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像是被掛了千斤墜,沉到了萬丈深淵,夏韻竭力控製住情緒,表現的一如往常。

裴川似乎感覺到夏韻的情緒,輕輕拍了拍她單薄的肩膀:“沒事的,我隻是查到一些真相,想讓你放心。”

車子很快開到了郊區的別墅區,這裏都是各種富豪購買了之後送給那些不方便見光的女孩們,所以白天非常冷清,入夜之後才燈火通明。

作為煙雲會所的職員,夏韻也曾經住過這樣的房子,對此並不陌生。

其中一棟別墅門口站著裴川幾個手下,很快將他們的車子迎進大門。

裴川挽著夏韻的手臂下車,很快走進大門。

像是來過很多次,裴川格外熟門熟路地領著夏韻來到一個緊閉大門的房間。

等到進去了,夏韻才看出這間房子經過特殊改造,被一塊大玻璃隔開分成兩間,各自有兩個出入口,另一扇門緊緊封閉著。

“這裏是什麽地方?”夏韻往裴川懷裏縮了縮:“怎麽感覺這麽陰冷。”

“等會兒讓你見個人,見到她,你就明白了。”裴川拉開外套將夏韻整個裹嚴實了在自己胸前抱住,貼在她耳邊繼續說道:“那個企圖破壞我們訂婚宴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什麽?”夏韻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來:“是誰?”

“你看看就知道了,說起來還是你的一個熟人。”裴川的笑容莫測高深。

第一次讓夏韻感覺自己回到了煙雲會所,再一次麵對那個喜怒莫測的裴老板。

一個狼狽不堪的女人被兩個男人拖死狗一樣拉進另一頭的房間,女人頭發淩亂,遍體鱗傷,裸,露的皮膚上全都是青紫斑斑的傷痕。

長發垂下來蓋住了臉龐,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讓發絲輕微飄動的話,夏韻幾乎以為她就是個死人。

“孟玨!”夏韻幾乎叫出聲,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轉而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裴川:“孟玨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裴川不答,對著身邊人微微點頭。

很快有人拿了一大盆冰水走進來,夏韻甚至能看見盆子裏漂浮著的冰塊。

男人將冰水毫不猶豫地兜頭潑在孟玨的臉上和身上。

被冷水強烈刺激,孟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良久才發出微弱的聲音。

“救命!放了我吧!”孟玨發出沙啞的呼喊。

她顯然沒有清醒過來,隻是在說夢話。

另一個提著鞭子的男人過去揪住她的頭發,正反打了幾個耳光,硬是將她打得清醒過來。

夏韻緊緊抿唇,默不作聲地看著,隻是抓住裴川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緊了。

“說!是誰讓你到處傳播夏小姐緋聞的?”男人冷然發問,同時一腳將孟玨踢翻在地。

“我沒有!沒有誰指使我!”剛從昏迷中驚醒,孟玨的眼神還是迷茫的。

但是她看到玻璃另一頭的夏韻和裴川的時候,臉上那表情簡直異彩紛呈,但都一閃而過,凝固成淒慘至極的無助和卑微。

“裴少!夏小姐!這真是誤會,我不是有意的!”

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孟玨猛地掙紮著爬向大玻璃,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夏韻,好像她是自己唯一的救星似的。

夏韻本想後退幾步,但是身後還站著裴川,於是她將自己身體緊緊貼在裴川身上。

“讓她說說,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夏韻輕聲說,眼裏一片波瀾不驚。

“說!這麽做的原因!”男人扭住孟玨的手臂,壓著她的身體。

“我,我就是出於私人恩怨,別,別的,沒什麽了——”

結結巴巴地說著,孟玨臉上全是惶恐之色,似乎是受過很大驚嚇的樣子。

“沒有別的?不會吧。”夏韻像是在喃喃自語:“我不相信孟玨有這樣的智商,不然也不會混了這麽久還是糊咖。”

“對,她身後確實有神秘人指點,但她並不知道是誰。”裴川沉聲說道。

眼眸一暗,夏韻已經知道裴川指的那個人就是裴兆。

不過礙於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和裴兆名聲在外的不好惹,夏韻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詢問還在繼續,估計之前已經被拷打許久,孟玨身上那點屬於明星的高傲狂妄現在**然無存,剩下的隻是謙卑和恐懼哀求。

“那天在劇組,我無意中看見夏韻和霍總都進了化妝間,我就想,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些不軌的舉動。”

“我就跟了過去,果然發現夏韻和霍總,他們,他們,”

像是很懼怕地看了眼身畔的男人,看出對方手裏的鞭子沒有落下來,孟玨這才放心大膽地說道。

“我就,就想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霍總有未婚妻千金小姐沈可夢,夏韻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如果爆出桃色新聞,不管是霍總還是裴總,都會更加以為,她就是個被玩爛的女人,誰也不會替她出頭的!”

說著說著,孟玨的聲音大了起來,還帶著哭腔。

“裴少!我錯了!你就放過我吧!我知道夏韻是你的未婚妻,我再也不敢了!隻要你放了我!”

聽著孟玨語無倫次地呼喊求饒,裴川微微蹙眉:“孟小姐,這話可就不對了,煙雲會所的規矩你也體驗過了,我有哪裏對你不好不周到嗎?”

夏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心底湧起一絲對孟玨的同情。

煙雲會所的規矩她一清二楚,確實很少打人罵人,但是那種精神上的折磨卻是異常可怕的。

為了防止那些女人自殺自殘,還會被強行戴上嘴套,甚至是灌食,還會用上營養液。

簡而言之一句話,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隻要裴少放我出去,我什麽都願意做!”

“孟小姐這話就錯了,我隻是請你過來做客幾天而已,並沒有限製你的行動自由,你說是不是啊?”

慘白著一張臉,除了連連點頭之外,孟玨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餘地了。

她眼巴巴輪流看向玻璃對麵的夏韻和裴川,無聲地懇求著兩人大發善心。

夏韻明白裴川此舉絕不是給她報仇那麽簡單,而是含有警告自己的意思,讓她注意和霍奕之間的距離。

她輕輕抱住裴川的手臂:“放了孟玨吧,留下來隻會惹麻煩。”

微微笑了下,夏韻輕描淡寫地補充道:“畢竟隻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