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兆派人將夏韻送到繡城附近的鎮子上,這裏有裴家經營的一家度假山莊。

於是很輕易就給夏韻找了一個半山別墅,環境和氣氛都很好。

傭人們都對夏韻很客氣,也沒有嚴格限製她的行動。

但是在附近走了幾圈,夏韻就發現監控非常嚴格,幾乎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監視著的眼裏。

別說逃走,就是私下幹點什麽事情也無所遁形。

她幾次去問過看管的人裴川的情況,對方雖然禮貌卻緘口不答,任憑怎麽問都是一個態度,夏韻也隻好放棄。

好吃好喝好住,除了自由受限之外沒什麽不妥當。

夏韻索性選擇擺爛,理所當然地過上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私家病房。

裴兆剛推開門就聽到一聲驚呼:“大少小心!”

他毫不意外的一側頭,瓷碗幾乎擦著他的耳邊飛過,跟著在牆壁上粉身碎骨。

裏麵的殘湯剩水飛濺的到處都是,裴川病床邊的地板上也都是瓷器碎片和殘羹剩飯。

“都多大的人了!還鬧小孩子脾氣?”裴兆皺眉:“還不快收拾幹淨?”

“你把夏韻還給我!你把我的妻子還給我!”裴川的身體還很虛弱,加上這幾天情緒反複起伏,康複的速度也變慢了,情況看上去並不好。

“是她自己宣布離婚的。”裴兆語氣平淡地看著手下打掃病房中的殘局:“有一個企圖謀殺自己丈夫的好哥哥,你覺得她還有什麽資格在裴家立足?”

“但是這些明明都是你預先安排的!就連夏霖的槍你也讓人做了手腳對不對?一石二鳥,順水推舟,我沒想到你連自己都豁得出去!”裴川眼眶通紅,憤怒的火焰更是燒紅了他的臉龐。

“我可沒有這麽大的神通,夏家的名聲和基業就是毀在這個容易被人利用的笨蛋手裏,不過這樣一來正好也成全了我,夏韻這個女人太危險,我不能容許裴家留下這麽一個禍患。”

“禍患?那我就和這個禍患一起脫離裴家!大不了從此我就不姓裴!”

傷口還在陣陣疼痛,可裴川還是一手捂著胸口艱難地從**爬起來和裴兆對峙。

“就為了一個夏韻?你多年經營的煙雲會館不要了?你以為脫離裴家後你的仇家就能從此放過你?還是你以為夏韻那種貪慕虛榮嫌貧愛富的女人還能舍棄一切和你在一起?”

裴兆的語氣刻薄譏誚:“和你相處的時候,這個女人還腳踏兩條船,和霍奕不清不楚,眉來眼去!你是給她的美色迷了眼麽?竟然還想讓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嫁進裴家大門?”

“如果不是我們那位專門喜歡尋芳獵豔愛好各色美女的父親大人,恐怕也沒有現在的你我。”裴川嘴角勾起一個陰冷刻薄的微笑:“上梁不正下梁歪,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夠了!”裴兆狠狠一掌拍在床頭櫃上,頓時上麵所有的東西都稀裏嘩啦散落一地:“現在容不得你胡來!傷勢恢複之前你也休想離開這間病房半步!”

說著頭也不回轉身就走,裴川那些話等於連他的生母裴夫人也都罵了,裴兆就是涵養再好也氣的臉色發青。

可是礙於裴川是為了保護自己才中了槍,這股子怒火看著他受傷憔悴的樣子無論如何也發泄不出來。

手下在身後跟上幾步:“大少,這幾天他折騰的很凶,藥也不吃,飯也不吃,天天都喊著要見夏小姐,就連醫生護士都給轟出去了好幾次,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有什麽不行的?”裴兆猛然轉過臉,語氣中是鮮少出現的暴躁和惱怒:“你們都是廢物?他如果不吃飯就灌下去,再不行就改成營養針,營養液,捆起來輸液打針知道嗎?難道這些事情還用我親自下令?”

手下被裴兆猙獰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是是是!我們馬上照辦就是——”

“慢著!”裴兆終於從熱血從衝進頭腦的憤怒中冷靜下來:“剛才我說那些話,是我一時情急,你們要看好他,盡量讓他的身體恢複的快點。”

手下唯唯諾諾地點頭推了下去。

裴兆有些焦躁地揉了揉酸脹疼痛的鼻梁,夏韻這個女人看來是留不得了,本想這件事平息下來就送她出去,現在看來必須提前行動。

看著裴兆揚長而去,本來裴川有心追上去說什麽也要拚個魚死網破,可是身體實在撐不住,隻能看著他就這麽走了。

護工戰戰兢兢送來重新做好的午飯,裴川也沒心情繼續鬧下去,畢竟這些人都是無辜的,搞不好裴兆會讓他們全都丟了工作。

吃過飯裴川依靠在枕頭上打盹休息,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溫軟的唇瓣在臉頰上貼了一下。

他頓時清醒過來,脫口而出叫了一聲夏韻的名字。

麵前的女人自然不是夏韻,裝扮的格外嬌豔美麗的季欣瑜頗為委屈地看著他。

“裴川哥哥,人家好不容易過來看你,你怎麽還惦記著那個臭女人!她都已經宣布和你的婚約無效,啊!”

被一巴掌糊在臉上的季欣瑜頭發散亂目瞪口呆,她捂著半邊臉頰定定看著裴川,聲音都顫抖的厲害:“裴川哥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為你好,你為什麽打我!”

有些吃力地收回手,裴川毫不掩飾他的鄙夷和冷漠:“你有什麽資格來這裏?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麵子上我也不會收留你在身邊,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我好心收留的女孩子才是水性楊花的賤·人!”

季欣瑜臉色瞬間蒼白,大顆大顆的眼淚成串掉下來,眼裏滿是傷感和破碎的無助:“裴川哥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那個賤女人夏韻她配不上你!”

“你聽好了!”裴川毫不留情地捏住季欣瑜小巧的下頜,聲如寒冰般冷徹骨髓:“我這輩子既然犯了這個錯誤,就絕不會再犯第二次,也絕對不會再和你發生任何關係!”

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季欣瑜,裴川甚至看也沒看一眼滑落在地板上的淚流滿麵的她,自顧自轉身背對著牆壁:“讓她走!從今天起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