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

陳乾迷茫的看了同樣迷茫的趙振一眼,伸手捅了捅他,“什麽個情況?”

“嗯,難道皇上真的斷袖了?!”趙振伸手捏了捏下巴,疑惑的看了看顏顥的房間,抬頭望天,歎了口氣,“我烈焰國這次真的是遇到大劫難了。”

“那,那怎麽辦?要不要將這件事告知太後?”

趙振皺眉沉思一會才開口,“不急,先觀望觀望,看皇上是什麽意思,免得到時候弄巧成拙。”

“嗯。”陳乾撇了撇嘴,什麽消息都沒有探到,他有些失落,雖然自己的皇上喜歡上的是個男人與他所想象的絕色美女有些差距,但好歹是自家皇上終於開竅了,懂了情上麵的事,也算是有了些安慰。瞥眼瞧見趙振揮揮衣袖施施然走了,不由得高呼,“喂,等等我啊,你去幹嘛?”

“收拾行裝。”

……

“皇上,該歇息了。”卓雲輕輕的接過宮女手中的參茶,揮手將宮女打發了出去,端著參茶朝上官雲青走去,上官雲青打了個嗬欠,頭也不抬淡淡的開口,“什麽時辰了?”

“已經子時三刻了。”上官雲青接過卓雲手中的參茶淺淺的飲了一口,便再也沒有了心思,頹廢的攤在龍椅上,望著窗外發愣。

卓雲為他披上外套,自從出了林妃和駙馬爺那兩件事,數月來皇上是吃不好睡不好,就連精氣神也弱了許多,卓雲心疼得直跺腳,可不管他怎麽勸說,皇上還是一意孤行,每日操勞國事到半夜,有時候甚至是好幾夜不曾合眼,這些日子也未曾召見後宮的女子侍寢,他是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可是,卓雲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上官雲青,死者已矣,但願皇上能夠早些看開才好。

“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傳來?”上官雲青將手上的折子隨意的扔在桌上,伸手揉著頭。

“回皇上,倒是傳回來幾次消息,可最後證實都是假的。”上官雲青瞬間點亮的眼睛又迅速暗淡了下去,卓雲體貼的為上官雲青按著頭,上官雲青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將自己徹底放鬆下來,喟歎道:“他向來心思比較重,這次一定是害怕朕懲罰特意做場戲給朕看,他一定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卓雲,你說他何時才會回來?”

卓雲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的替上官雲青按著頭,猶豫著不敢開口,最後無聲的歎息一聲,苦笑道:“皇上,駙馬爺都去了好幾個月,即使皇上不相信,這屍體總是做不了假吧!”

“哼!”上官雲青冷嗤一聲,“世間上相似的人何其多,想要世人相信的法子多的是。”

“是,是,可張陽因為愛子離世已經纏綿病榻好些日子,聽太醫說是悲痛過度鬱結於心,恐怕一時半會好不了,即使駙馬爺真是逃走了,他總不會放著侯爺不理吧!”

上官雲青苦笑著搖了搖頭,“朕總覺得他沒有死,朕也不會相信他會死。”

“哎!”卓雲小聲歎息,手上動作卻不停。

“司空翊那麵可有什麽消息?”

“司空大人那裏也沒有什麽消息,最近已經將派出去的人都撤了回來,大約是死了心了。”

上官雲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睜開眼拿起奏折繼續批閱,卓雲心疼不已,柔聲勸道:“皇上,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歇著,這些事務明個再處理吧!”

上官雲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朕自有分寸,退下吧!”

“皇上,您就讓奴才繼續呆在這裏吧!萬一你渴了累了奴才也好伺候您。”卓雲祈求的望著上官雲青,執著的站在他的身旁不邁出一步,“罷了罷了。”

“謝皇上!”卓雲繼續陪著上官雲青度過又一個不眠之夜。

被夜色籠罩著皇宮此刻像個深不可測的幽井,四周的樹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枝條猶如鬼魅,時不時從冷宮傳出令人心驚的悲啼聲,為黑夜更添幾分嚇人的風采,司空翊拿著酒壺神色淒涼的坐在房頂之上,看著整個皇宮勾唇冷笑:張斯文,你果然夠狠!

已經數月了,從開始的不敢相信,變成現如今的不得不相信,張斯文,你果然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司空翊神色淒然的提起酒壺猛灌,酒去了一大半,心卻越來越明堂,那個會對他使氣,從來不對他好言相待的人從來沒有如此這般清晰過,如果當初,自己能夠強硬一些,哪怕強硬一分,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是否他就會願意跟自己歸隱山野?

那個人不在了,這一切也就變成了個謎。

……

整整顛簸了五日,顏顥才帶著思文回到了烈焰國,此時思文尚沒有個合適的身份,不方便安排入宮,再說太後那麵也還沒有徹底擺平,顏顥不忍心讓思文跟著自己回宮麵對一切,便做主將思文先安排在趙振的府上住下,之所以選擇趙振:一來陳乾著實有些不靠譜;二來趙振知進退是照顧思文最好的人選。

“你先在這裏住著,我會盡快為你安排好一切。”顏顥有些憂心思文的身子,他本就身子比較弱,如今又旅途勞頓,越發顯得讓人心疼,急切道:“陳乾!”

