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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哥的交談越來越深入,厲中河知道了這位的哥的大名——張德延。他的確是桃花溝十年前的村長,在衝擊副鎮長的關鍵時刻被人暗算,沒臉在村子裏繼續呆下去,無奈之下帶著一幫鐵杆弟兄離開桃花溝來到了縣城創業。在這雞鳴縣城的出租車司機隊伍裏,來自桃花溝的人占了不小的比例。這也是厲中河今晚能夠搭上張德延的車子的重要原因。

一切,也許都是巧合。

“兄弟啊,如果你有能力找找關係,千萬別到桃花溝啊。”張德延再一次對厲中河說道:“桃花溝的村幹部們,他們一直有一種排外心理,村幹部們隻容許本村的人來幹,如果要是外人進來,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轟走!”

“哇靠,不會吧!”厲中河嚇了一跳,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德延,無限納悶地道:“難道桃花溝的村幹部們不遵守縣裏的政策?我到桃花溝去掛職,可是縣裏的指示啊。”

“嗬嗬,我說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張德延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說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桃花溝的那幫狗屁幹部們,天高皇帝遠,膽大包天,土招法多著呢……”

聽著張德延的話,厲中河暗暗心驚,這桃花溝也太他馬的艱難了罷?想要在那地方紮下根來,難道真的是難於上青天?同時他也想起了上午的時候丁家輝說過的話:“前些年,好幾撥掛職的大學生到了桃花溝不出一個月都主動離開了,條件艱苦是重要的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和那兒的村幹部們合不來……”

通過細細分析張德延的話,厲中河總結出了三點:一是桃花溝地理位置偏遠,就像是一座圍城,村外的人很難進得來,村裏的人很難出得去;二是縣裏對桃花溝似乎越來越冷落。想想也是,那麽偏遠的地方,又有哪一個領導願意向桃花溝投錢呢?與其把錢投向桃花溝,還不如多整幾項政績工程實惠啊!三是桃花溝的村幹部們排外思想很嚴重,他們竟然不允許外來人擔任村幹部,這也是厲中河麵臨的最大的挑戰,他這個小小的掛職副村長,到了桃花溝後無依無靠,孤身一人,若要打開局麵的話,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厲中河的心裏在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退堂鼓,此去桃花溝,如果一事無成的話,很有可能影響他的一生,他的未來很可能因此而暗淡無光。

電光石火之間,厲中河的思維疾速旋轉著,事到如今,縣裏的領導幹部們,又有誰會幫助他這個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任何靠山的掛職幹部呢?沒有,一個都沒有!雖然丁家輝對他十分看好,但他今天上午的時候已經在丁家輝的辦公室裏打了包票,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曾經對丁副部長信誓旦旦說過的話:

——“丁部長,我感謝組織上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桃花溝是咱們雞鳴縣條件最苦的一個村子,越是艱苦的地方,越能鍛煉人。”

——“謝謝丁部長對我的開導,您放心吧,我會努力和桃花溝的領導和村民們搞好關係,向人家學習,主動配合好人家的工作,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以情服人,永遠都沒錯。”

想想自己說出的那一番熱血沸騰的豪言壯語,厲中河也想起了丁家輝對自己的鼓勵之語:

——“小厲啊,隻要有誌氣,不怕起點低,家庭條件好與差,這都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要有股子衝勁!你記著一句話:基礎不牢,地動山搖!這也是戴書記反複強調過的。桃花溝是咱們雞鳴縣最偏遠最貧窮的村子,你能到這樣的環境裏去曆練幾年,這是你的榮幸,有了紮實的基層工作經驗,具備了深厚的群眾基礎,大事必成!”

厲中河的腦子迅速的旋轉著:俺老厲如果放棄了這次去桃花溝掛職的機會,先別說自己永遠在縣領導麵前抬不起頭來,也別說在張一笑等掛職的朋友們的麵前沒有了麵子,更別說自己的前程將會暗淡無光,單單在逍遙幫的那票兄弟們的麵前就沒有了足夠的底氣!到時候,丁家輝絕對會看不起俺老厲,張一笑等人也會看不起俺老厲,王小強和唐家龍、許大柱等逍遙幫的小弟們更不會把俺老厲當人看!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局麵,俺老厲也許真的無路可走了,不光俺老厲無路可走,老爸和老媽也將因為這件事而永遠抬不起頭來,永遠被人瞧不起!

馬的個爸的,難道老子因為一個小小的桃花溝就要膽怯和退縮麽?厲中河是一個從來都不服氣的人,他更是一個愛麵子的人,此刻,他在經過了細細的思索和短暫的鬱悶與擔憂後,情不自禁地熱血沸騰起來:就是上刀山下油鍋,老子也要到桃花溝去闖一闖,草,蔚藍的天空永遠都不會塌下來!

