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聊,越聊越投機,劉詢講這兩千多年來,他的所見所聞,他結交的一些朋友和經曆的一些事。

而鬼醫,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忘憂穀多久了,他就沒出去過,一直跟這些藥草為友。

當劉詢講到蓬萊仙境,講那裏的仙草能起死回生,鬼醫馬上就不高興了,“我忘憂穀的鬼草更好。”

“仙草也很好的,下次我讓安暖給你帶一點兒過去,讓你研究一下。”劉詢說道。

“好,我就不信,還有比鬼草好的東西。”鬼醫心情不好了,也不管許安暖還沒睡夠,就把她叫醒了。

“徒兒,快醒醒,上課了,走了。”鬼醫將許安暖從睡夢中叫醒。

許安暖伸了個懶腰,雖然很困,但還是跟著去了。

不光是為了能多學點兒東西,也希望能得到鬼醫真傳,哄鬼醫高興,到時候跟他要風靈珠,也好開口。

許安暖剛離魂,準備跟鬼醫離去,劉逸塵就出現了,他突然出手,從鬼醫手中搶人,鬼醫甩出去一把毒針,都被他靈巧躲過。

劉詢大驚,許安暖現在是離魂狀態,如果被劉逸塵搶了魂魄,後果不堪設想。

劉逸塵與劉詢廝打起來,鬼醫也不好出手,怕誤傷了劉詢。

“你們快住手,不要打了。”許安暖急地大叫。

可是打鬥中的兩個男人,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鬼醫見狀,道:“好徒弟,咱們走,你在這裏,更麻煩。”

“不準走。”劉逸塵縱身一躍,跳到了鬼醫麵前,一把拉住了許安暖的手。

刹那間,鬥轉星移,劉詢和鬼醫已經不知所蹤,而許安暖身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月神姐姐,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就在這時候,有人拍了拍正在撫琴的女子的肩。

那女子停了下來,抬起頭,許安暖驚訝地發現,這張臉,她見過的,第六顆龍珠帶她去的那個許國,她變成了和親公主,換了一張臉,而眼前的女子就是那張臉。

那是一個絕色傾城,目光清冷的女子,她優雅地起身,道:“聽見了,好像是簫聲,可知是何人?”笑望著她。

許安暖不知道這女子是誰,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裏,她更加不知道她來這裏做什麽?

但是她知道,她之所以會來這裏,是因為劉逸塵抓住了她的手。

“月神姐姐,我聽說吹簫的那位是魔界的逸塵王子,長得很是俊美呢。好多神仙姐姐都過去看了,我們也去吧。”

許安暖恍然大悟,月神姐姐,原來她就是月亮女神。

月亮女神唇角微勾,冷冷一笑,“瑾瞳,我們回去,沒什麽好看的。就是一魔界的登徒子,豈容他在仙界放肆。”

瑾瞳聽到月亮女神這麽說,雖然很想去看看,但還是乖乖抱著琴跟在月亮女神,回自己的宮殿了。

剛走到橋邊,發現橋正在修繕,瑾瞳趕緊上前詢問了,“你們在這兒修橋,我家月神姐姐可怎麽回去呀?”

“瑾瞳仙子,這不馬上就要舉行仙界大會了嗎?這座橋年久失修,今天趁著天氣好,我們就過來修繕了,麻煩仙子和月神從櫻花穀那邊繞路吧。”修橋人客氣地說。

“罷了,瑾瞳,我們就從櫻花穀走吧。”月亮女神目光清冷,那雙眼,讓人感覺,這世上,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入了她的眼,引起她的注意似的。

月亮女神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

那一張越傾國傾城的臉始終麵無表情,那雙璨然的星光水眸,如月光般皎潔,仿若海一般湛藍,能迷倒千世浮華。

許安暖靜靜地跟著月亮女神,腳步完全不受控製地,就想跟著她,就覺得她美。

就好像粉絲看見偶像似的,移不開眼光,停不下腳步,茫然追從。

月亮女神真的很美,就是冷了一些,一陣風吹過,許安暖聞到月亮女神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薄荷香氣。

她的頭發很長,很黑,很順,很美,散落在肩上青絲用一支冰藍玉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中。

許安暖不禁感歎,什麽叫女神,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嬌媚動人,這才是真正的女神好不好?

她們離櫻花穀越來越近,簫聲也越來越近了,瑾瞳興奮異常。

許安暖一眼望過去,陽光灑在逸塵的身上,他俊美瀟灑,身旁圍著好些仙子,看到那些仙子花癡般的神情,月亮女神冷哼一聲,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個招蜂引蝶的男人。”

逸塵回頭,俊美的唇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看著月亮女人,說:“那麽女神也是被我招來的嗎?”

