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目光深邃幾分,看著鬼醫,“師傅,你什麽時候開始養蠱的??據我所知,蠱蟲不是一兩天能夠養成的。按照傳統,蠱師要在端午節采集各種毒蟲毒草,把它放在一個瓦罐裏,然後深埋在地下,等過些日子打開看,最後活下來的才能用來製作蠱。那麽,我想問你,你今年的端午節就開始養蠱了,你要做什麽?”

鬼醫嗤笑一聲,他沒有想到,為了控製許安暖毒發卻暴露了自己。

“養這玩意,當然是要害人。救安暖,是機緣巧合而為之。”鬼醫將蠱蟲收了起來。

“你要害誰?”冥王好奇地問。

“你們可記得,我在宴會上詢問讓鬼胎平安降生的法子,有人提議取太陽神的血嗎?這個法子的確可行,但是很難成功。且不說我們沒有見過太陽神,陽神殿我們也根本進不去,怎麽取太陽神的血?那個開口提議取太陽神血的,就是我家老婆子。”鬼醫說道。

冥王思慮片刻,道:“從不曾聽說鬼醫有婚配呀。”

鬼醫長歎一口氣,聲音低沉地說:“她是人,我是鬼,我們也曾懷上過鬼胎,但我為了保全她,給她下藥打掉了孩子。她傷心欲絕,從此不再見我。近百來年,她一直在修煉邪術,我不忍殺她,便想養蠱蟲來控製她,起碼不讓她再害人。”

“原來如此,那時候,你們知道太陽神的血可以救鬼胎和鬼胎之母嗎?”冥王問。

“不知道,後來知道了,孩子已經沒了。現在你們知道了,可是你們能夠取到太陽神的血嗎?誰能進入陽神殿,據說那裏的溫度極高,還未靠近,就會被烤化。”鬼醫說道。

“話說,蠱蟲是怎麽養的,我也去養幾隻,誰得罪我,我就……”

“冥王切莫說笑,我養蠱的時候,是把各種毒蟲子和小雞一起放進一個專門養蠱的大瓦罐裏,然後埋入地下。最後挖出來的時候,其他毒蟲都不見了,隻剩下一隻骨瘦如柴的小雞,小雞看到亮光,一個勁的往外跳。那隻瘦小卻生龍活虎的小雞,便被我製成了雞蠱。養蠱並不好,蠱蟲如果不放出去,便會反噬主人。”鬼醫回應道。

這下把冥王給嚇著了,“那你把雞蠱收回來,準備把它養在哪兒?”

“反正不能養在我身上,我肯定放出去啊,你要不要?”鬼醫故意問冥王。

“不要,你去人間隨便找個惡人做你的寄主養蠱吧,千萬別找我。”冥王連連後退了兩步。

鬼醫笑了,說:“先讓它在盒子裏待幾天,等我找到老婆子,我送我家老婆子。”

劉詢一直凝神沉思,突然,他眼睛一亮,俊眉輕揚,道:“最熱的是陽神殿,最冷的北寒極地,這兩個地方都是極難進入的地方。既然五靈珠能夠打開北寒極地的結界,那是不是也可以打開陽神殿的結界?”

“你想進入陽神殿?”冥*驚地看著劉詢。

“我不能讓暖暖有事,我答應過她,要讓她和孩子平安降生的。”劉詢目光如炬地看著冥王和鬼醫,“我必須去。”

“安暖有沒有告訴你,她把五靈珠吃了,你先想想怎麽弄出來吧。”鬼醫說完哈哈大笑。

冥王與劉詢對視一眼,他們倆都沒有想到,許安暖保管五靈珠的方法,竟是將五靈珠吃掉。

“回去讓莫愁想辦法。”劉詢相信,這點兒小事莫愁還是能做到的。

“吃點瀉藥就行了,讓鬼胎把玩具交出來,就能出來了。”鬼醫捂嘴偷笑。

劉詢皺眉,一定要拉出來嗎?

“不能吐出來嗎?”冥王也覺得鬼醫的這個法子有些惡心。

“可以試試,行不行得通,我就不知道了。”鬼醫說完一副不關他事的樣子。

劉詢冷冷地瞥了鬼醫一眼,“既然吃下去,弄不出來,你當時怎麽不攔著她,還讓她給吃了。”

“我哪兒知道這丫頭這麽傻,一口就吞下去了,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好啦,其實放在肚子裏,的確是最安全的。”鬼醫認同了許安暖的這個做法。

“真是個傻丫頭。” 許安暖被他們的說話聲吵醒,醒來以後突然感覺呼吸困難,全身發癢,挽起袖子一看,發現胳膊上無數條黑線在慢慢蠕動,許安暖大驚,蜈蚣蠱又發作了。

“師傅,我的蜈蚣蠱又發作了。”許安暖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發作的這麽快,蠱師一定在作法,看來我得下猛藥了。我能抑製蠱毒發作,但是解不了毒,你們就不能讓那個下蠱的人收回蠱蟲嗎?”鬼醫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藥箱。

