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許安暖便將丫丫送到了村長家,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也不方便在留一個孩子在家裏。
村長見到丫丫平安無事,激動地說:“就知道安暖不簡單,還真把這小丫頭給保下來了。”
“村長,我還有事,丫丫就交給你了。”許安暖不想多說,村子就那麽大,早上起來,老許家的前院後院死了上百隻麻雀的消息,早就傳遍全村了。
昨天晚上,因為怕嬰靈害丫丫,所以許安暖將丫丫帶回了家。
死了那麽多麻雀,許安暖和她外公以及丫丫都安然無恙,村裏人更加相信,許安暖跟她外婆一樣,能通靈。
將丫丫交付給村長以後,許安暖便和劉詢回了市區,吃早餐的時候,她接到了百子鳴的電話,殺金大寶的凶手找到了。
經理的確是冤枉的,被無罪釋放,可憐玉蘭,嫁給那金大寶,被虐待致死,死後還為了洗脫父親殺人的嫌疑,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許安暖不清楚,百子鳴叫她過去的原因,既然凶手已經找到了,交給法律製裁就好了,關她什麽事?
她跟那玉器店的經理也不熟,隻是同情那個玉蘭幫了忙而已,她壓根就不認識金大寶,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百子鳴在電話裏不肯說,讓她一定要去一趟,劉詢也覺得,既然百子鳴要求她去,就去看看怎麽回事。
來到警察局,百子鳴看了一眼跟在許安暖身後的劉詢,“安暖,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說完以後,你再決定要不要讓他跟你一起進去。”
許安暖看了劉詢一眼,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跟子鳴說兩句。”
劉詢點點頭,“你去吧。”
百子鳴將許安暖帶到門外的走廊裏,看了一眼劉詢,說:“你怎麽把林景希帶來了,如果你跟他還想繼續在一起,那你就趕緊打發他走。”
“到底什麽事,趕緊說。”許安暖有些不耐煩地說,她和劉詢之間,根本沒有什麽需要隱瞞的。
“安暖,金大寶死的那天晚上,喬宸也在案發現場出現過。”百子鳴問。
許安暖點點頭,說:“怎麽了?這事跟喬宸有關?”
“殺死金大寶的女人,就是喬宸經紀公司的老板。”百子鳴回答道。
許安暖一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喬宸之前說金大寶給他們投資新片,但是要求女主角陪他一晚,喬宸那天晚上去那裏,是想幫女主角說話的,發現金大寶死了,他就趕緊離開了。
可是現在殺人的卻是喬宸經紀公司的老板,到底是怎麽回事?
“喬宸有個經紀人叫琳達,你知道吧。後來經過我們查證,這個琳達跟經紀公司的老板並不是姐妹關係,而是她的女兒。金大寶看上琳達,這個女人護女心切殺了金大寶。對了,這個女人跟林氏集團董事長林天成關係密切,琳達極有可能是林景希同父異母的妹妹,我覺得這件事最好不要讓林景希知道的好。”百子鳴將其中的複雜關係,給許安暖講了一遍。
許安暖頓時蒙了,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林景希是否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跟她有什麽關係?
林景希已經死了,現在站在大家麵前的林景希是劉詢,劉詢對林家的一切都不關心。
隻是林天成,倒真是讓人意外,他先是辜負了劉仙姑,娶了林景希的媽媽。
如果琳達是他的女兒,那他辜負劉仙姑以後,又辜負了林景希的媽媽。
“這件事,林景希早晚會知道,沒什麽好隱瞞的。再說了,那個女人是喬宸的老板,是琳達的媽媽,是林天成的情人,你找他們三個人中任何一個都行,叫我來幹嘛,我都不認識她。”許安暖說完轉身欲走。
百子鳴忙攔住許安暖,說:“安暖,安暖,你先別走啊,我叫你來當然有原因了。昨晚,我們審訊到深夜,她精神渙散,疲憊不堪,喊出了你的名字,還說對不起你。今天再問她的時候,她又不承認了,所以我才把你叫來,你要不要去看看,認不認識她。”
“我不認識她,也不想認識,不見。”許安暖不想見那個女人,因為她忘不了,她在酒吧打工的時候,喬宸來找她,被那個女人打了一耳光。
喬宸說當時他帶著那個女人,來她工作的酒吧,就是想告訴那個女人,他喜歡的是許安暖。
在許安暖看來,那個女人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喊她的名字,不過討厭她曾經差點害得喬宸放棄做明星。
無論是喬宸的經紀公司老板,還是喬宸的經紀人,這些都是陌生人。
不能因為她關心喬宸,就要把喬宸身邊的人都摸透,她也不想讓劉詢卷入林家的這些破事中來。
她不想知道林天成在外麵有多少女人,或者有多少私生子私生女,那些人跟林景希有關,不關劉詢的事。
她的劉詢,是天之驕子,他的溫柔和耐心,隻限於她,這一點,許安暖一直都清楚。
劉詢願意去管這些世俗的事,是因為她陷入其中,她不想再多管閑事,給他添亂了。
許安暖辭別百子鳴,笑著走向劉詢,將手放進他的手心裏,“我們走吧。”
“安暖,進去看看吧。”劉詢卻不肯走。
許安暖搖搖頭,說:“沒什麽好看的。”
劉詢停住腳步,黑瞳深邃幾分,道:“那個女人,有可能是你媽媽。”
許安暖怔住了,如果劉詢這麽說,那八成就是了,他說過幫她找媽媽的。
活了二十三年,許安暖從來沒想過要找媽媽,因為她記事起,就隻見過外公。
一個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扔下她不管的媽媽,她為什麽要找她?
