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厲中河的眼前出現了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

頓時,厲中河愣住了,體內迅速通過一股高壓電流,他的呼吸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變得急促起來。

憑心而論,厲中河多年來親密接觸各種形形色色的漂亮女子並不少,但他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砰然心動。

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名女子,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極度窈窕惹火的身材,飄逸的烏黑長發襯托得那張潔白而棱角分明的鵝蛋形臉龐愈加美麗生動。她穿著一件淡黃色的毛料布裙,下擺處金邊鑲嵌,腳上踏著一雙並不昂貴的女式淡紅色皮鞋。整個人看上去,整潔、恬靜、淑雅、含蓄,異常養眼,滋潤心田,她那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幾分羞澀,幾許浪漫,風情萬種,無限端莊。

狠狠的掐了一把手上的肉,疼痛感襲遍全身,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厲中河稍稍穩定了心神,朝著那位美女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女人一見厲中河正站在狹窄的走廊裏,與她四目相對,她的眼睛裏便流溢著親切的光芒,白皙的臉龐上也浮現出一抹迷人而真摯的微笑。

如果說曉翠和陶茵茵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她們天真而活潑,開朗而奔放,那麽,出現在眼前的這位女子,則像是一潭深邃而明淨的湖,就這樣靜靜的呈現在厲中河的眼前,沒有一絲聲響,卻有一種深邃,一份超然。她不是那種嬌媚氣息濃重的女人,便卻從骨子裏透射出絲絲天然嬌美的氣質。

“史姐姐,你好。”厲中河朝那女子問候道,他把一抹坦然的笑容溢在臉上,顯得平靜而謙虛。

之所以稱呼她為“史姐姐”,厲中河已經猜測到了她的身份:她,正是桃花溝婦女主任史懷英。

史懷英也猜測到了站在麵前的這位帥氣的大男孩的身份,笑道:“小厲,歡迎你來我們桃花溝工作。”

說著,史懷英很是大方地朝著厲中河伸出手來。

厲中河緊緊地握著史懷英的手,他十分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也感覺到了史懷英的手溫潤如玉,白皙嬌嫩,似有淡淡的凝脂,又似有微微地抖動。

“史姐姐,兄弟剛來,好多事不懂,以後你可得幫我。”厲中河笑道。

史懷英笑道:“沒事的,時間長了就都熟悉了。”

“史姐姐,為什麽其他的村幹部們沒有來呢?”厲中河直截了當地問。

史懷英的眉心處湧上一團沉悶,她淡淡地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史姐姐莫非是在說謊麽?”厲中河笑道:“如果兄弟沒有猜錯的話,幾名村幹部一定已經串通好了,大家想讓我坐坐冷板凳,刻意地冷落我,是麽?”

史懷英是一個不愛說謊的女人,厲中河說中了她的心裏麵,她的那張嬌俏的美麗容顏浮現出一抹微紅。

厲中河笑道:“沒事的,姐姐,兄弟如果連這一點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了的話,當初就不會選擇來到桃花溝了。”

史懷英一怔,將目光集中到了厲中河的臉上,道:“小厲,郝書記和趙村長他們,的確是在故意遠離你,冷落你。”

“那麽姐姐你呢?你是不是也希望兄弟趁早離開這桃花溝呢?”厲中河直直地看著史懷英的那張豔若桃花的臉上湧動著絲絲愁緒。

史懷英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窗外,金黃色的陽光照耀在了她的臉上。

看著史懷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厲中河笑了,他點燃一支煙,靜靜地抽著,等待著史懷英開口。

通過剛才三言兩語的交談,厲中河能感覺出來,這位桃花溝的婦女主任,除了有一副美麗而生動的容顏,還有一顆真誠而善良的心靈,她不會說謊,她也拒絕說謊。按照厲中河二十三年的人生經驗來判斷,凡是美麗的女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善良的,隻有那百分之十是惡毒的。眼前的這位史懷英,她更是屬於那種善良而美麗的女人。

良久,史懷英悠悠地道:“小厲,其實那天我聽到你要來桃花溝掛職消息後,心裏真的很高興。桃花溝太需要一個有魄力的人來改變眼前的局麵了,我相信你能頂住他們的壓力,在桃花溝裏紮下根來,改變桃花溝貧窮的麵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相信姐姐也有這樣一個理想,姐姐也在時刻思考著改變桃花溝落後麵貌,可惜,姐姐心有餘而力不足,是麽?”厲中河的臉上寫滿了發自內心的坦誠笑容。

