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查鞋底

吳儀紅知道絕不能承認,便死強著道:“啥馬小樂啊,我可不知道。”

“還,還她娘的不承認。”馮義善很惱火,走上前一把抓住吳儀紅的衣領,抬手要給她個嘴巴子,恰好後麵的夏老太趕了過來,“哎喲,馮鄉長呐,這事咋回事啊,”

夏老太打著手電,映著馮義善的臉。

馮義善還沒氣得失去理智,覺著這事有點兒不妥,還不能打吳儀紅,講起來她就是去賣肉也不關他鳥事啊。

“我們是來整頓辦公室不正之風的。”一旁的吉遠華開始說話了,一臉的正氣,“現在我們政府辦公室都像啥了,胡搞八搞的不注意形象,怎麽能行。馮鄉長實在看不下去,現在親自出馬搞整治,剛開始就發現你兒媳婦吳儀紅和馬小樂有不正當關係,現在不是捉到了麽。”

吳儀紅是不敢犯嘴了,要是馮義善再抓起她的領子一頓耳光,那她也得白受著。

夏老太還有點想法,人老不糊塗,心想這事要是認了,那兒媳婦吳儀紅在政府大院還有有啥指望,既丟了人又丟了鐵飯碗,不劃算。“哎喲,我說小吉啊,話不是你這麽說的,你憑啥血口噴人呢,”她把手電筒一移,照得吉遠華睜不開眼。

“我血口噴人,”吉遠華遮住亮光,嘿嘿一笑,“你這手電都逮住了,不信你的眼睛看不到,剛才是不是你兒媳婦和馬小樂在搞事,。”

“放你個屁。”夏老太啐了口唾沫,“吉遠華,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栽贓陷害,你說你現在往咱家儀紅頭上抹屎,能撈到啥好處,”她不等吉遠華再說什麽,立馬又對馮義善講,“馮鄉長,你是大幹部,做事得講證據,這個道理得懂吧,你憑啥就說儀紅幹了出格的事呢,白天我下莊稼地,把祖上傳的一個玉鐲子給弄丟了,晚上讓兒媳婦陪我去找找,這也有錯,就犯了天條,就該死麽。”

馮義善一聽,沒了主張,歪頭看看吉遠華。

吉遠華一看,有點急,“馮鄉長,你信她鬼話麽,等會我有辦法讓你相信。”

馮義善點了點頭,對夏老太道:“行,這事先不說了,等明天我調查一下,如果事情屬實,告訴你,吳儀紅就回家抱孩子去吧。”

夏老太心裏“噗噗”直跳,明白這一切都是吉遠華這小兔崽子搞的鬼,她被利用了。“回去整個小布人,紮死你啊。”她暗道。

剛才的一切,都被後麵的馬小樂看得一清二楚。頓時,他的頭皮就麻了起來,腦子裏啥也沒有,就三個字:完蛋了。

不過僅僅三十秒鍾時間,馬小樂就回了神,開始琢磨起來,特別是聽到夏老太的話,一下就有了注意,得死扛著,絕不能承認。

馬小樂斜插著莊稼地跑了,跑到政府大院後牆,爬牆頭回去了,直奔自己的宿舍,連燈都沒敢開,脫下鞋子就蹦上了床。

不過剛上了床又跳了下來,方才在莊家地裏跑,鞋子上、褲腳上可都是有黃泥巴的,得弄幹淨了。

馬小樂這麽做是有他想法,既然吉遠華這麽認起真來搞他,估計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馮義善也是在氣頭上,很有可能呆會要追過來看看。

沒錯,吉遠華是鼓足了勁,一心想把馬小樂給弄一遭,這樣一來,副鄉長的位子肯定就是他的了,因為本來也有可能,畢竟有縣裏、省裏都有親戚,打個招呼,或許照樣也成。可他對馬小樂一肚子怨恨,想剛巧借這個機會狠狠整一下,出口氣。可沒想到吳儀紅和夏老太死活不承認,還編出個找鐲子的理由,讓他無計可施,而且馮義善還有點相信了,這樣一來,自己可是被倒打一耙了。

“馮鄉長,我帶你再去個地方,你一看就明白。”吉遠華和馮義善走了,撇下了夏老太和吳儀紅。

“娘,你說他倆能去哪兒,”吳儀紅破天荒地喊了夏老太聲娘。

夏老太心裏頭還一熱,感情是剛才的統一聯盟,消融了她們之間的冰痕。

“唉,當然去莊稼地裏的地溝了,吉遠華那小子,估計是早就跟上了。不省心哪,地上鋪的東西還沒收拾呢,不過他們找到了也不能承認。”夏老太歎了口氣,又道:“你說你個傻丫頭,你和馮鄉長有一腿,也就罷了,畢竟能巴結著他。”

吳儀紅聽夏老太這種口氣,覺著事情很有轉機,趕忙走到夏老太麵前,“娘,以前都是我糊塗,往後我改了,一定改。今晚這事,你可別說出去,要不我就完了。”

“得了得了。”夏老太掃著手,“就當我沒看見,啥也不說。你以為我說出去,對我有好處麽,我的兒子、孫子的臉又能朝哪兒擱呢,”

