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我主生死 第十六章 勇士

曾如水看清楚了江‘潮’裏的那個人,芳心震驚不也,驚聲尖叫起來,隨之想到方香所做的事,真的給她估計到了,她又不由大罵起來,恨不得就給方香一劍,把那個無恥的賤婢一劍殺了,好解她‘胸’中之氣。

“我要救他。怎麽辦?”

曾如水氣過之後,立即想到她有責任救起江‘潮’裏的人。而且必須救起來,即使要她的命,她也要救起這個人。曾如水想到了鍾老頭,鬼影無形使出來,一閃站在鍾老頭的身邊,三不管地伸手去掰舵把子,並大聲叫喊:“我要救他。”

鍾老頭先還不明白曾如水的意思,見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落在身邊,急忙抓住曾如水,不讓她再上船艙頂上去,等發現曾如水掰舵,力氣大得驚人,鍾老頭再不敢拉曾如水,雙手抱住舵把子,蹬牢雙腳,不讓曾如水掰舵,口中還大叫大嚷,臉上更是怒氣勃勃,要是曾如水再不放開手,他真的要罵娘了。

曾如水發現鍾老頭跟她較力,隻好放棄掰舵,府身鍾老頭耳邊,嬌吼:“那裏有一個人,我要救他。”同時指給鍾老頭看,讓鍾聲老頭明白她的意思。

鍾聲老頭很快明白了曾水的意思,也示意曾如水附耳到他的嘴邊,大吼:“那是一具屍體,不必救他了。”

“他不是屍體。他是活人,要不然也不會浮在水麵上了。他是我的朋友,我出海就是找他。”

鍾老頭聽了曾如水的話,注視曾如水,看她一臉堅毅之‘色’,又透著十分的焦急,他即使不相信曾如水的話,也隻能相信。鍾老頭考慮片刻說:“我們距離他太遠了一些,要救他隻能等江‘潮’過後,再追上他,從後麵才能夠救他。”

“我們靠近一些,用繩子套他。”曾如水聽了鍾老頭的話,她也有主意了,立即附耳向鍾老頭說明她的辦法。

“不行。船打橫必會給江‘潮’掀翻,那時不是我們救他,是別人來救我們。”

“等快到江堤時再把船打直嘛。”

“太危險了!”

“太危險也隻能這樣做。”

鍾老頭看曾如水已經拿定主意,自己一輩子的海上生涯還比不上一個‘女’娃兒,那就太可笑了!因此,鍾老頭使勁點了點頭,眼光大盛,似乎年青多了。

曾如水不再跟鍾老頭多說,立即回艙去取繩子。她在船上住了一天一夜,對船上有些什麽東西,在什麽地方,已經很熟悉了,那捆用來掛帆的繩子,長足有二十多丈,粗有手指,是純麻搓成,足可以吊千斤重量。

曾如水取出繩子,躍上船艙,向鍾老頭打了個手式。鍾老頭將船略微轉向,迎向那個人。因為船身傾斜,有點控製不住,忙得鍾家兄弟不斷撐篙,盡量穩住船身,不讓船給打翻了。

江‘潮’很快撲到,船距離那人足足有三十多丈,曾如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給江‘潮’卷走。不過,鍾老頭的忙沒有白幫,險沒有白冒,至少讓曾如水真正看清楚了那個人,確實是曾如水日夜掛在心上的白天。

曾如水大急,但夠不住白天,她也沒有辦法,隻恨自己不會水,否則她必定跳進江裏去,把白公子撈上來。想到會水的問題,曾如水一下子想到鍾家兄弟,扭頭望去,正看見他們‘挺’立船頭,猶如兩根石柱。曾如水心裏不由暗讚一聲:“好男兒!等你們幫我救起白公子,我一定感‘激’你們一輩子。”她正在胡思‘亂’想,迎麵風勢勁急,讓她頓時明白江‘潮’真的到了,趕忙集中‘精’力,蹲下去,迎接江‘潮’的洗禮。

江‘潮’比船高多了,當雙方相撞,江‘潮’如巨錘猛砸在船上,船也不是豆腐,更不是一堆朽木,將江‘潮’頂個粉碎,一閃就衝過去了。也有沒有衝過去的,船帆給‘潮’水一衝,桅杆斷了,船帆隨水而去,落進江裏去了。

曾如水給淋了一身水,全身該高的該矮的,全都暴‘露’出來,她也沒有發現。曾如水注意一下鍾家兄弟,看見他們還‘挺’立船頭,便不理會他們,轉身向舵樓後麵撲去。鍾老頭還如石像一般站在舵樓上,也是一身濕透,雙手則牢牢地把握住舵,盯住前方。

“老丈,轉舵追上去。”

鍾老頭使勁搖頭,迫使曾如水把耳都貼上去,聽他說些什麽:“帆已經打壞了,船正給海水衝向後麵,如果救人,我們就隻能去鹽官鎮撞堤了。”

“撞堤也要把他撈上來。什麽,你說海‘潮’會撞上鹽官鎮的海堤,那還不把他撞得粉身碎骨?”

