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悲醒

李壯嚇後退的一步,然後下意識的偏頭看向那人被甩出來的方向——春風樓。

ji院。

哼,能進出ji院的,這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不想招惹是非,腳下一轉就準備繞遠路回去。

“四四哥。”這時躺在地下的人卻吐了一口血,喊道。

“虎頭?”李壯立即轉身,蹲在那裏,半扶起地上那人,一看果然是虎頭。

“你怎麽會在這裏?”李壯驚訝,“你不是和劉姑娘在一起嗎?”

李壯還沒有驚訝完,春風樓裏就呼啦走叫出來一大票手拿棍子的粗壯大漢。

看這些人來者不善,李壯下意識的把虎頭護住,“你們做什麽?”

為首的一個大漢就問道:“你是這小子什麽人?”

“我是他四哥。”

那大漢就在李壯和虎頭的臉上看了看,然後道:“你是他四哥,正好,你把他欠的一百兩銀子還來,老子就大發慈悲,不打斷他的一條腿了。”

“你們敢?!”李壯怒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大漢冷笑一聲,用棍子一下一下的輕打他的手,“今天老子就叫你知道什麽叫做王法。”說罷,他偏了偏頭。

立馬有幾個大漢擁上來,按住了李壯,不讓他動彈。

“幹什麽,還不給我鬆開?”李壯使勁動了動身子,但他一個人怎麽抵得過這麽些孔武的大漢。

還是那個大漢扭了扭脖子,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雙手握著棍子的一端,獰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什麽叫王法嗎?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

“不關他的事,你們別傷害我四哥。”虎頭伸起一隻手,想站起來擋在李壯麵前,卻又重重的摔倒在地。這本是他的錯,怎麽能讓李壯幫他背?這群人是真的敢殺人的。

棍子拿起來的那刻,李壯就知道這群大漢是真的什麽都幹得出來的,說不定以前就是一些亡命之徒。可他不想在這群宵小麵前露了怯,眼睛直直的盯著那人。

“不要——”

李壯以為他夠勇敢,可隨著棍子的越來越近,他還是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當閉上了眼睛,其他的感官就變得靈敏。

或許知道他在劫難逃,李壯的腦海裏掠過許多人影,最後定格在杜氏身上。

還是放不下她,哪怕說已經放棄。可是沒有可是了.

他聽見有一道勁風呼嘯而來。

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李壯心裏在咆哮!

風止,原本隨風而揚的一縷頭發又自然垂落在李壯肩頭。

耳邊有一大群人在笑。

李壯慢慢睜開眼睛,心提到嗓子眼兒的虎頭也重新跌倒地上,幸好隻是嚇唬。

為首的大漢捏著李壯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臉,“臭小子,記住了沒有,在這裏老子就是王法!滾回去籌錢吧,三天之內我要是見不到一百兩,你就等著讓你兄弟下半輩子在床上過吧。”

他一揚手,然後所有的大漢都回到春風樓裏麵,圍觀的人也慢慢散開。

風吹起,李壯才發覺他的後背都濕了。

“四哥,我被人算計了。”虎頭痛苦道:“那劉姑娘根本就是”

李壯伸手捂住了虎頭的嘴,既然難過,就不必再揭一次傷疤。

“先不說這些,回去把傷養好再說。”李壯把虎頭的兩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虎頭背了起來。

“四哥。”虎頭低著頭,額頭抵著李壯的背,無聲的流淚。最後慢慢傳出抽泣聲,低低地,卻帶著疼痛,疼得李壯也含滿了淚花。

李壯背著虎頭沒有說話,但一步一步走的很穩。剛才那一刹那臨死的感覺,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隻身追強盜的夜晚,人有逆鱗,觸之則死。

或許他一向表現得都太過善良,讓人以為他真的沒有膽量。

今晚的事情,廖泗安,是你嗎?

石明三捏了捏嬌妻的手,道:“回吧。”

“李大管事是個重情義的好男人。”唐氏稱讚道。

“是。”石明三承認,他今晚上是在李壯身上看到了新的閃光點,卻還是不足以讓他站隊。重情義是好,可是光有義氣,終究有一天是會被一起拖累的。他知道李壯的意思,但弟兄們相信他,他就不能辜負了他們,更不能拿他們的生路賭。他們隻是平頭老百姓,想討口安生飯吃,並不願意介入上層這種爭權奪利。

春風樓最豪華的一間雅間裏,燈光明亮,香氣撲鼻,廖泗安一手摟著一個**肥臀的ji女,一邊聽剛才的那個大漢回話。

雖然他最後也是要讓李壯出麵背下債務,現在當麵碰到李壯,讓他這個計劃顯得更完美了些。他滿意的點點頭,“我知道了。爺很滿意。”

最後四個字是對他身旁的一個美女說的,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也沒有閑著。大漢聽著也很滿意,滿意的意思是有賞銀,他做這些不就是為了錢?

滿意,他怎麽能不滿意?

大漢拱手,然後微曲著身子退了幾步,走了出去。

這時廖泗安卻一把推開兩個女子,站起來抻了抻衣裳,就往外走。

“爺,再多留一會兒嘛。”綠衣女子從背後圍著廖泗安的肩,用豐滿的胸蹭他的背,撒嬌道。不過這種挑逗暗示性的動作不但沒有讓廖泗安留下來,反而被他扼住手腕,一把狠狠推開。

“跟楊媽媽說,下次我不要再看見她。”

紅衣女子矮身應是。

“廖爺?”側坐在地上的綠衣女子慌忙道。

紅衣女子忙拉了綠衣女子一把,讓開了路。

廖泗安雖然喜歡在風月場所逗留,但從來沒有過過夜,或是和哪個ji女上過床。雖然絕了一些別有心思的人的念頭,但對她們這些不爭不搶的人來說還是好的。廖泗安出手也大方,她們也心甘被吃些豆腐,總好過陪睡的。

“我忘了提醒你一句,廖爺是從來不在春風樓裏麵過夜的。”紅衣女子說道。

綠衣女子是昨天新來的,自然不知道這些。

“這樣啊,”綠衣女子釋然,隨即八卦道:“他不是不行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