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皇後小產

“狗奴才,叫什麽叫!還嫌不夠衝撞皇後的麽?”

玉暖也顧不得她的手心,踉蹌朝舒齡走去,想看看她如何了。卻被錢嬤嬤粗壯的手一把推倒在地上。

紫鳶急忙將玉暖抓住,這才站穩了身子。

“皇後娘娘就不勞煩鄭常在了。”錢嬤嬤瞧得出滿是火氣,也顧不得尊卑,冷聲嗬斥道。

隻見皇後眉頭緊皺,看著好似很痛苦的樣子。玉暖也是滿心的擔心,若皇後出個意外,都是自己的錯。

紫鳶拉著玉暖,皺眉一言不發。但是那雙尖利的眸子還是死死地盯著皇後。

總是覺得有些對方不對勁,可紫鳶就是說不出來。

宮女七手八腳地攙扶著皇後走了,玉暖看著地上一片血跡,心裏緊張不已,牙關死死地咬著。

“主子,奴婢覺得皇後好像不是懷孕了。”紫鳶用不確定的語氣輕輕地說了一句。

玉暖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

“就在剛才,皇後倒在奴婢的身上,肚子也自然貼著,可那肚子怎麽那麽軟,好似不是懷孕,倒是棉花枕頭之類的。估計皇後是要利用這個機會,讓主子被黑鍋。”紫鳶急忙抓著玉暖的手臂,語氣緊張。

“奴婢立刻去龍辰殿去皇上,主子您先回去,奴婢將這事情告訴皇上去。”

玉暖急忙點頭,心情複雜了起來。

皇後並未懷孕,那麽假裝懷孕是為了什麽?就不怕被皇上識破麽?一國公主,不但是給皇室蒙羞,還是給木梁蒙羞。

玉暖心情複雜,手掌心的玫瑰刺還在肉裏死死地鑽著。疼得已經都沒有多少感覺了。

走了不多遠,就覺得有一雙眸子在看著自己,一轉身就看到了趙吟站在不遠處。

“你來做什麽?”玉暖壓低了聲音,皺眉問。

趙吟臉上神色看不出表情,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有些別扭地溫柔將她的手牽起來,看著她掌心的刺,眉頭已經死死地擰在一起了。

“會疼,忍著點。”話音才落下,一根刺就從她的掌心被拔了出來。

疼,真疼。她倒吸一口氣,眼淚都要出來了。

“忍忍。”趙吟又說了一句,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很快,七八根玫瑰刺就被拔出來了。好似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細心地灑在了她的手掌心。

“你怎麽有這東西?”玉暖皺眉,語氣裏帶著一些小委屈,輕聲問。

“我刀尖上討生活,隨身帶著是自然。一直用不上,沒想到今個給你用上了。這幾日不要碰水,過幾日就好了。”

“噢。”聲音落下的時候,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下來了。

“怎麽了?”他輕聲問,也不敢責罵什麽。否則哭的就更厲害了。

玉暖吸吸鼻子,和小孩子一般。“我從未去招惹她,為什麽偏偏要找上來?”

“不是你的錯。”趙吟皺眉,最是見不得她這樣。大手一揮,將她摟在懷裏。

她抓著趙吟衣衫,輕靠了一會兒。等她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淚水了。“我要回去了,過一會兒恐怕有大麻煩。”

“恩。”他也不挽留,應了一聲。

“你小心點,不要被人抓住了。”玉暖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就轉身走了。

趙吟忽然唇邊揚起了一抹傾世笑容,猛然開口道:“以後不要那麽善良,宮裏的女人沒有簡單的。”

“知道了,囉嗦!”玉暖忽然笑了下,急匆匆走了。趙吟也一閃不見了,好似從未有人出現過。

果不其然,玉暖才到榮喜宮門口,芸嬤嬤就急匆匆地走上前道:“皇上讓您快到雍寧宮去。”

“嬤嬤你聽說什麽了?”玉暖冷靜下來問。

“說是皇後腹中的孩子沒了。”芸嬤嬤憂心忡忡地回道,“您還是快些過去吧,傳話來的宋慶說皇上大發雷霆。”

大發雷霆?玉暖心裏一沉,若皇上信了皇後的一麵之詞,那麽要如何對自己呢?這樣猜度也沒什麽用,玉暖對芸嬤嬤道:“沁兒回來,讓她早點休息,就說我去龍辰殿了。”

“是。”芸嬤嬤答應道。

玉暖輕聲安撫了一下芸嬤嬤就帶著明竹去雍寧宮了。

路上心情忐忑,到了雍寧宮門前反倒是冷靜下來了。

一路被宋慶帶著,到了雍寧宮大殿偏旁的寢宮內。還未進去,就聽到裏麵不斷有人忙碌進出。時不時傳來藍逸瑾低沉的吼叫。

“都是幹什麽吃的,給朕進去再看看,孩子必須保住!”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敢進去了。幸好是宋慶在一邊說:“您進去罷,皇上心裏自然有數。”

