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鄭遠山明白了一個事實:厲中河已經非常堅定地跟秦德來站在了一起!

再往深裏想,鄭遠山便明白了另一個事實:韋國標對於厲中河的拉攏,純粹是徒勞的!

鄭遠山太清楚厲中河的為人了,厲中河這小子做任何事從來都不按常規出牌的啊,沒想到就連堂堂的韋國標省長都摸不準他的脈!

微微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鄭遠山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小子,適合去演《無間道》,天生的好演員。”

厲中河笑道:“我們其實都應該成為《無間道》裏的優秀演員。”

鄭遠山笑容一斂,正色道:“秦書記現在在哪裏?”

厲中河拿出一支軟中華,在自己嘴裏燃著的香煙上對著了火,然後彈向了鄭遠山。

鄭遠山身子一貓,嘴一張,直接將香煙含在了嘴裏,一氣嗬成,顯得異常的飄逸,沒有任何一點的牽強。

厲中河不無驚詫地道:“幾個月不見,三叔的功夫又精進了幾分。”

之所以稱鄭遠山為“三叔”,是因為鄭遠山比傅老的兩個兒子傅一斌、傅一鳴小幾歲,而鄭遠山又是傅老的幹兒子。

對於厲中河的這種稱呼,鄭遠山並無異議,笑道:“雕蟲小技而已,讓你見笑了。你小子,給我敬煙,竟然用這種方式。”

厲中河指了指身下的一葉輕舟,笑道:“咱們之間隔了十幾米的距離,我隻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給你敬煙。”

鄭遠山也不多說話,道:“你什麽時候跟秦書記走得這麽近的?據我所知,韋省長對你也很看好。”

厲中河對於鄭遠山並不隱瞞什麽,坦誠地道:“韋省長看好我,而我卻不看好韋省長。”

鄭遠山很欣賞厲中河的直來直去,道:“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但我的情況,似乎比你還要糟糕得多。”

“高處不勝寒!”厲中河道:“你現在是正廳級,而我,剛剛是個科級,你們這些高級領導幹部,在這個問題上,更難抉擇!”

鄭遠山淡淡地一笑,道:“其實,我對於現在的這官職,並不是多麽的在乎。”

“為什麽?你好不容易升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這可是你三十多年的心血啊!”厲中河道。

“難道你以為我在過去的三十多年就隻知道升官了麽?嗬嗬,你錯了,我根本就沒有把主要精力放到工作上。”

厲中河笑道:“我明白,你最為感興趣的就是習武了!”

一談到“習武”這個話題,鄭遠山似乎來了興趣,眼睛裏閃動著興奮的光澤,道:“雖然我致力於習武,可是,如果我們兩個過過招的話,也許我頂多跟你打個平手!”

“三叔,話可不能這麽說!你是京城八卦門的高手,我怎麽能跟您相提並論!”厲中河趕緊謙遜的說道:“我隻有跟您學習的份了。”

鄭遠山雲淡風輕地道:“習武之事,隻有天分而無其他的區別,我以前真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有習武的天賦,上次你在海中市看守所,一人與龍勇獨鬥,竟然把龍勇這樣的跆拳道高手打得爬不起來,有這樣的功力,真的很難得,說心裏話,如果讓我和龍勇過過招,我未必能把他拿下!”

厲中河趕緊說道:“三叔,您過謙了。如果龍勇跟您打的話,貌似過不了你的三掌。”

鄭遠山道:“中河,據我了解到的消息:有兩本跆拳道的高手,他們在北京聽說你把龍勇這樣的高手打倒了,而且用的是中國功夫,他們都想來林海找你過過招呢……”

“啊——”厲中河眼珠子都快崩出來了,道:“三叔,您還是別給我找麻煩了,我對那些洋毛子沒啥興起。”

鄭遠山道:“我也考慮到你的身份問題,所以,當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並沒有答應他們。不過,他們想以私人的身份前去雞鳴縣拜訪你,跟你切磋一下功夫……”

“別,可別,千萬別!”厲中河趕緊打斷了鄭遠山的話,道:“不管公家還是私人,哥們絕對不跟他們比的,哥們對那樣的事,沒啥興趣。”

鄭遠山淡淡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動身了。”

“啊——”厲中河瞪大了眼珠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鄭遠山道:“中河,我覺得你還是適合習武,而不適合在官場上混。如果你能把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習武上,相信會有一番成就……”

厲中河擺了擺手,道:“三叔,我對於練武,隻是玩玩的,我覺得,還是應該努力為自己爭取一個平台,利用這個平台,多做一些利國利民的好事,這才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聽著厲中河的話,鄭遠山知道這小子輕易不會改變自己的理想的,隻得作罷,轉變話題道:“秦書記找我來有幹什麽事?”

厲中河道:“難道你不比我更加清楚今日的事麽?”

“我知道秦書記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擴大自己的力量圈。”鄭遠山道。

頓了頓,鄭遠山又道:“你和我,都是他爭取的對象。特別是你!”

厲中河淡淡地一笑,真誠地道:“我對於秦書記,還是很敬佩的。”

“為什麽?”鄭遠山道:“你對秦書記究竟了解多少?”

“秦書記想和我見麵,他竟然主動到雞鳴縣找我。可是韋國標呢,他竟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到林中市來見他。韋省長太他馬的高高在上了,太他馬的會擺譜了。老子不尿他!”厲中河道。

鄭遠山笑了:“哎,你的脾氣還是那個樣兒,沒多大改變。”

“如果連自己的脾氣都變了,那我也不是厲中河了。”厲中河笑道。

說著,厲中河對鄭遠山道:“走吧,秦書記正在湖中央的船上等咱們呢。”

鄭遠山知道自己必須得見秦書記了,便上了厲中河的小輕舟,輕舟迅速劃動,朝著湖中心劃去。

朝陽已經升起,氣溫迅速升高。厲中河劃著輕舟,不多時便到了湖中央的那隻大船上,隻見秦德來正在和謝天成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