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真假
“皇上!”柳誌高站了出來,“今兒個可是沈柳兩家議婚的大日子,放任這個女人在這裏信口雌黃,臣以為不妥。”
“柳大人說得極是!”太後附和道,“皇兒,還是以正事為重吧!”
皇上道:“那倒也是!柳玉煙,你要不就再等等?朕對你這禦狀可是感興趣的很呢!”
玉煙冷聲道:“即便現在站在柳家行列的柳煙是假的,皇上和太後還是覺得這議婚應該進行下去嗎?月”
此言一出,那是四下皆驚。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柳明珠最先跳了出來,指著玉煙大罵,“你算什麽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玉煙自行從地上起身,用力打掉她的手,冷冷的看著她,道:“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手指著我。柳明珠,你又是什麽東西?皇上讓你說話了嗎?太後讓你說話了嗎?你丈夫無官無爵,再有錢也隻是個平民,你憑的什麽在皇上和太後麵前張牙舞爪?”
“你------你你------”柳明珠就氣得渾身哆嗦鵓。
假柳煙上前扶住柳明珠,道:“你又憑的什麽?”
“好一張利嘴啊!”太後不冷不熱道,“哀家也很想知道,你又憑的什麽?”
玉煙就衝著皇上和太後微微一笑,道:“就憑我才是真正的柳煙,未來的平祝王妃!”
元炫彩手中的茶杯就砰地一聲落地,所有坐著的人都已離座,隻除了正坐上的那兩個。
太後冷笑道:“你說是就是了?以哀家之見,你是想平祝王妃的位子想瘋了吧?”
玉煙不卑不亢道:“太後所言極是!隻是,那個想平祝王妃位子想瘋了的人不是民女,而是她!”她手一指,假柳煙就很配合的倒退三步,臉上頓失血色。
皇上的眼中就迸出火花,這個小女人若是想要做某種事情,那麽此事絕對不尋常,他的胃口就這樣被高高吊起了。臉轉向太後,道:“母後,此事既然蹊蹺,朕以為可能議婚得稍稍放後了。不然,咱就來聽聽這個女人到底想告鈞兒什麽?”
太後冷哼,道:“好!今日之事,她既然敢來鬧這個場,最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哀家這一關她就過不了。炫彩,你就是這樣子調教兒媳婦的嗎?”
元炫彩連忙低頭,道:“兒臣知錯!”
皇上道:“柳玉煙,你要告平祝王爺,還硬說未來的平祝王妃是假的,真的不是出於女人的嫉妒嗎?”
玉煙道:“民女肯依附於平祝王爺,就是傾慕他乃是剛正不阿睿智清明的王爺。可是現在他卻甘願受歹人蠱惑,蒙蔽雙眼,分辨不出魚目混珠。連自己要娶的女人是誰都不知道,如此愚昧,還有何臉麵擔任大康朝的平祝王爺?所以,民女就是要在皇上麵前告他一狀,最好能將他從王爺的位子上拉下來,從此庶民一個。”
雲竹就幸災樂禍的看著沈廷鈞的臉色黑白交替,娶個女人回家果然是麻煩,娶個聰明的女人回家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麻煩了。
皇上就不帶任何感***彩的哈哈大笑,道:“平祝王爺,你都被人告成這樣了,可有話要說嗎?”
沈廷鈞道:“臣無話可說!”這個小女人!他隻是讓她把過錯往他身上推,可也沒讓她告他啊!那一番話說的,當真是不給他留情麵啊!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她告他的這件事上,而是她的身份上。耳朵轟鳴,隻響著一句話:她才是真正的柳煙,她才是他的平祝王妃!
之前不是沒有過猜測,卻是不敢去相信。不相信自己一直抗拒的婚約裏的那個人,竟會是烙印在他心裏最想娶的這個人。那自己何必兜兜轉轉?繞了這麽大圈子,是上天在跟他開玩笑嗎?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柳煙,就真的好嗎?柳家人如果從這場欺君之罪裏撇不清關係,她會不會受牽連?皇上會因為她的揭露有功而就此寬恕嗎?
