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俊眸淺眯,似在斟酌,但是許安暖現在的情況,的確也不適合跟她提找三生三世蓮的事,不用想,她肯定會拒絕。
“順其自然吧,如果最後注意我要跟她一起灰飛煙滅,起碼在有限的時間裏,我和她幸福快樂過。”劉詢輕聲說。
“君上,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小公主還等著你去救,不是隻有許安暖需要被救。”墨玉提醒道。
“嗯。”劉詢應了一聲。
他們剛到沒多久,百子鳴就到了,然後安裝招牌的人也來了。
許安暖站在門前的,看著公司的招牌高高掛起,心裏樂開了花。
“許小姐,這個高度行嗎?”
“好,往左邊去一點兒。”許安暖招手示意。
百子鳴走到劉詢身邊,道:“聽說,她把你忘了?”
“出了一點兒意外,不過沒關係,大不了再追求她一次。”劉詢故作輕鬆地說。
百子鳴聽了他的話,笑了起來,“那豈不是便宜她了。”
“我樂意。”劉詢笑著說。
“嗯,知道你寵她。這是安暖的名片,一共三盒,發完了,打這個電話再印,報我的名字,有優惠。”百子鳴將一個紙袋遞給劉詢。
“好,謝謝你了。”劉詢接了過來。
招牌安裝好以後,百子鳴用一塊紅布將招牌蓋了起來,讓許安暖選好開張的日子再揭紅布,這樣吉利。
“好,我選個黃道吉日開張,賺大錢。”許安暖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查詢,結果這個月隻有今天是開張吉日,下一個吉日要到下個月了。
“你要下個月開張嗎?”百子鳴懷疑地看著許安暖。
許安暖皺起了眉頭,一切都準備好了,卻不能開張,如果等到下個月,那得耽誤她賺錢啊。
不能等,真是一刻也不能等,許安暖大聲宣布道:“既然今天就是吉日,那就今天開業。”
“好,那我去買鞭炮,順便去花店訂幾個花籃過來。”百子鳴說完就跑了。
劉詢對所謂的黃道吉日並不感冒,今天是陰天,槐蔭大道上,陰氣很重,大白天都有鬼在附近活動。
“暖暖,你看看那邊,有沒有看見什麽?”劉詢指了指不遠處的大槐樹下麵。
“看見了,有幾個人在那邊乘涼,不過,那幾個人有些古怪。”許安暖回答道。
“怎麽古怪了?”劉詢又問。
許安暖定睛看了扯,說:“感覺他們有點輕飄飄的,四肢不太協調,臉色發白。”
“看來,你雖然失憶,但是仍然可以看見鬼。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這槐蔭大道上有很多鬼。”劉詢眯著眼,向遠處望去。
許安暖一驚,揉了揉眼睛,“那些全是鬼嗎?”
“對。”
“那隔壁飯店的老板頭頂冒黑煙,他也是鬼嗎?”許安暖問。
劉詢聽到許安暖這麽說,朝隔壁的飯店門口望去,看到老板正安排廚師卸貨呢,他頭頂飄著黑霧。
“暖暖,你的第一單生意上門了。我現在跟你講啊,如果看到誰頭頂有黑霧,這個人輕則生病,重則喪命。”劉詢在她耳邊輕聲說。
“不不不,你要讓他來找你,你先注意觀察他四周,他不可能平白無故這樣的。”劉詢提醒道。
“噢。”許安暖點點頭,四周環視一眼,發現正在卸貨的三輪車邊上站著一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穿一件紅色的格子裙,腳上一雙黑色小鞋,她一直死死盯著飯店老板。
“那有個小女孩……”
“那是鬼。”劉詢糾正她。
“好,那裏有個小女鬼,她為什麽一直盯著飯店老板?”許安暖問道。
劉詢笑道:“要不,你問問?”
“可以嗎,她會掐死我嗎,會咬我嗎?”許安暖忐忑地問。
劉詢蹲下身子,朝小女孩勾勾手指,小女孩便朝著他們過來了,許安暖也學著劉詢蹲下身子,看著小女孩,“小妹妹,你為什麽一直看著飯店老板,你認識他嗎?”
