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希,景希……”身後一聲聲急切地呼喚,卻無法讓許安暖和劉詢停下腳步。
走出林家大宅,許安暖回頭看著這棟奢華的別墅,隻覺得陰冷而孤寂。
她相信,天理循環,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姓林的這對夫妻,當年林天成愛慕虛榮拋棄劉仙姑,如今,他得到財富,卻沒有幸福的家庭。林太太當年為了跟林天成在一起,抓住劉仙姑,打掉她腹中的孩子,她如願以償地嫁給林天成,結果長年累月,疾病纏身,兒子也不成氣,英年早逝。
“走吧。”劉詢在她耳邊輕喚一聲。
“嗯,我們去把玉豬賣了,然後買輛二手車。”許安暖說道。
雖然她貪財,但是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會侵占。
林景希的房子再好,車子再豪華,那都不是她的。
一想到,林景希因為擁有這些而英年早逝,她便不敢再沾林家的任何東西了。
劉詢認同地點點頭,黑瞳間多了幾分欣賞,他一開始就不想動林景希的東西,無論是錢還是車亦或者房子。
這些東西,隻要他想要,很快就能得到。
“暖暖,你要不要去買張彩票?”劉詢主動說。
許安暖聽到他的話,哈哈大笑起來,說:“我已經夠倒黴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買彩票其實隻是絕望的時候買個心理安慰而已,我不買,除非你保證讓我中大獎。”
“暖暖,我可以讓你中大獎,但是我把不屬於你的財富給了你,也會有不該你承受的災難降臨到你身上。你可以自己碰碰運氣,買一張彩票試試。”劉詢說道。
“那你讓我中個小獎,夠我吃頓牛排就行。”許安暖笑眯眯地說。
“好。”劉詢答應了。
他們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那邊珠寶首飾店最多,最容易把玉豬賣掉。
這一次,非常順利,他們倆一進店,老板就認出劉詢頂著的這張臉。
“林少,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裏邊請,我這邊剛到一批新貨,都是從緬甸來的。”老板眼神曖昧地看了許安暖一眼。
但是很顯然,他會錯意了,他以為林景希是帶著新女朋友來買玉器。
“我女朋友有一件家傳的古玉,想出手,我信得過你,就把她帶來了,你看看,估個價。”劉詢手一伸,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浪蕩模樣,許安暖乖乖將玉豬遞到他手裏。
那老板笑了,說:“難得林少看得起,裏麵請。”
就這樣,許安暖跟著劉詢進了玉器店二樓的辦公室,劉詢將玉豬從布袋裏拿出來,放在桌上。
老板見到那玉豬,眼睛一亮,戴上眼鏡,在燈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這是漢朝的東西。”
“是,我外公說是漢朝陪葬物品,名為玉豬,是握在逝者手裏的。”許安暖在一旁說道。
“嗯,這是件真品。”老板摘下眼鏡,看向劉詢,“林少,不知道您打算賣多少錢?”
劉詢唇角翹高,他雲淡風清地開口:“翠玉閣昨天出價二十萬,她不肯賣,說外公有交代,低於三十萬不能賣。你看多少錢,你能收?”
“三十萬啊……”老板一臉的為難。
“暖暖,你出去看看,喜歡什麽告訴我,我送給你。”劉詢衝她眨眨眼。
許安暖會意,笑著點點頭,“那我去看看。”
老板叫人進來,帶許安暖下樓看玉器去了,劉詢被請到沙發邊坐下,他頎長的身子往後一仰,一臉的悠然自得,“說吧,多少錢?”
“翠玉閣出的價比較保守,但也是實價,我大膽一點兒,最多二十三萬,再多我也不敢收了。”老板擦了擦頭上的汗,為難地說。
“我女朋友要賣三十萬,你隻出價二十三萬,什麽意思?”劉詢薄唇抿成一道乖戾的弧度,眼角挑起倨傲。
老板見他生氣了,馬上說:“林少,我這小本生意,三十萬,真的不敢收。我看您的麵子上,再加兩萬,最多二十五萬,您看行嗎?”
他深壑的眸輕揚,薄唇淺勾,道:“看來,你以後是不想再見到我了,你這家店,我也不會再進了。”
劉詢說完起身要走,老板慌了,“林少,林少,您先別生氣,要不這樣,您等等我,我聯係一下其他買家,看有沒有人三十萬願意收?”