鍾老頭看曾如水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忙使勁點頭,臉上更是一臉的苦笑。到了現在,他即使再想跟著曾如水瘋狂,他也沒有辦法了,總不能把船上四個人的命拿去陪一個生死未卜的人吧!

“那就更要救他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即使我死了,也不能讓他死了。”曾如水在鍾老頭的耳邊嬌吼,那語氣不用鍾老頭再懷疑,他都明白曾如水是認真的。

鍾老頭注視曾如水片刻,看曾如水一臉堅定表情,他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沉重地點了點頭,放了船舵,麵泛苦笑不也。

“還是太遠了一些。我們必須向他的後麵靠去,跟著江‘潮’走。”

鍾老頭觀察了一陣,這才點了點頭,再也不顧船了,使勁轉舵,船身頓時給緊跟江‘潮’的水流衝得傾斜,幾乎讓人站不住腳。好在鍾老頭的駕船技術一流,待轉過頭,立即不與水流硬抗,斜向衝去,船才又略微斜一點,衝向江‘潮’。

鍾家兄弟見船又回頭了,再也顧不得穩船,鍾老二退到舵樓裏了。鍾老二看見曾如水的樣子,表情一慎,忙移開目光,附耳父親大聲問:“爹,我們不想要船了?”

“姑娘要救人。”鍾老頭將江‘潮’上飛舞的身影指給兒子看。

“爹,那是一具屍體。”

“姑娘說是活人。是她的朋友,必須救。”

“怎麽救?”鍾老二已經看清楚江‘潮’中是一個男人的屍體,心裏不由湧起一股怨氣,一種失落。

“用繩子。”

“不用,我去吧。”

“你?”

“我去抓住他,叫大哥把我們拉回來。”

鍾老頭聽了兒子的話,目光十分複雜地注視兒子片刻,這才沉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轉向曾如水,把鍾老二的想法告訴曾如水。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曾如水原來就想這樣救人,現在她則不同意了,為了白公子,她不要命沒有關係,她不能讓鍾老二為她去拚命。

“姑娘,隻能這樣做了,要不然我們就沒有時間突困,隻能去鹽官鎮撞堤。”

曾如水聽鍾老頭這樣一說,頓時明白目前的處境,要救白公子,他們就得抓緊時間,否則就來不及了。她注視鍾老二片刻,終於將繩子遞給鍾老二。白公子對她太重要了。

鍾老二什麽話也沒有說,反而將目光盡量移開,不敢看一眼曾如水,然後快速將繩頭拴在自己的腰上,也不管誰拉他上來,毫不遲疑地躍進水裏去了。

曾如水的眼睛有些濕潤,什麽話也不想說,將繩子的另外一頭拴在自己的腰上,找到踏腳的地方,這才注意海裏的鍾老二。

鍾老二水功不錯,在如此湍急的江‘潮’裏,依然有大半節身體浮在江麵上,正急速地向江‘潮’高牆遊去,猶如撲火的燈蛾。

鍾老大也看見了鍾老二的壯舉,體察出其中關節,他也不由默然,走過來接過曾如水手裏的繩子,讓曾如水退後,最好是退進船艙裏麵去。

鍾老二很快接近江‘潮’,不由自主地淩空翻滾起來,可喜的是他很快抱住了白公子。曾如水大喜,立即要鍾老大拉繩子。鍾老大將曾如水推開,接著又一把抓住曾如水的手臂,拉到麵前說話。

“等他們再次淩空,力量將盡之時,我們全力往回拉。用力要齊整,不可分散了。”

曾如水一聽就明白鍾老大的意思,也附耳鍾老大說:“你先拉,我後拉,如果你能夠接上我的力量,我們可以讓他們不落水,直接飛落船上。水太急了,落水阻力很大,容易出事。”

鍾老大聽了曾如水的話,轉頭看了曾如水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兩人商議既定,再不多話,各自站好位置,準備將鍾老二和白公子淩空拉回來。

曾如水想得是不錯,他們確實把鍾老二和白天拉回來了,不過曾如水也算錯了一個環節:鍾老二不會武功,白天更是不醒人世。當兩個人淩空落上船時,曾如水發現自己的錯誤,再也顧不得自己,淩空飛起,直撲二人。她又錯誤地估計了兩人淩空而來的力量,非但沒有接著二人,還將她一同撞回甲板。曾如水體察到難以控製場麵,本可以退走,讓兩人撞到甲板上,但想到白公子現在的處境,一撞之下後果如何,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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