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夏韻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你是在報複我?為了沈可夢?還是因為其他?”夏韻反問,胸口還在激烈起伏著。

“這還重要嗎?”從夏韻身上離開,霍奕毫無留戀之意的收回自己的領帶,看了眼上麵似乎有幾點暗紅色的血痕,直接丟在地上。

夏韻悚然失色,能看出霍奕是真的動怒,他們認識這些年,還沒有幾次看到過霍奕真正發火的樣子。

難道是因為?仰頭看著霍奕的臉,夏韻終於看見他眼角殘存的淤青痕跡。

“我真的不知道!”楚楚可憐地抬起頭,夏韻抿著嘴唇。

明明是長發和衣衫都糾結顯得格外淩亂,兩條修長的腿緊緊蜷縮在一起,可是在她身上偏偏就是帶著破碎的美感。

“如果我真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但是千萬不要不理我。”

可憐巴巴地說著,夏韻再次抓住了霍奕的手臂。

雖然不免有點虛偽,可是霍奕臉上的線條還是肉眼可見地柔和下來。

“把手放開。”霍奕冷冷開口,夏韻知趣地趕緊鬆開了手,輕輕垂下頭。

冷冷哼了一聲,霍奕也不得不承認,麵對這樣妖媚迷人又楚楚可憐的尤物,男人有任何把持不住也是難免的。

“離裴川遠一點,你們不合適。”

驚訝地抬起頭,夏韻反問:“我們已經訂婚了,就像你和沈可夢一樣。”

“難道,你希望你的父親背著貪,汙犯的名聲直到永遠?讓你哥哥徹底沉淪腐爛在監獄裏?”

仿佛被重擊到了心房,夏韻有一瞬間簡直無法呼吸,喉嚨也明顯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你是說,我的爸爸和哥哥?他們被誣陷貪,汙的證據嗎?”

良久,夏韻才開口,聲音沉重發澀。

“裴川不是對你說過,夏家貪,汙的證據就在霍家人,就在我的手裏。”

霍奕點燃一支煙,淡淡的煙霧籠罩了他的臉,越發表情莫測。

胸口一緊,夏韻搖了搖頭,此時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裴川的事情。

“我隻是離不開你,從前是,現在也是。”夏韻再次拉住霍奕的手,輕輕搖晃著,眼裏滿滿都是無言的溫柔和祈求,清澈宛如水晶。

有短短幾秒鍾的恍神,霍奕似乎看到了幾年前的夏韻,那樣清純幹淨的笑容,明媚無瑕的臉龐,那是在進入煙雲會所之前的夏韻。

忽然一把甩開她的手,霍奕的聲音愈發冷硬:“不要自作多情,你對我從來都不重要。”

夏韻的聲音瞬間顫抖而破碎:“那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為了故意羞辱我嗎?”

抿唇勾起一抹冷笑,霍奕避開夏韻滿含著複雜情緒的目光:“別忘了,在我眼裏,你始終都隻是工具而已。”

將臉深深埋在膝蓋上,身子小小地縮成一團,隱約帶著嗚咽的聲音傳出來。

像是沒看見一樣,霍奕掉頭不顧,自顧自上樓去了。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夏韻才抬起臉來,神色毫無傷感,而是若有所思。

經過這次,霍奕對她的疑問應該是完全消除了,但是那些照片和視頻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啪嗒,一遝照片被丟在光滑如鏡的桌麵上。

“你好好看看。”裴兆冷著聲音開口,麵沉似水。

“不用看,我都知道,你竟然派人跟蹤夏韻!”裴川的臉因為憤怒扭曲,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跟蹤?你以為我會在意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裴兆也陡然提高了聲音。

“如果不是你想要拆散我們,之前我安排夏韻接近霍奕的事情本來沒人知道,怎麽會突然曝光?”

裴兆詫異的神情毫無掩飾:“你胡說八道什麽?難道你不是裴家的人?毀掉你的婚約就不會影響裴家的名聲?”

“難說。”裴川冷笑著,眼中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怨毒:“在你眼裏,所有人的利益都是服務裴家的存在,何況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所謂裴家少爺。”

“你!”裴兆猛地站起來,怒目而視著裴川,而他也不示弱,狠狠瞪了回去。

兩人就像是鬥架的公雞般彼此盯著對方,誰也不肯示弱。

最終,裴兆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這件事我不想解釋,但你要清楚,夏韻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而她想要的東西,你也不一定給得了。”

裴川平了平氣息,嘴角閃過一抹輕笑:“這件事不勞你操心,我和夏韻無論如何是不會分開的。”

似乎疲憊地閉上眼睛,裴兆坐回到椅子上,衝著裴川揮了揮手:“你走吧,你的事情我不會管,但你還是要想清楚,你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那就不勞動裴大少關心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夏韻坐在車裏,心情多少有點不安,自從那次在裴宅發生了不愉快之後,她就不再踏足裴家半步,裴川當然也不會勉強她。

但是這次裴兆公開到家裏來找人,裴川也不能不去。

“怎麽樣了?你哥哥沒有為難你吧?”

看見裴川臉色陰沉地推開車門,夏韻忍不住輕聲問道。

“沒什麽,真是一點小事情。”展開溫柔的笑臉,裴兆坐進車裏,神情間似乎瞬間轉變。

心底猛地一沉,夏韻還是附和地笑了笑:“那就好,我們回家嗎?”

為了尊重夏韻的關係,裴川沒有讓她搬進屬於自己的豪宅,畢竟和煙雲會所有關係密切,不利於她的名聲。

因此裴川隻是三天兩頭到夏韻的公寓走動走動,偶爾也會留宿。

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還是停留在最初的位置,除了親吻之外,沒有進一步動作。

“不用,我們今天去個地方。”裴川輕輕摟住夏韻,對司機說了個陌生的地址。

在裴川含著笑意的眼中,夏韻隱約看見了暗藏的殺意。

那是隻屬於雲煙會所老板裴川,那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才有的殺氣。

“嗯,我聽你的。”撐出平靜的笑容,夏韻動作輕柔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果不其然感受到了幾乎微不可查的顫抖。

裴兆到底對他說了什麽,難道那件事的幕後黑手真的就是裴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