“嗯,我下樓看看,她選中什麽沒有。”劉詢起身,將玉豬裝進袋子,走出了辦公室。
“好,看中什麽,告訴我,給您最低折扣。”老板討好地笑著。
劉詢沒有回應,隻是淡淡一笑。
二十分鍾後,老板從樓上下來了,告訴劉詢,找到買家了,對方現金付款。
“多少錢?”許安暖忙問。
劉詢假裝咳嗽一聲,老板會意,忙說:“林少說老人家想三十萬賣,我就按三十萬的價報出去的。”
“太好了,什麽時候成交?”許安暖聽說玉豬賣了三十萬,高興地快要跳起來了。
“買家在路上,可能要半個小時後才會到,如果確認是真品,對方想現金付款。”老板試探性地說。
許安暖一聽,皺起眉頭,“三十萬,全是現金,拿著多不安全,被搶了怎麽辦?”
“林少……”
“現金就現金吧,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劉詢笑望著許安暖。
許安暖點頭同意了,二人在玉器店又參觀了一會兒,劉詢指著櫃台裏的玉扳指,說:“把這個拿出來看一下。”
店長親自服務,將玉扳指從櫃裏台拿了出來,“林少,您眼光真好,這是漢代的玉扳指。”
劉詢沒有回應,拿起玉扳指看了看,然後又戴到手上試了試,說:“這是難得的好玉,但是這種矮筒狀的玉扳指並非出自漢代,應該是宋代仿漢代的玉扳指。”
老板正好從樓上下來,聽到劉詢這麽說,忙上前,問:“林少,沒想到,您對古玉還有研究啊。”
“近來,閑著沒事,看了一些古籍,略懂一二。我能肯定,這不是漢代的玉,漢代的玉扳指是玉片狀,帶有拉弦的小鉤。玉扳指的出現,本就是用來套在右手拇指上,保護射劍的右拇指不被弓弦勒傷的器物。到漢代的時候,玉扳指是玉片狀,宋代出現一些仿漢代的扳指,有片狀,也有矮筒狀,這個矮筒狀必是宋代的東西。”劉詢說的有理有據,讓老板驚詫不已。
“才幾日不見,你不研究女人,改研究玉器了。”就在這時候,童若欣出現在玉器店大門口。
“童小姐來了,林少,玉豬的買主就是童小姐。”老板笑著迎了上去。
許安暖看見童若欣,本能地往劉詢身後躲了躲,這個童若欣是林景希的前女友,有錢有勢,現在看劉詢頂著林景希的臉,對於童若欣來說,許安暖現在可是她的情敵。
為了安全起見,許安暖決定,還是避著一點兒童若欣為妙。
有錢人家的小姐,弄死一個人,就像弄死一隻螞蚊那麽簡單。
劉仙姑的教訓曆曆在目,那麽善良溫婉的林太太,能將劉仙姑抓去醫院強行墮胎,這囂張跋扈的童若欣隻會更甚,許安暖還沒活夠呢。
劉詢見是她,方才還溫潤的眸子,這會已變得陰霾冷凜,道:“你買玉豬做什麽?”
“我有錢燒得慌,買來玩,不行嗎?”童若欣將手提包往地上一丟,“是那個窮丫頭要賣玉嗎?上樓數錢去吧。”
“你故意的??”許安暖氣憤地瞪著她。
這個童若欣為了羞辱她,居然提著幾十萬現金,來買玉豬,還讓她數錢。
“林少,前麵那條街有好幾家銀行,我們把交易地點改去銀行,您看怎麽樣?”老板給出一個主意,這樣就不用自己數錢了。
劉詢瞥了童若欣一眼,“銀行去不去?”
“既然你開口了,那走吧。”童若欣踩著高跟鞋在前麵走,劉詢拉著許安暖的手跟在後麵。
玉器店的老板像個小跟班一樣,拎著三十萬現金跟在他們身後,走出店門,童若欣便問:“你的車停在哪兒?”
“我沒開車出來。”劉詢平靜地說。
童若欣狠狠瞪了許安暖一眼,“因為她嗎?”
“走路,坐公交,多環保。”劉詢回應道。
“你……你們……”童若欣氣得直跺腳。
“林少,要不,您坐我的車,我跟童小姐走。”那老板體貼地將自己的奔馳車鑰匙遞給劉詢,劉詢沒有接,那老板急了,差不多是哀求著說:“天氣太熱了,走過去得十來分鍾,開我的車去吧。”
“行,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晚點兒你再陪我走路,也一樣。”許安暖爽快地接過車鑰匙。
那老板鬆了一口氣,童若欣已經氣得打開車門上車了,多一眼也不想看他們。
許安暖開著玉器店老板的奔馳車,跟在童若欣地車後麵,到了銀行後,直接進了貴賓室。
童若欣仰起高傲的頭顱,對銀行工作人員說:“三十萬現金,讓她自己數,免得到時候說少一張。”
許安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牆角,玉蘭出現了,而且滿臉的血,若隱若現,“你怎麽了?”
“是喬宸,我爸爸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救我爸爸。”玉蘭說完身子越來越模糊,然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