“他昨天晚上開車撞了我,還把我扔到了臭水溝裏,他是壞人。”小女孩哭著說。
劉詢卻沒有許安暖這麽樂觀,這小女孩死的時候穿著紅裙子,穿著紅衣服死的人,死後會化為厲鬼,這小女孩怕是不好打發。
“小妹妹,姐姐有個朋友是警察,你告訴我,他把你扔哪兒了,我讓警察帶人去找你,然後把他抓起來,好不好?”許安暖盡量態度溫和,她知道這小女孩死的這麽慘,被車撞了,還被拋屍臭水溝,心裏一定很委屈很氣憤。
小女孩搖搖頭,說:“我不用你們幫忙,我自己可以報仇。老板最喜歡他兒子,我爸爸媽媽知道我死了,一定很難過,我也要他難過。”
許安暖聽了小女孩的話,心一驚,悄悄看了劉詢一眼,劉詢沒有說話,伸出手,輕輕拍拍小女孩的頭,“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女孩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是人。”
“我是地府閻君,如果你乖乖聽話,我一定替你伸冤報仇,送你重新投胎。”劉詢手依然放在小女孩的頭上。
小女孩聽了本能地後退,想躲,卻被劉詢按住了,將她定在原地。
“小鬼,我知道你死的很慘,你心有不甘。可是你要知道,無論是在人間,還是在地府,殺人都是要償命的。你如果害死老板的兒子,你便沒了重新投胎的機會,墜入地獄受盡苦難。”劉詢盡量好言相勸。
許安暖伸出手,輕輕握住小女孩的手,她的手很冷很冰,但在許安暖眼裏,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並沒有因為她是鬼而怕她。
“小妹妹,他真的很厲害的,你要相信他,他肯定可以幫到你。我朋友是警察,一會兒他就會回來,我們讓他去找你的肉身,把老板抓起來,讓他向你的父母道歉,讓法律來懲罰他,好不好?”許安暖溫柔地說。
小女孩用力甩開許安暖的手,“道歉有用嗎?如果我現在咬你一口,再跟你道歉,有用嗎?”
許安暖聽了她的話,慢慢起身站了起來,對劉詢說:“這種冥頑不靈的小鬼,我們勸不了的,把她送走吧,別讓她害人了。老板有錯,警察自會抓他,可是老板的兒子有什麽錯?”
小女孩聽到許安暖這麽說,張嘴就去咬許安暖的胳膊,還好劉詢把她控製住了,否則許安暖一定會受傷。
“她怨氣這麽大,即便送她去地府,她也無法投胎,還是要消除她的怨恨才行。”劉詢歎息一聲。
許安暖瞥了那小女孩一眼,想到剛才那小女孩居然想咬她,頓時不高興了,道:“她能不能投胎,是她的事。我們該勸的勸了,該說的說了,她不聽能怪誰。”
“暖暖,她還是個孩子,隻要我們正確引導,她還是會向善的。”劉詢勸道。
許安暖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看上去,也就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漂亮的裙子,一雙大眼睛又大又圓,這麽好的孩子,如果爸媽知道她死了,該多傷心啊。
她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再次蹲下身子,“你不是想咬我嗎?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就咬吧。”許安暖說完,伸出胳膊送到小女孩的嘴邊,小女孩張開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許安暖又說:“你應該上小學了吧,老師有沒有教過你,出了事要找警察?”
小女孩怔怔地看著許安暖,張開的嘴,並沒有咬她,而是說:“我不咬你了。”
“真是好孩子,姐姐知道你很愛爸爸媽媽,你不想重新投胎,你隻想跟爸爸媽媽在一起。隻要你乖乖的,也許你下次投胎,可以重新投到媽媽的肚子裏,繼續做爸爸媽媽的孩子呢。”許安暖安慰道。
“可以嗎?”小女孩喜上眉梢。
“問他,我不知道。”許安暖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劉詢。
“如果你父母不是大奸大惡之人,而你又有強烈的意願,想重新做他們的孩子,我可以幫你求情,成全你們。”劉詢答應下來。
小女孩聽了劉詢的話,落下淚來,說:“我知道我已經死了,我回過家,爸爸媽媽看不見我。我的身體在冰冷的臭水溝裏,我想把自己撈上來,可是做不到。我一路跟著老板,可是他看不見我,他兒子可以看見我,所以我才想害死他的兒子,報複他。”
“我叫許安暖,你叫什麽名字?”許安暖伸出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
“我叫王心語。”
“心語,老板犯了錯,警察自會懲罰他,可是老板的兒子,他做錯了什麽,你要害死他?”許安暖問。
“我……我知道錯了。”心語小朋友低下了頭。
“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我朋友來了,我們找他幫忙抓壞人。”許安暖遠遠看到百子鳴拎著鞭炮過來了。
劉詢看著許安暖牽著心語的小手,心中一暖,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如果有一天,許安暖見到女兒,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美麗的畫麵。
“安暖,鞭炮買來了,你的手怎麽了?”百子鳴發現許安暖的手呈一個怪異的手勢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