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看著許安暖那貪婪的表情,心裏有些許地失望,雖然她失憶了,可是她貪財的毛病一點兒沒改。

“不知道,我來這裏之後,沒有靈力,我就是漢宣帝劉詢,你是皇後許平君。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會帶上什麽,我控製不了。”劉詢道。

許安暖看著這麽多好東西,全都想要,可是她不知道能不能帶得回去。

“也許我們睡一覺,醒來就回去了,我今晚要把這些首飾全都戴在身上睡覺,也許回去以後,能有一兩件留下。”許安暖說完,開始往手上戴玉鐲,金手鐲,每隻手腕上戴十多隻鐲子,十根手指,每隻手指上都戴著好幾隻寶石戒指,光戒指就戴了二三十個。

脖子上,什麽項圈,項鏈,寶石及寶珠項鏈,脖子上也掛了幾十條。

戴滿以後,許安暖覺得自己好累,一步也走不動了,“劉詢,過來扶我一下。”

劉詢坐在桌邊,慢慢品茶,麵無表情地看著許安暖把那些東西戴滿全身,他的麵色越來越難看。

“劉詢,你過來嘛,我走不動了。”許安暖撒嬌道,聲音裏帶著哭腔。

劉詢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把那些東西拿下來,就能走了。”

“我不放,我要全部都戴著,等我回去的時候,興許能帶走幾件。”許安暖顧不得難受,堅持要戴著這些東西。

劉詢拿她沒辦法,既然愛她,就愛她的一切,她貪財,他早就知道,隻能慢慢改變她了。

他上前,扶著許安暖,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扶她躺下,上床的時候,許安暖突然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很輕快,馬上說:“給我腿上也戴點兒。”

“戴什麽?把項鏈纏在你腿上?”劉詢隻覺頭疼。

“玉鐲肯定戴不上去了,有沒有腳鏈呀?”許安暖激動地問。

劉詢耐著性子,慢慢找,把他認為美觀的,又能滿足許安暖價值高的腳鏈戴在了她的兩隻腳上。

但是他跟許安暖不同,他給她每隻腳上戴了一個,許安暖還想多要幾個,劉詢說:“這樣就挺好看,你想多戴幾個,你自己戴吧。”

“我……我彎不下去。”許安暖苦惱地說,以為她不想嗎,她脖子和手腕都套滿了,連手指都沒放過,她還怎麽動?

“那就這樣,挺美的。”劉詢說完給她蓋上了被子。

“你今晚睡哪裏?”許安暖躺在床上,兩隻胳膊都難受,手也累。

“你今天冊封皇後,我當然是睡在你這裏了,你睡吧,我去外麵偏殿睡。”劉詢看她那個樣子,也猜到床上沒他躺的地方,他還沒有那些珠寶首飾討她喜歡呢。

許安暖忍著身體的不適,隻要一想到,有好多珠寶陪她睡,還有什麽睡不著的呢。

想著挺美好,可是她居然真的被這些束縛累的睡不著,她連翻身都翻不到。

“暖暖,覺得難受,我幫你摘下來吧。”劉詢的聲音從外殿傳來。

許安暖咬咬牙,決定忍,道:“我睡著了,不要跟我說話。”

“暖暖……”劉詢無奈地歎息一聲,他居然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婢女進來伺候許安暖洗漱更衣,結果看見許安暖滿身的珠寶首飾,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嚇得大聲尖叫。

“啊……”婢女扔了盆子,逃了出去。

劉詢一夜沒睡好,聽到動靜,趕緊過來了,那婢女一頭撞進劉詢的懷裏,抬起頭看到他,嚇得趕緊跪到地上,“君上,皇後娘娘她……她……”

“大喊大叫成何體統。”劉詢冷冷地一腳踢開那婢女,心知婢女肯定是被許安暖滿身的珠寶嚇著了,但還是很不悅婢女如此大驚小怪。

“奴婢該死,求君上饒命。”那婢女嚇得連連叩首。

“還不快把收拾幹淨。”劉詢一進來,就看見地上打翻的盆子和一地的水。

婢女本來打水進來,是想給許安暖洗漱的,沒想到,看見許安暖這般光景,直接嚇得扔了盆子,水倒了一地。

許安暖也被摔盆子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哭喪著臉說:“為什麽睡醒一覺我還在這兒,我們要什麽時候回去?”

“暖暖,我們是來找三生三世蓮的,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放下吧。”劉詢勸道。

許安暖瞪他一眼,“我都辛苦一晚上了,現在讓我放下,不行。”

“那你要怎麽辦?在這裏躺一天嗎?”劉詢看著許安暖,她可以忍著一天不下地,她還能忍著不吃不喝不方便嗎?

