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別哭,我不死,我隻是累了,想睡一會兒。”雪靈緩緩閉上了眼睛。
“雪靈,不要睡覺,雪靈,別睡,聽見沒有,不能睡,不要睡,我們馬上就到了,劉詢,求你,開快點兒,再快一點兒……”許安暖哭喊道。
劉詢開的已經很快了,遇到車少的路口,紅燈都衝了,終於到了仙翁的餐廳門口。
仙翁正坐在窗前喝茶,遠遠看到劉詢車速很快地過來了,心知出事了,趕緊起身,來到門口迎接。
“君上,出什麽事了?”仙翁忙問道。
“是雪靈,被仙尊打傷。”劉詢急忙說道。
仙翁看了一眼墨玉懷裏抱著的雪靈,說道:“快送進我的密室去。”
一行來隨仙翁來到密室,仙翁先讓墨玉將雪靈放在玉床之上,然後上前檢查,“心肺震碎了,筋脈盡斷,救回來也是個廢人,以後可能行走,吃飯這些都成問題。”
“能救回來就行,我隻要她活著,她不能走,我背她,不能自己吃飯,我喂她,我照顧她一輩子。”墨玉激動地說。
雪靈睜開眼睛,笑望著墨玉,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我的血能用嗎?我的血之前不是救了雷電獸嗎?”許安暖含淚問道。
“你沒中毒之前,你的血也許能促進她心肺複蘇,對她筋脈愈合也有一定的用處。但是你中了蠱毒,萬一沒把她醫好,還把蠱毒轉移到了她身上怎麽辦?她已經很虛弱了,一旦中了蠱毒,那就真的沒救了。”仙翁一揮手,整間密室都燈火通明,“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接筋骨的手術了。”
“我去找我師傅來幫忙,雪靈為救我而傷,我一定要救她。”許安暖說完便大喊李世民的名字,可是怎麽喊他都不出現,然後仙翁嫌她吵,提醒一句:“喊大哥試試,他不是成你哥了嗎?”
“大哥,好哥哥,你快出來,有事找你。”許安暖話音剛落,冥王就出現了,“安暖,你叫我啊。”
“快帶我去冥界找師傅,我拿到解蠱毒的藥了。”許安暖焦急地說。
“好,跟我走。”冥王轉身欲走,劉詢立即跟上了。
“帶上我。”劉詢說道。
“有本事自己進冥界啊。”冥王跑得飛快,不等劉詢。
“你明知他現在成了人,靈力受限,等等他。”許安暖責備道。
冥王有些不高興,“你就知道護著他,我也是……”
“你是什麽,你現在是我大哥,天地人三界都知道了。”許安暖打斷他的話。
冥王雖然很不情願,還是為劉詢打開了通往冥界的通道,來到忘憂穀門前,鬼醫開了門,卻不準他們倆進去,隻讓許安暖一個人進去了。
“這倔老頭,脾氣又犯了。”冥王很是不悅。
“下盤棋?”劉詢指了指忘憂穀門前的石桌上的棋盤。
“誰怕誰。”冥王走了過去,要石椅上坐了下來。
門外兩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在下棋,可是兩個人都心不在焉,因為許安暖拿了春分的雨水和雪蓮花進了忘憂穀,也不知道鬼醫能不能解了她的蠱毒。
“你查了嗎,莫愁是不是長孫皇後?”劉詢問道。
冥王看著棋盤上的棋子,說:“一直在查,好像不是,性格不像,長得也不完全相象,而且她是神女。升仙之前,她在凡間的資料包括她妹妹,我都查過,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是。”
“那就不好,她愛上一個小警察,正打的火熱。”劉詢說道。
“什麽?喜歡上凡人了?我和將臣哪裏差了,她居然選了個凡人?”冥王激動地問。
劉詢神色莫測地笑了,“她又不是你的長孫皇後,你那麽介意幹嘛?”
“你……你就是故意來氣我的,不下了。”冥王將棋局一推,弄亂了,起身回冥王宮去了。
冥王走後,洛基便出現了,“君上,查到黑龍潭底下有什麽了?”
“說。”劉詢其實剛才感覺到洛基在附近,所以故意拿莫愁氣走了冥王。
“那黑龍潭底下關的一個人,這個人曾經……”洛基壓低聲音,在劉詢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劉詢黑瞳深邃幾分,“也就是說,仙尊極有可能是故意調走神獸,引人去救?”