她的媽媽何止是對她無情,她的媽媽還不孝,外婆死的時候她媽媽都沒有回來,外公都這麽大歲數了,也不見她回來看過一眼。
“我沒有媽媽。”許安暖邁步繼續往外走。
劉詢上前攔住了她,她一頭撞進了劉詢的懷裏,她閉上眼睛,將臉埋在他懷裏,“劉詢,我其實一點兒也不想找她,我甚至寧願她已經死了。”
“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外公,去看看吧。”劉詢在她耳邊輕聲說。
百子鳴本以為許安暖已經走了,可是當他看到許安暖和劉詢回來的時候,挺意外的。
“安暖,你怎麽又回來了?”百子鳴看了劉詢一眼。
“我想見見她,單獨見。”許安暖表情嚴肅地說。
“好,沒問題。”
探視的房間裏,許安暖在桌前坐下,對麵的女人,一直低著頭,看不清長相。
“你好,我叫許安暖。”許安暖主動開口。
聽到她的名字,對麵的女人馬上抬起頭來,睜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盯著她,“安暖,你真的是安暖?”
在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許安暖就愣住了,外公房間相冊裏,有她的照片,許安暖看過無數回,將她的麵貌一直記在心裏,沒想到,真的遇到了。
“你叫什麽名字?”許安暖冷冷地開口。
她深深地看了許安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說:“我叫許薇,我爸叫許玉亭,我有個女兒叫許安暖。”
“嗬……”許安暖冷笑一聲,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以為說出我外公和媽媽的名字,我就會相信你嗎?”
“安暖,這些年來,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隻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許薇抬起頭來,看著許安暖。
許安暖嘲諷地看著她,“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媽媽。你想知道我好不好,為什麽不來找我,不來看我?”
“安暖,你別怪媽媽狠心,媽媽把你們忘了,最近才想起來。那個混蛋賭錢欠了債,我不想連累你外公和外婆,就離家出走了。結果被他們抓了,準備把我賣到國外去,我從二樓跳窗逃跑,摔成嚴重腦震蕩,身上多處骨折,他們也不給我治,把一身是血的我扔到垃圾堆……”說到這裏,許薇已經痛哭失聲。
許安暖她沒有想,真相竟是這樣,她怨了恨了那麽多年的母親,不是不來看她,而是把她給忘了。
她想起之前,被那些要債的逼得東躲西藏的日子,想起自己為了還債,拚命掙錢,天天提心吊膽,生怕那些人哪天把她抓去賣了。
而她所擔心的這些事,卻在她的母親身上真實上演了。
“你後來是怎麽活下來的?”許安暖說這話的時候,異常地冷靜。
“那時候,林天成幫他嶽父管理廢品回收工廠,他們的工人發現了我,他見我還沒死,便救了我。”許薇說出了她與林天成相識的過程。
許安暖同情她的遭遇,但她是醫生,她非常清楚,當一個人不願意回想起自己的過去時,她就真的會忘記,醫學上,管這個叫選擇性失憶。
“我可以理解你當時的處境,我也理解你不願想起自己難堪而痛苦的過去。這次如果你不是殺人受到刺激,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想起我。罷了,過了二十三年沒媽的日子,突然來個媽,我還不適應呢。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外公,我寧願他以為你死了。”許安暖說完走出了探視的房間。
【作者題外話:謝謝讀者13450433798和18652992651為作品打賞,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