可如果她不是柳煙,隻是來鬧場的。以她能將死人救活的本領,能以假亂真也不是不可能的。隻是,那可真就成了欺君之罪了。
沈廷鈞就陷入了心緒紛亂中,似乎事情不管往哪個方向發展都藏著隱憂。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優柔寡斷的一天,是因為關心則亂嗎?生怕哪個環節考慮不到,她就會萬劫不複。
可看她那麽凜然的站在那裏,心裏又莫名的心安。
他是該相信她的呀!正如一早在府中設置的障礙,相信她肯定會有法子破解。
不然,她突然從天而降,他為何不覺得意外?難道不是內心深處一直在有著小小的期許嗎?
好吧!不管今天這一鬧會是怎樣的局麵,最壞的結果,他就當一個平民,正如她期許的那樣,拐帶著她就此遠走高飛。
皇上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暗示那個柳煙是假的。皇姐,這可是你的家務事啊,你倒是說說,這官司怎麽斷啊?”
“皇上!太後!”柳誌高大呼,“此事可不能聽這個女人一麵之詞啊!”
皇上眼一瞪,道:“柳愛卿,朕讓你說話了嗎?”
柳誌高就立刻沒了脾氣。
元炫彩道:“讓她們兩個對質吧!”她已經暗中觀察了柳家人的臉色,個個灰頭土臉,心下的疑惑就更重。
從最初開始,玉煙就告訴她,她才是真正的柳煙。自己卻一直片麵的以為是那丫頭在異想天開。可是現在,為何她話一出口,就算沒有任何的證據出具,她都已經信了呢?
皇上就眯起眼睛,如同一隻正盯著老鼠的貓。“好!那就聽皇姐的!話說,柳家的那個丫頭,你是不是也太老實了?這柳玉煙說你是假的,你就沒什麽好反駁的嗎?”
假柳煙就放開了柳明珠,正了正神色,上前一步,道:“皇上英明!柳煙從小的家教就是謹言慎行,有皇上和太後在,哪有柳煙說話的份兒。何況,這身正不怕影子斜,真金不怕火煉。”
太後道:“你們都聽聽,這才是一個大家閨秀才該有的教養。”
皇上道:“柳玉煙,你說她是假的,可有證據?”
玉煙冷冷一笑,道:“那她說她是真的,可有證據?”
柳誌高道:“她是我柳家的女兒,我們自己還能弄錯了不成?”
柳大夫人道:“玉夫人今兒來鬧場,可是別有用心吧?我們家柳煙和平祝王爺那可是禦賜的婚約,就算你能耐再大也是拆不了的。”
玉煙道:“柳大人和柳夫人就那麽確定嗎?這柳煙八歲離京,在瑭城一住就是七年,你們與之經常見麵嗎?如果不經常見麵,那麽為何如此肯定?”
柳大夫人道:“我們老夫人說的還有假?何況,我們雖然不經常見麵,但我們家雷兒那也是跟她在瑭城同住的,會分不清楚嗎?”
“是嗎?”柳煙唇角含笑,“聽聞柳老夫人抵京後就病重了,不是早已經不能說話了嗎?她是什麽時候說的呢?莫非她這病從一開始就是裝的?其目的就是要勾起太後娘娘的同情心?”
太後的臉一拉,卻沒有說話。
柳大夫人是看了太後一眼的,心裏一著慌,嘴上就亂了,道:“裝什麽裝?誰家沒病裝病?我家老夫人自然是生病之前說的。”
玉煙就看向柳雷,道:“柳大少爺,那個站在那裏的真的是柳煙嗎?這話可是想好了再說也不遲。如果,這偷梁換柱隻是別人家的陰謀,柳家也不過隻是受害者。那麽,待會兒我拿出證據,這柳家的罪或可避免。但如果柳大少爺說話不經過大腦,那就很難說了。欺君之罪,可是要滿目抄斬的啊!”
柳雷的腦袋就轟的一下,訕笑道:“玉夫人這話說的------”一個女人,怎麽可以有如此強的氣勢呢?就仿佛她已經掌控了整個的局勢,對一切了如指掌了。不然,她怎敢攔駕告禦狀?不然,她怎會如此的鎮靜?如果真是那樣,那麽,他可真的好好思量一下了。這話說多了,鬧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柳誌高道:“皇上,她這是恐嚇!危言聳聽!”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她那個危言,雖是說給柳雷聽的,卻也在他心裏投下了震撼。
皇上若有所思的消化著玉煙剛才的話,看看站在那裏看熱鬧的沈廷鈞,道:“平祝王爺,你別光看呀!也發表一下意見啊!”