“你……哼。”月亮女神一甩衣袖,離開了。

許安暖回頭看了逸塵一眼,她知道,她此刻在仙界,此時是仙界大會之前。

仙翁的故事裏,說魔界王子逸塵挑起了仙界大戰,之後逸塵被封印在十八層地獄,月亮女神也從此失蹤。

許安暖心想著,既然此次來到仙界,那就看看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月亮女神到底去了哪裏。

其實她是不相信的,她覺得自己不可能是什麽月亮女神,從自己悲催的投胎,每次都短命而亡來看,她就不是什麽女神。

再說了,人家女神長成那樣子,傾國傾城,她長相很普通,扔到人群裏,都找不到。

許安暖想到這裏,趕緊跟著月亮女神,去了她居住的宮殿。

瑾瞳抱著琴,一邊走一邊樂,“月神姐姐,你覺得逸塵王子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月亮女神不解地問。

“我姐姐不是在仙尊身邊當差嗎?聽說此次魔界欲與仙界聯姻,仙尊還在考慮中,逸塵王子可能會在仙界小住一些時日了。”瑾瞳小聲說道。

月亮女神麵色微微一變,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道:“此事切莫多言,以後也不可亂傳謠言。”

“不是謠言,是真的,看仙尊的意思,有可能會答應的。仙尊與魔王原本就是出自同門,是師兄弟。如果能聯姻,從此魔界就在仙界的掌控之內了。”瑾瞳激動地說。

月亮女神目光一寒,“你沒聽見我的話嗎?”

“是,瑾瞳失言了。”瑾瞳乖乖認錯。

“以後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絕不輕饒。”月亮女神下令道。

瑾瞳嚇得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出聲了,瑾瞳並不清楚月亮女神發怒的原因,許安暖也不明白。

但是因為跟著她們,她終於知道,當初魔界的王子為何會留在仙界了,原來是為聯姻。

可是後來,為何會引起仙界大戰呢?

接下來的幾天,月亮女神一直閉門不出,好像是在逃避什麽。

許安暖是這麽理解的,她覺得月亮女神不出去,肯定是在逃避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這天晚上,月亮女神覺得悶了,想出去走走。

夜色很濃,柳枝垂下,驚醒了夜鳥。一片落葉打破水麵,圈起魚兒無盡的憂傷。

月亮女神在月下撫琴,逸塵聽到這悠揚的琴聲,隨著琴音慢慢靠近,快到跟前的時候,看到了月亮女神。

逸塵有些意外,這清冷孤高的月亮女神也有這麽柔和一麵。

逸塵駐足側耳聆聽,才將那斷斷續續的琴聲聽成今夜這般甜甜的流暢的旋律。

開在枝頭的花兒們陶醉地跳起了舞,頭頂那彎明月也嫉妒地笑了,真誠地送上了祝福的光語。

月亮女神的琴音在這容易讓人沉溺的夜色中彈開一條隱隱召喚的來路,仿佛在呼喚著某人,而逸塵果真被琴聲吸引來了。

月亮女神終於感覺到了逸塵的存在,抬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掛在他腰間的簫,逸塵默契地點點頭。

琴簫合奏,一時如春光明媚,百花含笑,清風拂柳;又似桂華流瓦,月下對酌,低吟淺唱。

月亮女神與逸塵一人撫琴,一人吹簫,心意相通,其樂融融,配合得天衣無縫。

一曲末了,兩人相視一笑,一隻夜鳥自逸塵肩頭飛起……

許安暖被這一幕景象所迷住,讚歎道:“好一對神仙伴侶,隻覺這琴簫合奏中更有千般柔情,萬般婉轉。”

她此次來仙界,雖然隻是一個看客,但是她卻看到了月亮女神與逸塵最美好的一幕。

那一夜琴簫合奏之後,月亮女神與逸塵便經常私下見麵,花前月下,二人相擁相依,對酒當歌,情意綿綿。

許安暖看著他們倆情深意濃,很是羨慕他們,可以那麽快樂。

時間過的很快,終於到了仙界大會這一天,瑾瞳帶著月亮女神的琴一起去了仙界大會。

在仙界大會上,仙尊為逸塵指婚,讓他迎娶百合仙子,並請月亮女神為他們彈奏一曲助興。

許安暖聽到仙尊的話,心裏咯噔一聲,逸塵明明喜歡的是月亮女神,仙尊怎麽胡亂指婚,還讓月亮女神為他們彈奏一曲,太殘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