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幾天,夏韻不得不稍作休息。
沒等嘴唇上傷口好徹底,她就回了劇組。
雖然裴川不很想讓她回去,但是夏韻不想違約賠錢。
她早就不是夏家的千金大小姐,知道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不能輕易放棄每一個機會。
裴川給了夏韻一張黑卡,卻被她放在抽屜的最底層。
夏韻不想用裴川的錢,倒也不是因為裴兆的關係,而是她也有自尊。
終於在劇組趕完所有戲份的夏韻鬆了口氣,通知王姐暫停工作安排後。
夏韻收拾了一大包東西,吃的穿得用的全都有,甚至還有用來解悶的小說。
婉言謝絕裴川的陪伴,夏韻獨自一人去了東郊監獄。
高牆之下,就連陽光都顯得蒼白無力。
夏韻坐在接見室的椅子上,試圖在臉上擺出最溫柔自然的笑容。
但是當夏霖出現在她麵前時,她精心維持的表情還是像碎裂開來。
年紀不到三十歲的夏霖已經顯得蒼老佝僂,彎腰駝背,頭頂本來茂盛的頭發隻有寸米長的蒼白色。
夏霖臉色蒼白虛弱,神情茫然拘謹,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兩手緊緊抓著衣服角。
“哥哥!”夏韻哽咽著站起來,伸手過去,卻隻接觸到冰冷的玻璃。
夏霖愣怔片刻,像是才從夢中清醒,臉上掛著一絲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阿韻,你來了。”
五年前夏家風度翩翩俊朗過人的大少爺,短短幾年間就變得判若兩人。
夏韻的心像是被割裂般疼痛,每一寸都在滴血。
許久不合外人接觸,夏霖呆呆坐著不發一言,任憑夏韻問他什麽也都隻是點頭搖頭,或者是說一兩個字的簡單答案。
這已經不是夏韻記憶中君子如竹,儒雅瀟灑的哥哥了。
夏韻將手裏的包裹遞過去,經過看守檢查後送到了夏霖的手裏。
夏霖臉上這才少見的有了喜色,他拆開熏雞的包裝,扯下一條雞腿就塞進嘴裏大吃大嚼起來。
眼淚滾滾而下,夏韻不得不低頭躲避著夏霖的臉龐。
夏霖就好像沒看見一樣,跟著又拿起香腸,直接用牙齒撕開了包裝。
嘴裏嘟囔著:“這裏的飯總是吃不飽,沒有肉,油水也少。”
管教看不過去嗎,輕輕咳嗽了一聲。
夏霖像是被嚇了一跳,趕緊丟開手裏的東西,規規矩矩坐直身體:“管教,我錯了。”
夏韻求助地看了眼管教,對方會意地看了看時間:“半小時,不能再長了。”
會見室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夏韻撲到玻璃上淚如泉湧,哽咽著呼喚:“哥哥,對不起,我還不起那筆錢!對不起!”
“這不怪你。”夏霖臉色灰白頹然。
數億的巨款,別說是夏韻一個女孩子了,就是賣掉整個夏家也還不清。
而現在家破人亡,父親跳樓身亡,而他這鋃鐺入獄。
無期徒刑,他這輩子八成是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看著哥哥失去神采蒼老的眼眸,夏韻的淚水再一次忍不住奪眶而出。
落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仿佛一道道亮晶晶的傷痕。
夏韻失魂落魄地走出高牆,太陽暖暖的,可她卻冷得像是掉進了冰窟窿。
深一腳,淺一腳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夏韻眼前發黑,雙腿也軟綿綿的。
她勉強抬起頭,麵前卻無聲無息停下一輛車子,赫然是霍奕的座駕。
車窗慢慢搖了下來,露出霍奕的熟悉的臉,還是那麽完美到無可挑剔。
“上車。”霍奕的語氣不容置疑。
夏韻搖了搖頭,掠開擋住眼睛的碎發:“我想一個人走走!”
霍奕定定地看著她,目光中流露出譏諷而憐憫的態度。
跟著,他推開了車門,幾步來到夏韻麵前,再一次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夏韻驚叫著閉上眼睛,她眼前發黑,暈暈乎乎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抱上了車。
但是霍奕隻是將她放在身畔座位上,就不再有進一步動作。
夏韻這才感覺兩腿酸痛,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到了什麽地方。
車裏的空氣難堪而壓抑。
良久,夏韻開口:“謝謝。”
霍奕麵色沉鬱擺了擺手,他始終沉默著,夏韻也不想說話。
就這樣沉默了一路。
夏韻突然發現她又被帶到了霍奕的別墅,紫樓。
夏韻看了眼依舊沉默的霍奕,對方已經替她拉開了車門。
沒有後退的餘地,夏韻整理好心情跟著下了車。
別墅裏的景物一切如舊,但是夏韻已經很久沒來,看著居然有點陌生。
再轉過頭來,霍奕竟然沒了蹤影,浴室的門打開一道縫,傳出來細微的水聲。
夏韻愣了片刻,選擇在沙發上坐下來。
半小時後,霍奕出現在夏韻麵前。
一身浴袍,頭發還沒來得及擦幹,還點綴著亮晶晶的水珠,敞開一線的胸春光若隱若現,向下甚至隱約可以看到結實的腹肌,修長筆直的雙腿肌肉飽滿發達,赤腳踩著拖鞋。
盡管很熟悉霍奕各種形態,夏韻還是忍不住被吸引,目光在他胸前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收回去。
“過來。”霍奕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命令道。
夏韻坐著沒動,卻舒展開了兩條誘人的長腿,神情中露出幾分挑,逗。
“霍總這是在用男色,**我嗎?”夏韻幽幽開口。
霍奕深深吸了口氣,他站起來步步逼近夏韻,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不喜歡廢話,你和裴川不合適,不要自找麻煩。”
霍奕語氣低沉,目光凝重。
“已經訂婚的霍總什麽時候喜歡管別人的閑事了?”
夏韻輕笑著搖頭:“你和我在一起,如果被沈小姐知道了怕不大好吧?她向來都體弱多病,這要是知道了萬一有個好歹,我隻是個小演員,可擔不起責任。”
夏韻說著,好像真的害怕一樣將手放在高聳的胸口輕輕拍了兩下。
這個**人心的妖孽!
霍奕麵色越發繃緊,卻在下一瞬間低頭吻上了夏韻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