沈廷鈞道:“知女莫若母!柳二夫人既然在這裏,她的女兒身上有什麽特征她該最清楚吧?就算分別七年,忘了長相,但是有些東西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吧!”
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既然起好了頭,他就算幫不上什麽,也總不能扯她的後腿吧!
何況,他的小女人娓娓道來,想要整人的時候,那可是會全身發光的。
太後道:“鈞兒這話說的在理。柳家二媳婦,你倒是說說看,你的女兒身上到底有何特征?”她雖然是心向著那柳家的,但如果柳家想要瞞天過海,那她也是斷不能忍受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大多數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了吧!
柳二夫人就看了一眼玉煙,走上前來,咬一下唇道:“回稟皇上太後,妾身總共生了兩個女兒,身上的確都有特征。而且巧的很,兩個女兒的記號一模一樣,皆是眉間藏痣。”
事到如今,她已經考慮不了那麽多了。畢竟與她最休戚相關的,不是柳家的利益,而是血脈相連的女兒呀!
這一刻,她突然理清了所有的關係。她首先是孩子的母親,其次才是柳家的媳婦。
單就這件事來說,無論是幫親還是幫理,她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煙兒眉間有痣!”柳明珠一下子來了精神,上去扯著假柳煙,指著她左側的眉毛給眾人展示。“這痣可絕不是假的!你們可以隨意驗證。”
太後道:“炫彩,你派人上去試試。”
元炫彩就衝阿蓮使了個眼色,阿蓮走過來,抬手摸向假柳煙的左眉毛,然後衝著正位道:“是真的!”
皇上登即厲喝,道:“柳玉煙,你還有何話可說?”
p>玉煙冷冷一笑,道:“皇上再等等!民女還有事請教柳二夫人呢!敢問二夫人,你兩個女兒的眉間痣是不是長在同一側?”
柳二夫人道:“是!既是一模一樣,當然是長在同一側。”
玉煙轉向一直靜默不語的柳誌遠,道:“柳太醫可有不同的說法嗎?”
柳誌遠神情複雜的道:“孩子的事,她們的娘最清楚!”此時此刻,麵前的女子說他的那個女兒是假的,他竟然一點兒都不意外。眼前突然浮現出了昭縣謝府的那一幕。他自己親口說過的,她的眼睛似曾相識。那時候尚且懷疑,為何後來就不再懷疑了呢?
他久居宮中,對宮外的事就知之甚少了。女兒死而複生,他隻有驚喜,沒有絲毫的懷疑。縱使自己的夫人暗示他女兒似乎與他們不親,他也隻是以為那是因為不在自己身邊長大的緣故。
最主要的,他無法相信他至親至愛的人,會在背後做什麽事來蒙騙他,所以,他從來也就沒有過懷疑。即便到了現在,他還是難以接受。
玉煙就轉向皇上,道:“皇上,民女請求帶證人!”
皇上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道:“你還有證人?”
玉煙道:“當然!民女清楚的知道,這告禦狀,告贏了怎麽都好說,一旦輸了,怕是要萬劫不複呢!所以,民女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柳二夫人的二女兒,也就是柳煙的妹妹,此刻正在平祝王府候著。皇上隻需派國舅爺去把人給帶來,看一看那眉間痣的樣子,就什麽都明白了。”
皇上道:“雲國舅,跑一趟吧!”
“臣遵旨!”雲竹高聲應著,疾步而去。
柳家人怎麽可能坐以待斃,柳明珠和柳大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柳大夫人道:“啟稟太後皇上,除去胎記,我們家柳煙的身上還有另一件東西證明身份的。”
太後道:“哦?說來聽聽!”
柳大夫人道:“當年先皇賜婚,病好後的平祝王爺是送了信物給我們家柳煙的。”
太後就看向元炫彩,道:“是了!既然是訂婚,自然是該有信物的。炫彩,你倒是說說,你們當時送了人家什麽呀?”
元炫彩道:“一塊玉吧!”心裏咯噔一下,此證物她和玉煙後來都見過。那次,玉煙還把這個柳煙給唬暈了呢!心裏雖不安,但也期許,玉煙既是個聰明的,她又將如何應對呢?
假柳煙就立刻從脖子上取下一物,捧在掌心,臉上難掩沾沾自喜,嘴上卻可憐兮兮道:“請皇上和太後為柳煙做主!”
