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夏韻帶著蛋糕和禮物去了醫院。
雖然醫生叮囑過按照病人的情況不需要太多禮物之類,她還是精心準備了不少崔雪麗喜歡的衣服玩偶等。
果然崔雪麗看見她很高興,抱著玩偶眼巴巴盯著夏韻。
“我什麽時候能出院啊?這裏太寂寞了。”
“很快,很快,隻要你聽醫生的話,把病治好。”
哄孩子一樣摟著崔雪麗瘦削的肩背,夏韻心裏沉甸甸的,臉上還是竭力擠出笑容。
“可是,他們不讓我吃糖。”崔雪麗拿過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苦著一張臉。
“我會和醫生說的,一天可以讓你吃,三顆。”
看著夏韻舉起的手指頭,崔雪麗小心翼翼地自己伸出食指加上去。
“再多一個,就一個,四顆?可以嗎?”
看著她鬢發間生出來的幾縷銀絲,夏韻隻覺得眼睛都被刺痛了,她停了片刻才答應。
“好,那就吃四個,我會對醫生說的。”
病房門口的護士們都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她們都很喜歡夏韻的為人,因此對崔雪麗也格外關照。
看見生日蛋糕的瞬間,崔雪麗興奮的紅了臉:“這是,我最喜歡的水果蛋糕?你爸爸之前每年生日都會給我定製的。”
夏韻慢慢地點了點頭,她的手悄悄握緊。
自從爸爸過世,每次崔雪麗提到他就會發作,瘋狂地砸東西辱罵甚至想要殺死她。
而現在,崔雪麗似乎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仿佛陷入回憶當中,她臉上出現了少女的嬌羞:“你爸爸這個人平時古板的很,對於什麽風花雪月,甜言蜜語什麽的一竅不通,就連過生日都隻給我煮了一碗麵。我那個生氣啊,當時你哥哥還小,你爸爸事業還沒走上正軌,我就抱著你哥哥去蛋糕店給自己定製了一個水果蛋糕,結果你哥那個小饞鬼,一個人就吃了大半個。”
“哥哥小時候最喜歡吃蛋糕,我生日蛋糕他也非要分一半。”
夏韻說著看了眼悄悄出現在崔雪麗身後的醫生。
大夫給夏韻做了順其自然的的手勢,她明了地點了點頭。
崔雪麗全然沒發覺,還是繼續說下去:“後來這件事被你爸爸知道了,那個蛋糕很貴啊!我以為他會發脾氣,和我吵架!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對我道歉,說以後每個生日都會給我買蛋糕,還要把這件事記在日記上——”
“媽,爸爸還有日記嗎?我怎麽從來不知道?”夏韻裝著漫不經心問道。
“記,起先記在本子上,後來還記在電腦裏,說是要好好回憶。”崔雪麗說著笑了笑,注意力又被美味的蛋糕吸引了。
夏韻給她切了蛋糕,又把預先準備好的點心拿去分給醫生和護士。
日記這件事卻提醒了她,當初法院的人來家裏搜查過,爸爸的書房被翻了個底朝天。
很多資料都被拿走,雖然無關案件的東西後來也被歸還,可是她卻從來沒找到過和日記相關的任何東西。
從醫院出來,夏韻直接打車回老宅子。
之前為了安撫崔雪麗的情緒,也為了避開債主仇人,她們連夜從老宅搬了出去。
後來家人天各一方,夏韻就更沒心情回到老宅那樣滿是回憶的地方。
現在老房子空置很久了,房間裏灰塵遍布,窗戶也都被厚實的窗簾遮擋著。
摸索著夏韻打開了壁燈,隨著熟悉的景物和記憶一起湧入腦海。
眼眶又酸又熱,剛才在醫院強忍住的淚水瞬間崩潰。
夏韻癱倒在地上無聲地啜泣著,眼淚好像永遠都流不完。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鈴音的響起顯得格外突兀。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夏小姐,你在和仇人風,流快活,令尊在地下的亡靈不知道還能不能安寧?”
“你是誰?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夏韻警覺。
“好心人,你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舍不得讓你一輩子被仇人蒙蔽。”
男人陰陽怪氣的語調讓夏韻很不舒服。
“那我該怎麽做?”夏韻想了想反問。
“這個,其實令尊的日記裏應該已經有了準確的答案,,不過有些人可是很怕這本日記出現在世界上。”
呼吸有片刻的停滯,夏韻後背上被一陣寒氣貫穿。
爸爸的日記,就連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難道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她?
夏韻急忙爬了起來,跑到窗前掀起簾幕一條縫隙,四下觀察著。
慘白色路燈下,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但是她還是不放心。
“別看了,你找不到我。”男人的聲音如同魔音入耳:“但是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夏小姐,這世界上隻有我才能幫助你和你的家人沉冤得雪。”
“我憑什麽相信你?如果沒說錯,上次想要把我置於死地的人就是你吧?”
極力穩定情緒,夏韻繼續追問著:“你的幕後指使者是誰?隻怕想要殺死我才是真的吧?”
電話那邊一片沉默,跟著就發出了嘟嘟的盲音。
怔怔地看著變黑的手機屏幕,夏韻半天說不出話。
在爸爸的書房裏反複尋找了三個小時後,精疲力竭的夏韻隻能暫時放棄。
總感覺這附近似乎有人在監視著自己,夏韻急忙收拾了東西離開老宅。
出租車上,她起初沒有在意,可是漸漸感覺不對。
後麵幾十米開外的地方,一輛黑色轎車始終都不遠不及地跟隨著。
轎車車窗玻璃也是黑色的,看不清裏麵到底是什麽人。
“師傅,您能幫我個忙嗎?”夏韻懇切地說:“有個網友他一直都騷擾跟蹤我,我們能不能在附近多繞幾個圈?多出來的車費我加倍給您,隻要等到我男朋友來了就好了。”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一看夏韻是個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說話更是妥當有禮貌。
二話不說痛快地答應下來,開著車就在附近兜圈,而夏韻也很快通知了裴川過來接他,然後把定位發過去。
半小時後,看見裴川的瑪莎拉蒂轎車出現在不遠處的路口。
那輛黑色轎車這才從他們車側緩緩經過,像是示威般徐徐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