夏老太說完,顫顫巍巍地走了。

吳儀紅一時還真的有點兒後悔了,但悔啥呢,她也說不清,或許僅僅是對夏老太的一種愧疚。

卻說吉遠華,帶著馮義善一路歪拽,來到了地溝,但沒能看到馬小樂鋪好的草片,還有吳儀紅從家裏帶來的薄紅布。因為吉遠華對這裏不太熟,又著急,找錯了地方。

“小吉,你沒撒謊吧,”馮義善點了支煙,“你不是說有窩子嘛,咋沒有,”

“沒,我哪裏能撒謊呢。”吉遠華迅即答道,“我明明看到了他們在這裏鋪好了的。”說到這裏,吉遠華打住了,他知道馮義善聽到這話心裏頭不爽,忙話題一轉,“其實馮鄉長,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可我覺著你這麽好的人,總不能被人給蒙在鼓裏吧。”

“嗯。”馮義善開始往回走,“你是好心,雖然沒弄到啥證據,但我也感覺裏麵有問題。那平日裏吳儀紅在我麵前沒少發夏老太的牢騷,可今晚卻陪她出來找鐲子,很不正常。”

“就是嘛。”吉遠華道,“估計那夏老太是想清楚了,要是她把吳儀紅給抖出來,對她家也沒啥好處,於是就包庇了她。”

“我也是這麽想的,如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馮義善點點頭。

提到馬小樂,吉遠華一拍腦門,“哎呀,你說這馬小樂能跑哪兒去呢,從這塊莊稼地會大院裏,隻有這一條路啊。”

“對,這還是個問題,馬小樂哪兒去了呢。”馮義善把煙扔了,“找到馬小樂,好好問他一下。”

兩人快步走出莊稼地,向政府大院走去,直奔後院的宿舍排房。

“哐哐哐。馬小樂,開門。”

吉遠華站在馮義善前麵,用力敲打這馬小樂宿舍的門。

一會兒,裏麵的燈亮了。馬小樂伸著懶腰開了門,“喲,這不馮鄉長麽,這麽晚了有啥事,不會是廠子出問題了吧,”

“裝的還挺像。”馮義善跨步進去,回頭對吉遠華說道,“進來把門關了。”

“馮鄉長,這咋回事啊,”馬小樂一臉的茫然。

“今晚你在哪的,”馮義善盯著馬小樂的眼睛。

“宿舍啊,”馬小樂瞪大了眼,“哪兒也沒去,吃完了飯,到茶爐房打了兩瓶開水擦了個身子就睡了。”

“不對吧,。”吉遠華仗著馮義善在,“我剛才怎麽在院後的地溝裏看到你和吳主任在一起的,還被夏老太捉奸捉了雙呢。”

“你,你他娘的這不是放屁麽。”馬小樂一下大怒起來,“你當著馮鄉長的麵敢說出這種話來。”

“別咋咋呼呼的。”吉遠華不陰不陽不軟不硬地說道,“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吉遠華,”

馬小樂瞅瞅吉遠華,還真是,不拿正眼看他好多月了,似乎還真是大變樣了,眼神透出的還有股陰狡的勁兒。“吉遠華,你怎麽樣關我鳥事,想朝我頭上扣屎盆子,那你也得看看扣啥盆啊,你把馮鄉長給搬出來,你是要出他的醜麽,”

“馬小樂你就別裝了,”吉遠華道,“我注意你們很久了,隻是一直都忍著沒說,希望你能自覺一點,怎麽說馮鄉長對不薄,你還能找到點良知,有點良心發現收了手,可你沒有,”

“行了行了,你倆就別嚷嚷了。”馮義善有點氣急敗壞,“馬小樂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搞吳儀紅,,”

“馮鄉長,你說呢,”馬小樂的臉上盡是無辜的表情,“我馬小樂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你把我從小南莊村弄到鄉政府,我一輩子都感恩戴德的呢,”

“說得好聽,”吉遠華一旁嘀咕著。

馬小樂覺著得裝像一點,按照常理,遭受這樣的誣陷,那可是要氣瘋了的。“好你個吉遠華,你這麽搞我,我跟你拚了,”說完,拿起桌子上的水瓶就要打過去。

“別鬧了,”馮義善一聲大叫,“都給我老老實實呆著,誰有理誰講,還得有證據,有理有據地講,”

吉遠華捏著下巴,心裏頭琢磨著,馬小樂這麽早回來裝睡,肯定是爬大院後牆頭過來的。這大院後的莊稼地可不比別的,盡是黃泥巴,走一趟沾一腳。

“馬小樂,你敢讓我看看你鞋底麽,”吉遠華眼睛裏放光,扭頭看著馮義善。

馮義善一下就明白過來了,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這話正中馬小樂下懷,他還就怕吉遠華和馮義善想不到這一點,不過不能太急,得賣個小關子。

“看我鞋底,”馬小樂裝出一個慌神的樣子,“鞋底有啥好看的,,”

吉遠華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種氣勢,能拿捏住別人小命的那種救世主的氣勢。

“馮鄉長,你看呢,”吉遠華得意地看著馮義善。

“看,你要看就看,不過你得說出個所以然來。”等著水落石出的馮義善好像很激動。

“當然,”吉遠華繞過馬小樂身邊,走到床前,把馬小樂整天不下腳的那雙棕色牛皮鞋從床底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