就有公公過來,取了那玉,呈到了皇上麵前。皇上握在手裏一看,不覺大驚,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已是變了。
太後道:“皇兒,有什麽不對嗎?”
皇上握著玉的手就微微顫抖,道:“很對!柳玉煙,你還有何話可說?”
這塊玉,他可是並不陌生啊!
玉煙上前一步,道:“民女的確有話說!但是,皇上得先答應民女一個條件才行!”
“放肆!”元炫彩嗬斥,“你當你這是跟誰在說話呢?”跟皇上談一次條件就罷了,還要談第二次,這不是擺明了要把皇上惹毛嗎?
“玉兒!”沈廷鈞上來扯她的衣服,“你瘋了!”
玉煙甩掉他的手,瞅著他,道:“沈廷鈞,我早就跟你說過,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今天,要麽我證死她,要麽我就一頭在這兒碰死。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和她不共戴天的仇恨在哪裏嗎?奪夫之恨算不算?”
沈廷鈞一愣,被她甩掉的手就緊緊的握起。那雙眼睛,明亮如天上的星星,閃著不容置疑的光。
“奪夫之恨”隻這四個字,就足以讓他全無脾氣,還得甘願為她赴湯蹈火。他就是喜歡這種被她爭奪的感覺!
皇上道:“好一個大膽的女子!敢跟朕談條件的人,你是大康朝唯一一個。你上次跟朕談條件,拿皇後的病相威脅。那麽,這一次,你還有什麽籌碼?”
玉煙道:“前朝寶藏的鑰匙!”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全場瞬間陷入了靜默。
“你找到了?”皇上猛的跨前一步,滿臉的難以置信。
玉煙道:“是啊!巧的很,被民女無意中找到了。那麽,皇上覺得這個夠不夠分量跟皇上交換條件呢?”
皇上沒有說話,轉身回到座位上。
太後道:“皇兒,什麽前朝寶藏?那不都隻是個傳說嗎?”
皇上道:“不是傳說,現在藏寶圖已經被這個女人找到了,而且她現在還擁有了鑰匙。據說,那筆寶藏富可敵國。”
太後道:“咱大康朝國泰昌盛,還需要什麽寶藏嗎?”
皇上道:“兒子擔心的是,如果真有這麽一筆寶藏在,一旦落到歹人之手,怕是要興風作浪啊!母後以為呢?”
那謙德王府不就一直在處心積慮得到這筆寶藏嗎?他們如果不打這筆寶藏的主意,也許他還不會下此狠心呢!
太後是
何等聰明之人,哪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道:“先聽聽她的條件再說!”
皇上道:“柳玉煙,說吧!你這次想跟朕討什麽?”
玉煙道:“民女要免死金牌!”
沈廷鈞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如果有了這道免死金牌,那麽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了。想到這裏,不禁咧嘴笑了起來。他的小女人原來早就計劃好了一切了呀!
隻是她真有鑰匙嗎?為何從來沒聽她提過?
“免死金牌?”皇上蹙眉,“你這是想不戰而退嗎?”看她大義凜然的樣子,還以為是個不怕死的呢!事情還沒怎麽著,就先想著保命,倒不免讓人看輕了她。
柳家那邊的人,在柳煙交出定情信物後,心並沒有完全放下,但此刻聽了玉煙的話,就開始得意洋洋。
玉煙道:“民女從來都不退!這免死金牌民女並不是為自己討的,而是為了還債用的。惟願永遠用不上,但若用上了,也算是還了今世的恩情吧!”
皇上一咬牙,道:“諒你一個小小的女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朕就賜你一道免死金牌!”
玉煙福福身子,高喊:“民女謝皇上隆恩!”
皇上道:“別忙著謝恩,先把鑰匙交出來吧!”
玉煙微微一笑,道:“說到這鑰匙,就不得不說說這沈柳兩家聯姻的信物了。從沈廷鈞身上送出的這玉,乃是當今長公主的母親,當年的香妃所贈,這一點兒,護國殿下可以作證。”
這話一出,唏噓聲一片。
188623296敲門磚,書中任一人物名。不想紅文的作者不是好作者!一直在存文的親們能不能設為自動訂閱?葉心好想知道自己離著紅文還有多遠呢!當然了,喜愛此文的在外站看書的親們能回來就更好了!對葉心的支持和肯定,是葉心繼續創作的動力。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