂玉珠,尖叫一聲跳起來,正想衝進場去,眼裏又明明白白看見白天肉砲落地,從下麵滾進槍網,將槍網擊散,又如驕龍騰空一般衝天而起,腳影如山一般踢向銅槍王。玉珠芳心這才稍微安定,停下來,沒有繼續衝上石坪。
銅槍王料敵不明,一招受製,頓時施展不開,還好他在金槍門槍法巧、妙三字上有些功夫,匆忙避過白天如暴雨一般的腳影,長槍一化為二,成為雙棍,組成一扇大門,強擋白天的攻擊。白天如果想硬攻,隻需腳上用力,必能把銅槍王擊退,隻是考慮到還有一個可能更厲害的銀槍王,才變式如石直落地上,探爪急抓。銅槍王也真了得,見爪已入門,不及抵擋,身體坐倒,槍身合一,又擋在麵前,隻等白天手爪抓到。白天招式再變,長嘯如雷鳴一般衝天而起,似乎真要騰飛而去。銅槍王忘了鐵槍王向他說過的這一招,銅槍王把持不住銅槍,脫手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銀槍王已攻到,正挺著他那根短槍追擊白天。白天搶過銅槍,一式橫劈,頓時將銀槍王迫落地上,他也跟著飄落地上。
“哈哈,銀槍王既然等不及了,我們就來一場混戰,我姓白的空手接你們師兄弟聯手。”
銀槍王冷“哼”一聲:“小子,你是兩個人,我們師兄弟也是兩個,你並沒有吃虧,我們師兄弟也沒有占便宜。”
“媽的,不行。那位姑娘不參與,她隻是適逢其會,不會幹涉我們較技。”白天吃了一驚,當即叫起來。
“小子,你用不著為自己臉上貼金,今天這紫金山東峰不會有閑人上來,隻有我們雙方參與約鬥的人。這點好象是你小子定的,我金槍門江湖大派,自會遵守雙方的約定,絕對不會有一個無關雙方拚鬥的人上峰來。”
“好吧。媽的,我姓白的不相信你們能把那位姑娘怎麽樣,如果過分了,傷到她,可別怪我姓白的因為急於救人,傷到你們師兄弟哪一個。給你,等一會兒把槍拿穩一點,別再把吃飯的家夥丟了。”
“你——小子,老夫和你拚了。”銅槍王大吼,狂撲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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