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萬?夏韻怔怔地看著哥哥消瘦蠟黃的側臉,哥哥過去從來沒有那些惡習。
就連煙酒都不沾染,爸爸還開玩笑說哥哥將來會變成清教徒。
可是他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我不用你管,你算是什麽東西!”
似乎是認出了裴川,夏霖的眼中頓時滿都是怒火。
“趁人之危,欺騙我妹妹進煙雲會所!,現在又假惺惺充好人對她騙婚!你還有什麽臉來指責我!”
夏霖反手去抓裴川的衣服,被裴川萬分嫌棄地推到一旁。
“哥哥!”夏韻擔心他身體虛弱,還是過去扶了一把。
“你也滾!”像趕蒼蠅一樣揮開夏韻的攙扶,夏霖毫不掩飾鄙夷:“賣身給仇人的賤,貨!你不是我妹妹!現在馬上從我麵前消失!”
眼淚滾滾而下,夏韻拚命搖頭:“不是的,哥哥!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不可理喻。”裴川冷冷看著還在破口大罵的夏霖,轉身吩咐保鏢:“馬上把他帶走,送回醫院。”
“裴少,不是我們不給您麵子,但是這位先生還欠我們賭場六百萬呢。”
懾於裴川的名聲,賭場經理不敢阻止,站在那裏卻也是一臉皮笑肉不笑。
取出支票本,裴川很快簽了字丟給經理。
“我不走!姓裴的,你當你是誰!憑什麽管我!”夏霖不服不忿,還在那裏大喊大叫。
不管夏韻怎麽苦苦勸說,他就是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沉著臉上來,一巴掌重重打擊在夏霖的後頸,他頓時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哥!”夏韻急忙抱住了他突然軟倒下去的身體。
“他沒事的,隻是睡一覺。”
裴川製止了夏韻進一步的動作,看向夏韻的目光中滿是憐憫和惋惜。
緩緩鬆開手,夏韻看著哥哥被兩個保鏢直接抬走,忍不住伏在裴川的肩頭低聲啜泣著。
一路上,夏霖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盡管夏韻時不時擔心地觸摸他的臉頰和額頭,可他卻一動不動。
“裴川,我哥哥怎麽了,我看他的樣子有點不對頭!”
焦急地看向裴川,夏韻越發擔心起來。
“我看看。”似乎也感覺不妙,裴川翻了翻男人的眼皮,跟著握住脈搏停了好一會兒。
“怎麽樣?”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夏韻不安地盯著裴川。
“司機,快點,半小時內最好到醫院。”裴川說完後像是生怕夏韻會害怕,急忙握住了她的手。
“沒事的,不過讓醫生檢查下會放心。”
看著裴川突然嚴峻起來的臉色,夏韻壓住心頭的不安和痛楚,勉強點了點頭。
在醫院裏,看著夏霖被醫生護士推去檢查,夏韻這才感覺手掌痛得鑽心。
低頭一看,一塊巨大的烏青痕跡幾乎貫穿了整個掌心。
她正想把手藏起來,卻被眼尖的裴川看見了。
“是不是剛才在賭場磕到了?”裴川抓過她的手,眉頭馬上蹙了起來。
“不過就是小磕碰,沒什麽問題的。”夏韻不想小題大做,她現在還是更關心夏霖的狀況。
裴川知道她現在心思全不在這裏,也就不再勉強,而是讓人找護士要來一瓶藥油。
親自動手給她擦在手上,剛擦了沒幾下,醫生從急診室出來,夏韻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病人現在情況還算平穩,但是他被人注射過一些精神藥物,可能會有成癮性。”
醫生的用詞雖然委婉,夏韻還是從裏麵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醫生,我哥哥他身體不會有事吧?”祈求地看著醫生,夏韻希望對方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這,我們會盡量讓病人情況保持平穩的。”
大夫明顯有些為難,卻還是對夏韻做出了肯定的答複。
不顧裴川的反對,夏韻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去病房看了夏霖。
身體被包裹在棉被裏的夏霖睡得很沉,手臂還放在外麵輸液。
在他身邊坐下,夏韻悄悄握住哥哥的手,雖然被夏霖怨恨指責,可是夏韻心裏並沒有因此埋怨過他。
在她心裏,從小到大,哥哥都是心疼她,理解她的,即便是時過境遷,夏韻也不會因此就責怪他。
“裴兆?是裴兆在幕後主使?你想要多少錢才拿出證據?”
含糊的聲音驚動了夏韻,她急忙低頭去看。
哥哥的眼睛緊閉著,可是更多含糊的咕噥聲從他嘴裏發出來。
“姓裴的全家都不是東西!你絕對不能和裴川結婚!”
忽如其來的一嗓子之後,夏霖重新陷入昏睡當中,全程都沒有徹底清醒過。
“你信他說的話嗎?”聲音從身後傳來,夏韻急忙回頭,這才看到身後的裴川。
不知道他是不是聽見了所有的話,但是夏韻也能看出,他臉色凝重。
“我不是很清楚。”夏韻老老實實回答:“當時出事時候我還在學校裏,等我回到家,所有人都告訴我,是爸爸和哥哥犯了罪,爸爸是主犯,為了不牽連哥哥跳樓自殺。跟著媽媽就變成了那個樣子,到現在為止,我都不敢也不能在麵前提起爸爸。”
這些情況,裴川都很清楚,可是聽夏韻親自講出來。
他還是能深深地感受到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所麵對的絕望和無助。
“所以你主動提出和霍奕分手,難道是為了怕牽連他?”
“是的。”夏韻臉色微變,卻還是點了點頭:“不過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我知道我和霍奕恐怕已經沒有未來了。”
聯想到夏韻對於沈可夢的厭惡,聰明如裴川很快想到了是她借機製造誤會才拆散了這對情侶。
想到現在的沈可夢居然還厚顏無恥想要夏韻捐獻骨髓,裴川心頭就是一陣厭惡。
“不要緊,你還有我,有些事情我們遲早都會查清楚。”
裴川語氣堅定,看向夏韻的眼眸中沒有一絲隱晦和不安,心頭那一點小小的疑雲隨之消散了。夏韻放心地擁抱了裴川,但她也同時做了另一個決定。
“廢物!連毀容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有臉和我要錢?做夢!”
沈母惡狠狠地掛斷了手機。
沈可夢焦躁地看著她:“媽,霍奕是不是已經懷疑我了?我總感覺他最近幾天有點怪怪的。”
“懷疑又怎樣?那幾個人已經被我遠遠打發出去了,就算他神通廣大能追到,也牽連不到我這裏!你要記住!你才是霍奕的未婚妻,那些敢當三的,通通都該死!”
沈母的話讓沈可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