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心情好,警告一下,就過去了,一旦遇到仙尊心情不好,像小龍女似的,被罰在北寒極地受苦,她又該怎麽辦?

“安暖不能有事,如果你真的被罰了,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陪你。”墨玉平靜地說。

雪靈眼睛一亮,“你是說真的?”

“說話算話。”墨玉應聲。

“好,我明天就回仙界偷去。”雪靈笑眯眯地說。

隻要可以跟墨玉在一起,她才不管那麽多,偷也好,搶也行,罰就罰吧,到時候還能跟墨玉在一起,隻要有墨玉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雪靈,還是不要,我現在沒事,萬一你……”

“安暖,你不用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不老不死,像個木頭人,有個人念著,愛著的感覺真的很好。隻要可以跟墨玉在一起,被罰我也認了。”雪靈說這話的時候,紅了眼睛,但眼裏泛著的是幸福的淚水。

百子鳴領著大家去了一家私房菜館,老板娘高興地將他們一行人請了進去。

“這裏怎麽有點像別人家裏呀?”莫愁說道。

“這裏是私房菜館,平時來這裏吃飯,是需要預約的。老板娘的手藝特別好,她親自上菜,其實我今天找你們之前,就預約好了座位,我們已經來晚了。”百子鳴完將他們領了進去。

進去以後,他們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裏麵有一個小花園,花園裏掛著很多紅燈籠,很是雅致。

“材料等備好了,湯提前煲上了,就等你們來了炒菜,你們稍等一會兒,我先安排人上湯。”老板娘笑著說。

“老板娘,近來可有覺得身體不適?”許安暖開口問道,因為她看見老板娘頭上有黑霧。

老板娘怔了一下,“百警官說你們是開清潔公司的,懂那些東西,你真能看出來?”

“你是病了還是被什麽東西纏了?”莫愁問。

老板娘歎息一聲,說:“我先炒菜,一會兒跟你們說。”

百子鳴將他們領到了包廂,包廂裏有兩盆文竹,長得特別高,交纏在一起,比人都高,許安暖第一次見到這麽高的文竹。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耳邊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鬼胎之母。”

“誰在說話?”許安暖大驚。

“這植物裏有東西,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用符把你打出來?”莫愁嘲諷道。

“大師手下留情。”話音剛落,隻見那文竹裏冒出煙來,走出一位男人。

這男人身形高大,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

劉詢看了一眼他腳上的皮靴,穿這樣的鞋子,是為了方便騎馬的。

那男人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係著一個流花結。

他的皮膚很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但他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隻是這樣一個翩翩美公子,為何隱身於這文竹之中,看他的穿著打扮,也不像現代的鬼啊。

“你死多少年了,穿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入鄉隨俗嗎?你看看他,漢朝人士,裝的多像,你沒看出來吧。”莫愁指了指劉詢。

劉詢冷冷地瞥了莫愁一眼,莫愁嘿嘿笑了兩聲,“我又沒說錯。”

“老板娘的黑氣乃他所為,你想幹什麽?”劉詢冷冷地質問。

“她是我娘子。”

“她都轉世投胎了,早就不記得你了,你為何執迷不悟?”莫愁歎息一聲,說完看了劉詢一眼,劉詢懶得理她,扶著許安暖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莫愁雖然是說那個男人,其實也是在說劉詢,讓他理解一下這個男人。

劉詢都能執迷為悟,找了許安暖幾千年,那個男人,放不下老婆也正常嘛。

“我對不起她,我叫孫仁德,我娘子叫婉娘。那年我進京趕考,高中狀元,當朝宰相之女看上我,欲招我為婿,宰相千金才貌雙全,我一時鬼迷心竅,便寫了一封休書托人送給婉娘,她……

“她……她什麽她,你這個陳世美,考中狀元,就拋棄發妻,你有什麽臉再來找她。”莫愁說完朝那孫仁德就是一腳,“你還叫孫仁德,狗屁仁德。”

“這位大師,你怎會如何粗魯,這樣是嫁不出去的。”那孫仁德文弱書生樣,被莫愁踢得身子一晃。

許安暖和劉詢就在一旁看熱鬧,不時小聲交談,墨玉靜坐不語,雪靈則直接提壺倒茶喝。

隻有百子鳴和莫愁對這個孫仁德很上心,今天百子鳴請他們來,就是想幫老板娘解決問題。

“老板娘告訴我,這個男人,經常在夢裏糾纏她。我真沒有想到,你們前世居然還有這麽一切,你這個陳世美,你簡直……”