“屬下在。”

“給我將藥王穀那小子速速帶過來,他要是不來,朕就燒了他的破山穀。”顏顥恨恨的咬了咬牙,一想到自己重病那段日子被那無良大夫強行灌了不少苦藥,他心裏就來氣,偏偏有太後給他撐腰,他又奈何他不得。

“啊?!是。”陳乾得了指令便急急的往府外奔,邊走邊不停的搖頭小聲謗腹:皇上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人家鬼穀主多好一個人啊,偏偏皇上就是看他不順眼,整天吵著囊著要殺要刮的,真是揪心,想當初要不是有鬼穀主在,就皇上那出氣多進氣少的磕磣樣,怎麽也不會有生龍活虎的精神勁。抬頭望天,故作感慨,“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張慎得了消息,第一時間便趕往趙府,朝顏顥恭敬的施禮:“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張慎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被顏顥小心伺候著的思文,腦海裏是翻天覆地的震驚,何時他家那個隻知道國家和戰爭的主子,有了旁的牽扯,頗為遺憾的扼腕了一下,可惜,真是可惜,可惜對象卻是個鐵錚錚的男子,即便是長得再好看也是個帶把的。

顏顥咳了咳,張慎便收起打量的目光,目不斜視的站在大廳之中,“朕走的這些日子,朝中可有什麽大事發生?”

“朝中並無大事,隻是……董太傅和沈丞相可能得了什麽風聲,便時常以國事為由求見皇上,都被太後給擋了回去。”

顏顥點了點頭,有些不滿的拍了拍桌麵,“這些老匹夫,總有一天朕要給他們好看。對了,母後可知道朕回來了?”

“太後已經知曉,正在坤寧宮等著皇上。”

顏顥有些頭疼,如今思文是帶回來了,可他那個頭疼的母親大人可要如何說服,當真是難事,前些日子已經被她念叨著納妃煩個沒完,隻怕這次……哎!

“你先回宮去吧,我自會照顧好自己。”思文對於顏顥的處境明白得一清二楚,可他並不打算插手,這些事早晚都要解決,再說他出麵這件事隻怕更難以收拾。

顏顥給了思文一個安心的眼神,有些委屈的呢喃道:“待那個家夥給你把完脈,我才走。”

思文無奈隻得點頭。

張慎吃驚的看著一幕,有些摸不著頭腦的一直瞅著趙振,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解釋,趙振習以為常的站在一旁,早已經能夠做到心靜如水,示意張慎如同自己一般,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陳乾拉著一個男子火氣火燎的走了進來,走得太急陳乾累得直抹額角的汗,反觀男子卻一派悠然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思文一見來人,嘴角不可抑製的抽了抽,倒是身後的喜鵲驚呼出聲,“啊,吳岩你怎麽在這裏?”

吳岩笑眯眯的朝顏顥拱了拱手,“皇上。”顏顥不領情的冷冷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一邊,“還不快過來看看。”

靠近思文耳邊小聲道:“統領大人好久不見!”感覺到顏顥殺人的目光,微微理了理衣襟,故作老練的正色了一下神情,“麻煩這位公子將手伸出來在下仔細瞧一瞧。”

喜鵲驚得連連咂舌,就連小四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吳岩,很是奇怪留國的吳副將怎麽就搖身一變成了藥王穀的神醫,還跑到烈焰國來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疑惑,吳岩咧嘴一笑,“在下不才正是藥王穀的新任穀主,承蒙大家抬舉人送外號鬼醫生。”無奈的攤了攤手,“老爺子臨死前硬是把我給抓了回來,哎,可惜了我自由自在的逍遙人生啊。”

喜鵲撲哧一笑,小四又恢複了淡然的神色,顏顥是頗有些嫌棄的直接轉過頭去。

思文淡淡的笑了笑,將手伸了出去,吳岩替他細細的把脈,一邊把脈一邊眉頭緊鎖,歎氣道:“哎!可惜,可惜。”

“怎麽樣了?”顏顥有些著急,他就怕思文有個三長兩短。

“皇上,你就放心吧,幸好是遇到我,否則他最多活不過三個月。”說完眼神曖昧的在顏顥和思文身上來回徘徊,顏顥不滿的瞪著他,“看什麽看,還不快給朕好好治,否則朕一把火將你的藥王穀燒個精光。”

吳岩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淡淡道:“燒了正合我意,反正我也嫌它是個累贅。”

“哼!你想朕這樣,朕偏不!”

吳岩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看上思文的眼神有些落寂,不過思文卻覺得他並不是如表現的這般不在乎,反而這個人卻相當有趣,當初在留國他就覺得吳岩這個人有些蹊蹺,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際遇,就連履曆表上都幹淨得不像話,此時卻才明白,這不過是他的一場遊戲而已,有趣,有趣。

“統領大人放心吧,不出三個月我一定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身體。”張慎陳乾和趙振三人對視一眼,便決定今夜偷偷將吳岩給綁了,一定要從他口中套出一些□。

“那就有勞了。”

吳岩又恢複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冷不防思文卻再次開口,“怎麽沒有看到鄭懷,我還以為他與你在一處呢?”

吳岩聞言呆愣在當場,表情活像吞了一隻蒼蠅,顏顥看著直拍手稱快。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雨扔的地雷,謝謝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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