瑾瞳仙子擺明了是針對許安暖,也許她真的不希望許安暖重回仙界。

“除非能找到冬天盛開的雪蓮花和我忘憂穀的鬼草,然後用春分這天的雨水入藥,方可解蠱。”鬼醫說道。

“冬天盛開的雪蓮花,找莫愁啊,她在仙界就是掌管蓮花台的神女。”冥王說道。

鬼醫看了一眼溫泉池旁神出鬼沒的鬼草,說:“鬼草我就隻有三棵,我在沙漠三十年才找到鬼草,帶回來繁殖到現在,才長得三棵。如果你們找到了另外兩樣藥材,我送一顆鬼草給我徒兒。”

“替安暖謝謝鬼醫了,話說,如果春分這天不下雨呢?”冥王問道。

鬼醫慢條斯理地拿起銀針,給許安暖驅毒,一邊操作一邊說:“如果春分這天不下雨,那就隻能等到第二年,一定要春分這天的雨水。”

“誰會有春分這天的雨水?”劉詢覺得根本不可能等到春天。

“仙界有,仙子們經常采集這水那水的。”

“這水那水是什麽水?”

“就是你們要的水,仙界的仙子們都有,你們不是認識一隻小狐仙嗎,讓她去偷點兒來。”鬼醫給支了個招兒。

“好。”劉詢點點頭。

隻要能解許安暖的蠱毒,以後不被瑾瞳仙子迫害就行,如果不是怕蠱師死了,蠱毒無解,以劉詢和冥王之力,還收拾不了一個瑾瞳仙子嗎?

“等安暖的蠱毒解了,我去會會那個陰毒的蠱師,這種人怎麽配做仙界的仙子?”冥王憤然道。

半個小時過後,鬼醫已經將許安暖身上發育成形的蜈蚣全部挑出,但是沒有找到蜈蚣王,也隻好作罷。

“回去以後,不準吃辛辣刺激的食吃,情緒要平和。雪蓮花和春分這天的雨水,你們去仙界弄,弄到以後送來忘憂穀,我就能解了安暖的蠱毒。”鬼醫一邊說一邊給許安暖上藥。

“師傅,你確定能解蠱毒嗎?”許安暖有些懷疑地問。

“我在一本古書籍上找到的,你要相信師傅,這段時間,把我忙死了。我又要研究解蠱毒,還研究胎兒移植,還研究蓮子如何在寒冷的環境下開花,我成了中醫藥結合的神醫,外回花匠。”鬼醫半玩笑地說道,說完開始收拾東西。

許安暖聽完鬼醫的話笑了,冥王問道:“那你研究的如何,能生小猴子嗎?”

鬼醫搖搖頭,說:“不行,所以,還是想辦法取太陽神的血吧。”

“就算五靈珠能打開陽神殿的結界,沒有被太陽烤化,可那太陽神怎麽可能你想要血,就給你呢?”冥王覺得,取太陽神的血,可沒有取僵王將臣的血那麽容易。

將臣是不忍傷害莫愁,有莫愁在,容易下手,可太陽神,沒有任何弱點。

從冥界回來以後,許安暖便開始昏睡不醒,她本身就貧血,而鬼醫每次驅毒都是放血。

第二天清晨,陽光照進屋子,許安暖還在睡覺,劉詢便將大家叫到一起,在客廳沙發上開會。

“我現在需要雪蓮花,莫愁,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弄來。雪靈,春分這天的雨水,辛苦你,一定給弄來。安暖的蠱毒昨天夜裏發作了兩次,鬼醫說,需要鬼草,雪蓮花以及春分這天的雨水入藥,方能解蠱毒。”劉詢把給許安暖解蠱地方法說了出來,希望能得到莫愁和雪靈的相助。

莫愁撇撇嘴,說:“我回不了仙界,我怎麽給你弄雪蓮?你不如讓雪靈偷春分的雨水時,順便盜朵雪蓮花。”

“我剛回到仙界,就讓我幹這種事,如果被發現,怎麽辦?”雪靈有些擔心。

“要是被發現了,你就自請下界,繼續行善積德,功德圓滿再回仙界,還能順便跟墨玉談談情,說說愛,多好。”莫愁嘻笑道。

“哪有你說的那麽輕巧,如果像小龍女那樣,被發配到北寒極地那種鬼地方,我又該怎麽辦?”雪靈有些為難地說。

許安暖一覺醒來,發現劉詢不在房間,她穿好衣服,下樓找他。

正好聽到他們在樓下說的話,許安暖笑著走下樓梯台階,“不要為難雪靈,既然現在知道是瑾瞳下蠱,直接找她就行了。”

“你們說什麽?”莫愁驚訝地看著許安暖和劉詢,“你們確定是她嗎?”

墨玉站在沙發後麵,一直靜靜聽他們討,當莫愁不相信蠱師是瑾瞳的時候,他冷冷地說:“非常肯定是她,她已經下界了,開了一家麵包坊,在我們公司前麵那條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