史懷英並沒有隱瞞自己的內心,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大山裏,好多人都不知道大山外麵是什麽樣子,我真的很想改變這一切,可是,這桃花溝的人們,他們的目光僅僅是局限於四周的大山裏,從來都沒有更高的想法。那些村幹部們,同樣如此,他們更不允許有外麵的人來擔任本村的村幹部。”

聽著史懷英的話,厲中河的心裏,似乎看到了無窮的希望。他在竊喜,看來這桃花溝村委會的幹部裏,並非全都是反對他的,至少,眼前這位美麗而善良的婦女主任對他充滿了希望。

“小厲,我相信你早已經聽說了桃花溝的情況。”史懷英道:“你是省農業大學畢業的,你有知識,有學曆,如果能給咱們桃花溝做點事,我真的很高興。”

“姐姐,現在桃花溝的幾名村幹部,已經開始對我采取措施了。”厲中河道:“我希望你能支持我,隻要你能支持我,我就有辦法留下來。”

“我隻是一個女人,我一個人的力量很弱。”史懷英不無憂愁地道:“郝祥林和趙盡忠他們幾個,在桃花溝的號召力真的很大,而且,他們和江石鎮的領導關係也是鐵得很,他們這幾天肯定要想辦法讓你自己主動離開。”

厲中河淡淡地一笑,話語之中迸發著濃濃的堅定,道:“如果不是上麵硬性地把我調走,我想,我一定能在這桃花溝紮下根來。”

“哈哈,想在我們桃花溝紮下根來?難啊,難!”

突然,一個聲調粗魯的女人上得樓來,正是桃花溝村委會的會計祁瑞霞。祁瑞霞那肥胖的身體被一件更加肥大的粗布大褂掩飾著,身上一波一波的肉浪翻滾著,臉上的肥肉不住地狂抖。

祁瑞霞一現身,厲中河和史懷英二人的心裏同時咯噔了一下。

對於這個比肥豬還要胖十分的山村惡婆娘,厲中河打心眼裏厭惡,他在鬱悶著,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說著人話的雌性畜牲?這簡直是給萬物之靈長的人類丟臉啊!肥胖也許不是你的錯,如果你的心腸能好一點,俺老厲沒準還會叫你一聲“祁姐”,問題是,你既沒有外貌上的優越性,更沒有一點屬於女人的柔善心腸,那麽,你除了會說人話之外,其他的跟畜牲也便沒有什麽區別了。

隻聽得祁瑞霞惡狠狠地道:“厲中河,我勸你趕緊離開桃花溝,我們桃花溝英明的村領導們會給你放鞭炮送行,更會給你準備一點吃的喝的,如果你不識抬舉,那你就走著瞧,哼!”

頓了頓,祁瑞霞又朝著史懷英開炮:“虧你還是桃花溝人,而且還是桃花溝的村幹部,就這麽點素質麽?你簡直是給我們領導幹部丟人現眼,你胳膊肘往外拐,吃裏爬外,英明的郝書記和無私的趙村長,哪裏得罪過你,你真讓桃花溝的領導層極度失望……”

聽著祁瑞霞的話,厲中河很想一拳迎上去,把這個超級肉蛋打得滿地找牙,可是,他卻不能這麽做,如果跟這樣的主兒一般見識,老子也太他馬的掉價了。如果一旦衝動起來動了手,這消息一旦傳到鎮裏、再傳到縣裏,俺老厲的官途也許永遠都被封死了。而且,祁瑞霞好歹也算是桃花溝村委會成員之一,能不得罪盡量不得罪,能團結盡量團結,這樣的人,如果能爭取過來,沒準將會大有用處。就她的這張嘴,如果四處宣揚俺老厲的美好品德,那將是好處多多。

站在一邊的史懷英,顯然也並不想跟祁瑞霞這樣的主兒一般見識,她拿出鑰匙來,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進去之後又關上了。

厲中河也隨即一笑,他也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裏。

這樣一來,村委會二樓的走廊裏,隻剩下了祁瑞霞一個,祁瑞霞恨恨地看著史懷英辦公室的門,又看著厲中河辦公室的門,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哼,一對狗男狗女,剛一見麵就發了春了,這還了得!我呸!”祁瑞霞被史懷英和厲中河雙雙冷落,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直把整座村委會辦公樓震得嗡嗡響。

厲中河聽著祁瑞霞的話,權當是放屁,不過,他心裏卻開始想入非非起來:是啊,俺老厲剛剛與史姐姐見麵,的確想發-春啊!也不知道隔壁的史姐姐是不是也想發-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