玉暖忽然苦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麽,堅定地舉步進去了。

她一腳踩進去屋內,房間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許多人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她什麽都不在乎,不在乎別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卻在藍逸瑾的眸子裏看到了失望,看到了無盡的冷漠。

屋內人都自覺地退到一邊去了,億方經過玉暖的時候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似乎是在哀歎什麽。

等四周沒什麽聲音的時候,藍逸瑾一步步地走到了玉暖的身邊,眼神還是那麽的陌生。

“你是不是故意的?”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問。

他的心也在掙紮,掙紮著到底哪個人才是她。迷霧之中,撲朔迷離。

“不是。”玉暖也梗著脖子,堅定地對上了他的眼睛說。

藍逸瑾捏著拳頭,“難倒你的意思是皇後自己摔倒了,不要這孩子了?”

“我不知道,皇上為何一口咬定是我?”玉暖問,語氣堅定,絲毫不退讓,更是沒有絲毫的軟弱。

她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子。

“隻有你,難倒你有其他證人?”

說到證人,玉暖忽然想到了紫鳶,紫鳶在哪裏?不是去告訴藍逸瑾真相了麽?為何她不在這裏?

“紫鳶呢?”玉暖問。

藍逸瑾冷嗤了一聲,“這時候找紫鳶?她是你身邊的人,你問朕是作何?”

“紫鳶不是去告訴您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了麽?”玉暖凝眉,一種被陰謀籠罩的感覺死死地將她箍住,不得逃脫。

“朕沒看到紫鳶,倒是經過花園的時候看到一灘血。虎毒不食子,皇後犯不著為了你將腹中的孩子犧牲了。”藍逸瑾的語氣愈發的冷,將玉暖的心都凍的發顫。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誤會自己了。每一次都沒什麽好結果。看到他那般篤定的神色,她忽然就不想去爭辯了。

“是我,是我將皇後推倒了。”玉暖低下頭,承認道。

她爭辯,他聽不進去。她若這般承認了,他的心就好似被什麽挖空了一樣。

“朕,以為你變了。可到了如今,朕發現你一點都沒變。”他咬著牙,狠狠地說。

玉暖霍地抬頭對著他,“那皇上以為我改變成什麽樣呢?”

“你……!”藍逸瑾忽然語塞,怒氣從心底湧出來。

揚起手,就要朝她的臉扇下去,玉暖閉著眼睛,將臉頰送了過去。他的手忽然就落不下去了,恨恨地放下手。冷聲道:“來人,鄭氏刻意迫害皇後,皇子。禁足榮喜宮。”

有個小太監聞言要上前去,卻被宋慶頂替了過去。走到玉暖的身後,小聲恭敬地道:“走吧。”

玉暖看了一眼藍逸瑾,他已經轉過臉去不說話了。

心也冷到了極點,轉身沒有絲毫留戀地跟在了宋慶的身後出去了。

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宋慶也小心翼翼不敢說什麽,“奴才相信主子。”

玉暖被忽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你說什麽?”

宋慶稍微頓了頓,“皇上是關心則亂,常在有所不知,皇後渾身是血。畢竟是三年的夫妻,皇上的心裏畢竟是有惻隱之心的。”

宋慶的模樣也有些為難,可這神色在玉暖看來是格外的諷刺。她的枕邊之人不相信自己,他身邊的人卻說相信自己。

“公公的心意,我知道了。這事情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麵。所以我著急。”玉暖冷冷地回答。

這話將宋慶堵得再也不說話了,但心裏還是不由地歎息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玉暖忽然想起什麽了,急忙問:“你一直在皇上身邊,可曾看到紫鳶?”

“不曾見過。怎麽了?”宋慶問。

“我與皇後撞在一起,紫鳶將皇後護著沒有摔到地上,紫鳶猜測皇後假孕,說是去找皇上,可一走就沒回來。”

“還有這樣的事情?”宋慶皺眉,緩了一會兒道:“我會去找找紫鳶,您不要著急,暫且在榮喜宮。”

“恩,有你我也放心多了。”玉暖擠出了一個笑容,臉色瞧著憔悴而蒼白。

宋慶點點頭,繼續跟在了她的身後。一直到了榮喜宮門口,正好看到藍沁和回安回來。玉暖低聲急促地說:“這事不要讓公主知道。”

宋慶答了一聲就恭敬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藍沁今日玩的開心,遠遠看到玉暖就招手。外麵早就暗下來了,藍沁站在門口的燈籠下,一張小臉在發光。也稍稍撫慰了玉暖沉鬱的心情。

有什麽大不了,他畢竟還是偏向自己了。否則害皇後,早就被關在天牢了。不過無論如何想,都好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