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爭寵風波

“太後!算算日子,皇上半年都沒有來我宮裏了,也沒去妹妹們的宮裏,一直都在榮喜宮玉嬪妹妹那裏……”熹妃拿著繡帕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看不出真假的淚水。

“哭什麽哭!難不成你讓哀家把皇上綁到你們宮裏去?既然皇上一直去玉嬪那裏。你們就動動腦子,讓皇上去你們宮裏不就成了。”太後自小偏愛玉暖,如今這事情自然也是偏愛著。熹妃來說肯定是要碰釘子。

這話將熹妃堵住了,哭也不敢哭,話也不知說什麽。隻能在一邊拿著帕子不停地抹眼淚。

“太後……”忽然坐在最末尾的傳來一個細弱的聲音,戰戰兢兢,卻還是在寂靜的殿內響起了。

太後放下茶盅,鳳眸冷冷地看了一圈,最後落在一個穿著粉綠色羅裙的少女身上,看著不是很麵熟,想是新晉的吧。

“你有話說?”太後語氣溫和,笑問。

“是!奴婢有話說!”蕪荷女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朝著太後磕頭。

“你要說什麽?”

“說熹妃娘娘未說完的話。”語氣稍稍平和了一下,沒有之前那麽顫抖驚怕了。反而多了幾分鎮定。

“哦?是個有魄力的丫頭,來說說你的意思。”太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著地上跪著的嬌弱的少女。

“皇上如今專寵玉嬪娘娘,有違雨露均在的祖製,也不利於皇嗣傳承。皇上如今二十有七,隻有兩個皇子兩個公主。所以奴婢鬥膽請太後出麵,讓皇上雨露均在!”那蕪荷女一口氣說完,便將頭深深地埋在了地上。再也不敢抬起來了。

大殿內是死一樣的寂靜,別說是熹妃,就連一同來的安常在,容荷女都嚇得捂住了嘴。太後麵色絲毫未變,看不出情緒,也不知是喜是怒。

“大膽!”忽然,太後將手邊的茶盅一掃落在地上。一聲瓷器碎裂的響聲,前來讓太後主持公道的人都紛紛跪在地上,暗自後悔著。

雖心裏個個都希望得到盛寵,可若是惹了太後不開心,真是雞飛蛋打,得不償失。

“太後息怒啊!”熹妃喊道。

太後也不理睬熹妃,反而是站起來,由李嬤嬤扶著走下來。繞過其他人走到了最後,站在了蕪荷女的身邊,“抬頭。”

蕪鶯抬起頭,倉皇地看了一眼太後,又急忙低下頭去。

“你說這話就不怕哀家把你趕出去?”

“奴婢還未進宮的時候,家父就說太後是極其睿智斷是非人,雖寵幸妃子是皇上的自由,但我們也是皇上的女人,若是專寵,便是對眾人的不公。若我說了這話,被您趕走,奴婢也是心安的。”

“那皇上若是專寵你一人,你還會說這話麽?”

“皇上的女人,哪有不想被專寵的。可自奴婢進宮的第一天開始,便知道皇上不僅是一個人的皇上,還是天下人的皇上。若奴婢被專寵,自然會規勸皇上去其他姐妹宮裏去。”蕪荷女雖然還是俯首跪著,但話語之沒有絲毫的卑微。

“你這丫頭倒是像哀家一個故人。都起來,晚些時候哀家會與皇上說此事。”太後話鋒一轉,然後語氣帶笑道。

眾人這才有驚無險地起來,熹妃心裏也是一喜,沒想到因禍得福了。可笑容還沒有綻放出來,太後便冷冷地說道:“熹妃,日後這種事情好好說就成了,哭哭鬧鬧成何體統!”

“臣妾知錯,太後恕罪!”話畢又跪在了地上。

“好了,起來吧。你們都散了去,晚上再看吧。”

“是!”

等大殿內的人都散了,太後問了問李嬤嬤:“皇上為何一直專寵玉暖?”

“這個奴才不知,可看得出皇上對玉嬪很上心。南巡路上,還未玉嬪受了傷……不過這些都是奴才聽來的。”

“什麽!受了傷?這事情我怎麽不知道,為何也沒人說!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你快去把皇上給我找來,我有話說。”太後被隱瞞,心裏很不是滋味。再細細一想,皇上竟然為了玉暖受了傷,他的身子可不僅僅是他自己的,若是出了三長兩短可是關係江山社稷的大事!

太後不由地握緊了拳頭,若是這事情嚴重。她真的是有必要找玉暖去說說話。獨寵都不說了,一旦危及到皇上安危,就斷然不行!