許安暖其實已經躺得全身痛了,最難忍的就是想上廁所,她看著劉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裏有廁所嗎?”

“你真是自找罪受。”劉詢拿她沒辦法,隻得喊婢女。

兩名婢女搬了一個類似馬桶的椅子進上,椅子上有洞,底下有容器接髒汙,外麵的裝飾做的挺精美。

“我在房間裏方便?”許安暖懷疑地看著劉詢。

“要不你想去哪兒?”劉詢語氣也不太好,此刻的許安暖,真是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許安暖已經憋不住了,也顧不得在哪兒方便了,掙紮著想爬起來,還起不來。

劉詢站在床邊看著也不搭把手,就是故意讓她難受,婢女反應快,趕緊上前去扶她,許安暖在兩名婢女的攙扶下,下了床,劉詢自動回避走出去了。

洗臉上廁所,有人服侍,連吃早餐都有人喂她,劉詢一早就被內侍抓去上朝了。

去世兩千多年,再次回到朝堂,坐在龍椅上的時候,劉詢看著滿朝文武,好想跟他們說一句:“各位愛卿,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

但是他不能這麽說,他在朝堂上,見到了霍光,今天霍光表情肅穆,周身散發著寒意。

霍光本以為扶劉詢上位,可以將自己的女兒霍成君送進宮當皇後的,可是劉詢卻要冊封他的結發妻子許平君為後,讓他怎麽高興的起來。

朝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內侍突然進來,俯在劉詢耳邊說了些什麽,他臉色一變,起身道:“眾卿有事找霍將軍,無事退朝。”

劉詢在朝中大事上,一切都聽取霍光的意見和建議,大臣們就這麽看著劉詢急匆匆跑了,反正也都習慣了,便都去圍霍光了。

劉詢離開朝堂,直奔椒房殿,他就知道許安暖戴著這麽多首飾會出事,還真出事了。

一進椒房殿,便聽到許安暖疼得哇哇大叫,“我脖子啊。”

“君上,您勸勸娘娘吧,娘娘睡落枕了,脖子上還戴著這麽重的東西,醫女官都沒辦法為娘娘醫治。”婢女見到劉詢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劉詢陰沉著臉,道:“統統給我滾出去。”

內侍和宮女都嚇得退出了椒房殿,劉詢背光而立,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她麵前,大片陽光灑在他身上,他居高臨下,麵帶愁容地看著許安暖,“在你看來,你的命重要,還是這些珠寶首飾重要?”

“當然是命重要,我戴著這些東西,不會要我的命。”許安暖堅持道。

“那你就繼續戴著它們,從現在起,不會有人伺候你吃飯喝水,如果你覺得它們影響了你的生活,你就將它們放下,舍不得放下,你就戴著它們。”劉詢說完走了出去,然後許安暖便聽到他對門外的內侍和婢女下令,誰也不準幫許安暖。

許皇後窮酸命,從來沒見過好東西,冊封皇後的當天晚上,便將椒房殿所有的好東西全戴在身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還因此睡落枕傷了脖子,請醫女官去看,都沒舍得將珠寶首飾取下來。

這消息就像春風一樣,很快吹遍後宮的每一個角落,弄得人盡皆知。

可許安暖根本就不在乎,她反正也不屬於這個時代,過幾天她就走了。

劉詢不再理會許安暖,她眼裏隻有錢財,他得趁這次機會,在宮裏好好找三生三世蓮。

傍晚的時候,宮裏所有的蓮花都被送到了宣室殿,帶個蓮字的花也被送過去了。

沒有人知道劉詢要做什麽,但是都照辦了,所有帶蓮字的花全送去了。

劉詢盯著那些花,一盆一盆地看,但凡遇到不認識的,就問名字。

突然,一盆金黃色花朵的植物進入劉詢的視野,“那盆叫什麽花?”

“那盆花是旱金蓮,它可以水養也可以土養。”宮人上前介紹道。

劉詢點點頭,繼續看,有盆打了花苞的蓮花被擺在了最後麵的角落裏,劉詢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是一盆種植在土裏的蓮花,“這是蓮花嗎?它的盆土這麽幹燥,蓮花不是喜水嗎?”

“君上,您問的是角落裏那盆嗎?那盆為無名蓮,誰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出現在宮中的,師傅將它交給奴婢的時候,告訴奴婢,它喜陰冷潮濕,怕光,天氣暖和了便會進入休眠狀態,要將它致陰涼的地方。它怕澇怕旱,喜鐵水澆灌。”宮人回稟道。

劉詢一驚,無名蓮,怕光,喜歡陰冷潮濕,喜歡鐵水澆灌,鐵水猶如血水,許安暖因為貧血,偶爾會服用一些補鐵的藥物,所以劉詢知道,鐵能生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