張德延見厲中河的臉上時而現出沉鬱的憂色,時而又湧動著鬥誌昂揚的血色,猜不透厲中河的腦子裏究竟作何打算。

“張大哥,今天晚上你跟我的談話,使我受益非淺,比那些領導們說的假話空話大話深刻多了。”厲中河從口袋裏摸出一包沒有拆開的軟中華,塞到了張德延的手裏,這包煙是他為呆會進入丁家輝的家裏準備的。

“哎呀,我說兄弟,我今晚已經抽了你好幾支煙了,怎麽能再拿你的香煙呢?”張德延懾懾諾諾的說,趕緊把軟中華重新塞回了厲中河的手裏,眼睛裏卻分明閃動著一抹不舍之意。他是一個超級煙鬼,曾幾何時,他做夢都想抽上軟中華,可惜,時運不濟,他的官路停留在村長的地步再也止步不前了。如果十年前衝擊副鎮長的位置得以實現,他現在至少也是一個正科級幹部,不是在鎮長、鎮黨委書記的位置上,就是在縣裏某個局或者某個部裏的一把手的位置上,抽軟中華自然不成問題。軟中華,對於那些老煙槍而言,就像一位超級美女,並非所有的煙民們都能把這位絕代美女攬入懷中、吞入口中、咽入體內,隻有那些有實力的高高在上的煙民們才能享受這樣的超級美女!

厲中河淡淡地一笑,他重新把軟中華塞回張德延的手裏,並用力按了一下,笑道:“張哥,兄弟決定了,明天必須去桃花溝!”

“啊——”張德延更加地吃驚了,他沒想到坐在自己麵前的這位小夥子竟然如此倔強,他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了,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看這小子的態度,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啊!

“張哥,這是打的的錢。”厲中河從口袋裏摸出十塊錢,塞到了張德延的手裏。

這一次,張德延說什麽也不收,使勁把錢塞回了厲中河的手裏,道:“兄弟,你要給錢,就不拿我當哥了,以後見了麵哥也不認你這個兄弟。”

厲中河微笑著把十元錢塞回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下車,徑直朝著王家巷大步而去。

“喂,兄弟,你的水果忘拿了。”張德延趕緊朝著厲中河吼道。

厲中河緩緩回過頭來,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笑道:“老哥,這包水果是給你準備的,這是天意。”

“呃——”張德延再一怔,終於明白過來,道:“兄弟,你等等,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厲中河笑了,重新坐進了張德延的車裏。他知道,這張德延的確很為他擔心,一定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說。

張德延推心置腹地說道:“兄弟既然鐵了心要到桃花溝,那好吧,老哥給你畫一張圖你拿去。”

說著,張德延拿出一個空空的鞋盒子,撕開,翻轉,在鞋盒子裏層潔白的紙板上一陣塗抹,然後交到了厲中河的手上。

“大哥,這是什麽?”厲中河看著紙板不解地問。

張德延指著紙板說道:“兄弟,這是咱桃花溝的地圖,很詳細的,你明天去桃花溝,一定要早一點,最好早晨四五點鍾就出發,如果明天天黑之前進不了桃花溝,就很危險,溝裏有野狼,還有野豬,你一定要小心。”

厲中河感激地看著張德延,不知說些什麽才好:“老哥,兄弟記下了。”

張德延指著地圖上的左上角,繼續道:“兄弟,桃花溝自古以來都是一條路,你看這兒,這兒是一條小路,險是險了點,但直通桃花溝的後山,包括桃花溝現在的人們,都不知道有這麽一條路,當年我當村長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直沒有跟人說過。你這次到了桃花溝後,如果遇到什麽緊急的事,就從這條路走過去,一直朝前走,就能走出桃花溝,保證安全。”

“大哥,兄弟謝謝大哥了。”厲中河緊緊地握著張德延的手,感動到了極點。

張德延歎了一口氣,道:“兄弟,我看你跟其他的人不一樣,有一種闖勁兒,頭腦也不笨,這次到桃花溝去,如果能把桃花溝治理好,我就高興了。”

“嗬嗬,大哥幹脆明天跟我一道回桃花溝吧,咱兄弟互相照應。”厲中河坦誠地道,目光中流露出期待之光。

張德延一聽,猶豫了一下,道:“老哥實在沒臉回桃花溝啊,如果你能把村子整頓得好好的,我肯定回去。”

厲中河知道張德延的難言之隱,遂不再多說什麽,記下了張德延的手機號碼後,按照丁家輝提供的地點,直奔目的地而去。他的心裏反複琢磨著一個理兒:今晚跟那張德延初次相逢,沒想到這位老哥什麽話都說,看來他是個實心漢子,這多少讓俺老厲對桃花溝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坐在車裏看著厲中河的背影,張德延的心裏滿是擔憂,他在擔憂厲中河在桃花溝吃敗仗而回。同時,他的心裏更多的是新的希冀,他覺得厲中河的身上湧動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跟一般的年輕人有著絕然的不同。他期待著厲中河能在桃花溝翻雲覆雨,期待著厲中河能把桃花溝那幫土皇帝們一網打盡,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張德延也可以衣錦還鄉了,到時候不怕厲中河不罩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