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給錢啊!”司機一臉不耐煩地瞪著她。

夏韻手忙腳亂地去摸衣袋,卻發現她連手機都沒拿出來。

“怎麽著,想賴賬哈?”司機頓時臉色黑如鍋底:“你這樣子,該不會是欠費從醫院逃跑的吧?”

“對不起,實在是我有急事忘了拿手機。”夏韻尷尬到手足無措。

幸虧夏霖的主治醫師到門口來接她,這才給她解了圍。

“他是今天下午突然不見的,這幾天病人都很配合治療,身體也有不小的好轉。”

醫生將夏韻帶到辦公室,還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他有沒有說過什麽?或者接觸過什麽人?”夏韻著急地問。

“沒有。”醫生肯定地回答:“平時他這裏都沒有什麽人看望,除了你之外,病人也不喜歡和其他人交談。”

夏韻心裏陣陣酸楚絞痛,從前哥哥交遊廣闊,走到哪裏都是備受歡迎。

而現在已經成了無人問津的囚犯,被遺忘在醫院的角落裏。

“對了,有個護士今天看見他和陌生人交談過,我把她給你叫來。”

不一會兒大夫領著一個年輕護士來見夏韻。

“病人是和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了一些話,跟著就是午飯時間,他也沒有什麽異樣的地方,但是下午人就不見了。”

所有線索匯集在一起,夏韻還是茫然找不到頭緒。

剛想找其他人問問,裴川已經從辦公室外麵衝了進來。

“我接到了王迪的電話,你是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能不管不顧的?”

裴川神色間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嚴厲。

“我哥哥他突然不見了!”看見裴川,夏韻心裏沒來由地鬆了口氣,說話卻帶上了哭腔。

“他是個成年人了,應該知道這麽做意味著什麽。”

對於夏霖,裴川其實頭痛更大於好感,他總感覺這裏麵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看了眼夏韻腳下的病房拖鞋,她一路跑出來,連鞋都來不及換,手機甚至都沒有拿,心裏就越發不是滋味。

“我帶你去找。”裴川說著,不等夏韻反對就將她公主抱起來。

緊緊抱著裴川的脖子,夏韻這才發現臉頰都是濕漉漉的,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了滿臉。

車裏,裴川拿過盒子,打開,裏麵居然是一雙平底鞋。

下意識將雙腳往後縮了縮,夏韻微微紅了臉:“我自己來吧。”

不容抗拒,裴川彎下腰抓住了她的腳,夏韻的腳小巧白嫩,穿著肉色的絲,襪,看去雙腳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美玉,握在手心裏讓人有種異樣的感覺。

“我還是自己穿吧。”空氣中異樣的氛圍讓夏韻越發尷尬,但是裴川握緊了她的腳,跟著動作很快地為他穿好了鞋子。

“我們這是去哪裏?”夏韻看著窗外景物越來越少熟悉,急忙問道。

“當然是先回醫院,放心,我們回去辦理出院手續,你哥哥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我不想回去。”眉頭緊鎖,夏韻緊緊抓住裴川:“我得感覺很不好,裴川,你信我,我總覺得哥哥,他可能出事了。”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裴川盯著夏韻的眼睛。

對此夏韻沒有回避,而是坦然地看著他。

“我隻是有種感覺,,但是哥哥不願意告訴我,他認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背叛了夏家,也背叛了爸爸。”

夏韻輕聲說,眼眶就有些發紅,神情間顯得格外脆弱無助。

涉及到裴家,裴川也承認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也更能夠體會到夏韻此刻的心情,隻能將她更緊地擁在懷裏。

最後還是按照裴川的意見先回去辦理了出院手續,之後裴川將她送回家。

整整一夜,夏韻幾乎沒有睡覺,眼睛熬得發紅,裴川怎麽勸她也不聽,好容易哄得睡著了,聽見一點點響動就會驚醒過來。

“是不是有消息了!我哥哥他怎麽樣了,出了什麽事?”

夏韻一臉焦急和期待,裴川是在不忍心打擊她的心情,但也不能不告訴她。

“沒有,還沒有人找到他,應該不會有事的。”

幾次三番,看著裴川同樣因為缺少睡眠造成的黑眼圈,夏韻心裏也有些歉疚,隻能勉強聽了裴川的話躺在**休息。

但是她根本就睡不著,為了讓裴川放心,她還是裝出呼吸均勻的樣子閉上眼睛。

後來夏韻聽見裴川在她身側躺了下來,輕輕摟住她的腰,跟著發出了低沉的歎息聲。

下意識屏住呼吸,夏韻的身體有點僵硬,但是裴川根本沒有下一步動作,而他也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一直等到早上起床。

“裴少!有消息了!”保鏢幾乎是衝進來給裴川報信。

但是看見夏韻的時候,保鏢的臉色就有些怪異。

來不及注意這些,夏韻隻想著快找到哥哥,如果哥哥也出事了,她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才能活下去。

等到達目的地,夏韻才恍然明白保鏢神色奇怪的原因。

這是一家地下賭場,熙熙攘攘,烏煙瘴氣,到處都是神色貪婪的男女顧客。

甚至還有輸光了全部身家,被工作人員直接拖走的,嘴裏還不斷發出聲嘶力竭的嚎叫。

一隊保鏢開路,將夏韻拽在身後,裴川保護著她走進地下三層。

這裏頹廢糜爛的氣息,更加鮮明,空氣中還有異樣的味道彌漫。

“就在三號房間。”保鏢說著親自帶路將夏韻和裴川領了過去。

房間裏煙霧彌漫,夏韻一眼就看見了夏霖,他就坐在賭台前,麵前的籌碼已經不剩幾個。

眼圈烏黑,臉色白裏泛青,雙手還在神經質的顫抖著。

“哥!你怎麽會在這裏?”夏韻急忙跑過去,拉住夏霖的胳膊搖晃著。

“你來幹什麽?”像是壓根沒認出來自己的親妹妹,夏霖動作粗暴地一把將她推開。

夏韻身子一歪,詫異地看著沉溺在賭博中的哥哥。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性,甚至悲觀地以為哥哥已經死了,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裏賭博。

“夏霖!你在幹什麽!小韻一晚上沒睡好就是擔心你出事!你倒好,居然在這裏輸了六百萬!”

裴川上前狠狠揪住夏霖的衣領,毫不留情地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