“對,這個可能性很大。”洛基應道。
“好,我知道了,密切關注,有情況立即回報。”劉詢說道。
“是,最近有小璿子的消息嗎?”洛基關心地問。
劉詢抬起頭,看著洛基,說:“我知道你關心小璿子,我們很快就前往北寒極地,隻要三生三世蓮開花,小璿子就能回來了。近期魔王閉關了,她暫時沒事。”
“那就好,我還有冥界的公務在身,先行告退。”洛基拱手道。
“去吧。”
洛基走後,劉詢耐心地在門口守候著,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隱約能聽到許安暖的哭聲。
但是劉詢仍然耐著性子在門外候著,他以為是排毒之時,痛苦難忍,許安暖哭出聲,卻不知道,許安暖一進去,看見鬼醫滿頭白發,瞬間蒼老,心疼地哭了。
“哭什麽,師傅沒事。”鬼醫抓了鬼草,加工成藥,然後與雪蓮花和春分的雨水混合以後,從許安暖手上放出一點兒血到碗裏,加進去一點兒藥之後,看到碗裏濃黑色的毒血慢慢變成了鮮紅色,他鬆了一口氣,“解藥是對的,放心服下吧。”
“師傅,你出什麽事了?”許安暖含淚問道。
“沒事。”鬼醫不答,催促許安暖服藥。
許安暖將藥服了下去,過了沒多久,她全身的皮膚表麵,無數條黑色的細線在蠕動,瘋狂奔走。
“師傅,好癢,好難受,我好痛苦,師傅,快救救我。”許安暖難受的快要瘋掉了,可是鬼醫卻把她綁在椅子上,又癢又難受,又不能撓。
鬼醫準備了一個罐子,罐子裏是他養的那隻雞蠱,他將許安暖的手放在罐子口上,然後在她手心劃了一刀,“有點兒疼,忍著,所有的蜈蚣和蜈蚣王都會從傷口出去,一進罐子就會被雞蠱吃了。”
許安曖疼得受不了,但還是忍著,在排毒過程中,鬼醫在一旁調製藥物。
“師傅,師娘……”
“去世了,她臨終前,讓我一定要替你保住鬼胎。”鬼醫背對著了許安暖,許安暖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清楚地看到他抬起胳膊擦了一下眼睛,他落淚了。
“師傅……”許安暖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他。
“我沒事,你師娘走的很安詳,她和她煉化的小鬼一起死的,你們不用擔心那個被煉化過的小男孩再害人了。”鬼醫低聲說道。
“師傅,我上次排毒之後很虛弱,碰到過師娘一次。我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兒,聞到那香之後,我就感覺精神好多了,人也舒服了。”許安暖忍不住說。
“嗯,安暖,師傅的孩子沒留住,希望你和你的孩子能平安。”鬼醫說完走上前,將藥放在小桌上,解開了許安暖身上的繩子,然後查看手心的血液顏色,已經沒有蜈蚣再爬出,流出來的血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沒事了,我給你上藥,掌心向上,攤平放好別動。”鬼醫蓋上雞蠱壇子的蓋子,然後拿起藥碗給許安暖上心。
清爽的涼意從手心逐漸傳遍全身,手上的傷口從開始的疼,然後慢慢沒有感覺,當鬼醫用白紗布蘸著草藥水擦掉她手心的藥時,她手心的傷口已經徹底消失了。
“好了,沒事了,我送你出去。”鬼醫放下紗布,準備送許安暖走。
“師傅,我可不可以求你去救一個人。雪靈為了幫我偷雪蓮花和春分的雨水,被仙尊打傷了。現在就在仙翁那裏,雪靈心肺被仙尊的靈力震碎了,筋脈出全斷了。仙翁說就算醫好也是廢人,而且他好多年沒有幫人做接筋脈的手術。”許安暖一臉期盼地請求鬼醫。
鬼醫看了一眼那精致的小瓶子,“沒想到那小狐狸真去偷了,算她有情有義,我姑且試試,不保證一定能醫好。”
忘憂穀的石門打開的時候,許安暖和鬼醫一起出來了,鬼醫肩上背著藥箱,劉詢馬上迎了上來。
“我沒事了,師傅幫我解毒了,他還答應一起去救雪靈。”許安暖高興地說。
劉詢喜上眉梢,拱手道:“多謝師傅,那我們事不宜遲,趕緊出發吧。”
“嗯。”鬼醫應了一聲。
鬼醫出現在仙翁的密室時,仙翁正在為雪靈接筋脈,鬼醫走上前,看了一眼,抓起仙翁的衣服,用力將他拋向了一邊。
“你又亂來,她現在是狐狸,接好以後,就一直是隻狐狸了。現出人形再筋脈,你到底懂不懂啊。”鬼醫衝仙翁吼了一嗓子。
仙翁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師……師兄?”
“誰是你師兄,師傅有教你把靈體以原形接上筋脈嗎?她是狐仙,仙體受損以後,假如不能再變身,被你接好以後,就一輩子做狐狸了。”鬼醫說完,眾人恍然大悟。
“可是她現在受了那麽重的傷,已經現出原形,回不去了。”仙翁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