藍逸瑾下了朝,在龍辰殿看看奏折,有些疲累,打算去榮喜宮睡一覺。下午再處理政務,可還未坐上鑾駕,就看到太後身邊的太監宋雨了。

“皇上萬安!太後說有要事與皇上說,請您移駕朝鳳殿。”

“什麽事情?”藍逸瑾直覺不會是什麽好事,便問了句。宋雨說不知。

等到了朝鳳殿,藍逸瑾一進去就發現坐在上位太後臉色不好,一旁還站著溫太醫,有些倉皇地低下頭。

“皇上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哀家。”太後也不拐彎,直接問。

“噢?朕怎麽會瞞著母後,想必是有什麽誤會。”藍逸瑾臉上笑容盈盈,便坐在下首的位置。

“你受傷這麽大的事情,都沒有說一聲。難倒皇上不知道自己身係天下安危麽?”說完便示意溫太醫去看看。

藍逸瑾隻是笑,將手腕遞給了溫太醫。

“皇上……!”溫太醫低聲喊道,這傷口看來很大,以至於修養了這麽長的時間,藍逸瑾的脈相還是有些亂,氣血都虧損。

“溫太醫,你與哀家說,到底如何?”

“皇上早前確實受傷了,隻是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再喝藥調養一下便痊愈了。”

“受傷在哪裏?”太後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就是肩膀上,母後真的沒有必要如此。”藍逸瑾雖然還在好好說,可語氣臉色已經有些不善了。”””””,”””””””

“來人,上屏風,哀家今天必然要看個究竟!”太後的性子執拗起來,什麽度無法阻攔。藍逸瑾的心裏微微有些厭煩,可忤逆太後的事情……還是不要了,否則之後還會有麽麻煩。

藍逸瑾脫下衣服,露出了肩膀。之前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頭都露出來了。過了兩月,如今看起來隻有猙獰的疤痕和新生的嫩肉。

太後看了一眼,忽然有些站不穩。險險地扶著椅子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居然……居然……”兩個居然出口,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溫太醫,你下去吧。”

溫太醫走了以後,大殿內一個人都沒有。

“這些日子皇上先宿在曹妃那吧,曹妃是個心細人。由她照看著,哀家放心。”

“玉暖會照看,母後就不必多心了。”

“玉暖害你成這樣,你還讓她照顧!最不該讓她照顧,今晚你必須到曹妃宮裏去!”太後拍案而起,語氣狠戾。

“母後!您不是一直疼愛玉暖麽?這是怎麽了?”藍逸瑾皺眉問。

“哀家疼愛誰,但也是有限度的,她越線了。若皇上再如此寵愛她,獨寵,哀家的疼愛隨時能收回,尤其是她害你這一身的傷,哀家就恨不得廢了她!若是皇上有什麽意外,哀家必然讓她陪葬!”太後的語氣狠絕,好像死變了一個人一樣,讓藍逸瑾的心微微發寒。

“你讓人跟蹤我?是宋慶?”

“哀家都是為了你好。”太後疲憊地說。

“太後您對我太好了!”藍逸瑾唇邊笑意諷刺,甩袖走遠了。

太後看著他走遠了,心裏發酸。這孩子自小就不喜歡與自己親近,如今也是……怎麽就看不出自己的苦心呢/?不過沒事。日後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藍逸瑾自回到龍辰殿處理政務,便一句話都沒說。就連玉暖派來的人問皇上晚些時候吃什麽,都不理不睬,瓏莞隻能悻悻地走了。宋慶更不用說,無論對他說什麽話,藍逸瑾一概不理睬。好像他不存在一樣。

一直到夜色漸漸深了,宋慶又不厭其煩地過來問:“皇上何時去榮喜宮?”

藍逸瑾筆尖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是筆尖飛快地寫著,波瀾不驚地說:“去平安殿。”

“什麽?”宋慶有些驚訝,又想問一遍,可還未說話,就被藍逸瑾一個淡淡的字堵住了嘴巴。

“滾。”

語氣輕輕,若不是宋慶靠近,都怕聽不到。

宋慶跟在皇上身邊多年,這樣必然是生氣了,而且是自己的氣。自己做錯了什麽?還在苦惱地反思的時候,藍逸瑾已經的站起來,朝著平安殿去了。

鑾駕跟在後麵,藍逸瑾走在前麵。宋慶不敢走在身側,隻能跟在後麵。

還未到平安殿就看到曹妃穿戴整齊,妝容精致,率領眾人跪在門前迎接。

每次去榮喜宮,都是到了,眾人才匆匆來迎,自己還未到平安殿……這是怎麽回事?

“你知道朕來?”藍逸瑾一邊吩咐眾人起來,一邊問曹妃。

“臣妾日日都等著奴才傳來消息說您宿下了,才睡。就怕您忽然起意要來,做不周到。”曹妃低頭溫婉一笑,絲毫沒有幽怨的意思。

“恪兒呢?”

“已經睡下了,奶娘照看著。”曹妃心裏一喜,自回來,他都未曾過問過恪兒。

藍逸瑾的眸子一沉,什麽都沒說。便舉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