“陳世美是誰?”孫仁德問。

“他不知道陳世美,難不成,他比陳世美還早出生,原來在陳世美之前就有渣男了呀。”莫愁師太驚叫。

許安暖笑了起來,說:“莫愁姐姐,你先聽他把話說完,他和老板娘到底怎麽回事。”

“對,我說吧,寄了休書,然後呢?”莫愁問。

“婉娘不識字,她不知道信上寫什麽,怕我寫了情話,就悄悄把信給藏起來沒有看。”孫仁德說完立即後退了一步,確定與莫愁保持了安全距離,然後又說:“收到休書的她,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照顧我臥病在床的母親。”

“你還是人嗎,你有臥病在床的母親,你還休妻,你就不怕她走了,你媽病死在床上沒人管啊。”莫愁聽了恨不得將孫仁德爆打一頓。

那孫仁德一路躲,躲到了許安暖的身後,“鬼胎之母,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麵慈心善,你能讓那位大師別打我嗎?”

“你該打。”許安暖冷冷地說。

“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婉娘。休書寄出去三天後,我就夢見婉娘了,她滿身是血,跟我道別。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家趕,到家的時候,婉娘已經被人殺死了,我媽就在床上躺著默默地流眼淚,她因為癱瘓下不了床,眼睜睜看著婉娘被人殺死了。”

雪靈一聽,手裏的茶杯都掉了,“被殺了?為什麽?誰做的,是那個宰相和他女兒嗎?”

“我不知道是誰害死了婉娘,我娘罵我沒良心,她到死都沒有原諒我。”孫仁德說到這裏,滿臉的悔恨。

“你後來娶了宰相的女兒,飛黃騰達了?”莫愁冷冷地問。

劉詢伸出手,輕輕握住了許安暖的手,小手冰涼,是因為聽了別人的故事,心裏難受了嗎?

“婉娘太可憐了,她如果識字,知道你寫的是休書,離開你們家,她就不會死。”許安暖眼眶都紅了。

“是我對不起婉娘,我娘死後,我拒絕了宰相千金的婚事。後來我處處受到打壓,便辭官回家了,可是婉娘再也沒有了,我生無可戀,最後自殺了。”孫仁德說道。

劉詢棱角分明的側臉,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他冷冷地看著孫仁德,他不相信眼前是這個男人的話。

“黑白無常何在?”劉詢喊了一聲。

黑白無常立即現身了,孫仁德看到黑白無常嚇了一跳,想跑,立即被抓住了。

“我說孫文案,你怎麽又跑到人前來了?”白無常問道。

“是啊,你好好寫你的公文,三天兩頭要我們找你,多不好。”黑無常附和道。

劉詢的神色變得高深莫測,“你們認識他?他怎麽死的?”

“他呀,喝醉了,走夜路,掉到池塘淹死了。”白無常答。

“你不是自殺謝罪了嗎?怎麽是淹死的,滿嘴胡話,趕緊帶走,他在這裏想害人家老板娘,真是不要臉。”莫愁懶得跟孫仁德廢話。

孫仁德不肯走,“婉娘真的是我妻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最近剛剛打聽到她轉世了,特地來找她的。”

“人鬼殊途,孫文案,咱們還是走吧,你這樣的話,以後我們要把你列入黑名單,再也不讓你跑人來間了。”黑白無常用鎖魂鏈將孫仁德給綁了起來。

正好老板娘帶著人來上菜,“讓你們久等了,今天我們給你們燉了土雞湯,先喝一碗暖暖胃,菜會陸續端上來的。”

“老板娘,夢裏糾纏你的男人可是他?”莫愁指了指孫仁德。

老板娘看不見黑白無常,但她能看見孫仁德身上的鎖魂鏈,“就是他,你們抓到他了,真是太好了。子鳴,你的朋友真厲害。”

百子鳴笑了笑,說:“雲姐,你放心吧,有莫愁大師在,這個男人保證再也不敢來騷擾你了。

“婉娘,我是來救你的。”孫仁德激動地說,他越掙紮,鎖魂鏈就鎖地越緊。

莫愁衝上去又一腳,“你救她,你不害她就不錯了。”

“她此生未嫁,又是陰年陰月陰日生,有人盯上她很久了,最近如果不是我在這裏,早就讓那人得逞了。”孫仁德激動地說。

“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眉心有顆痣?”莫愁激動地問。

“對,你們認識?”孫仁德好奇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