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

喜鵲冷冷的嗤了一聲,雙手叉腰嗬斥道:“司空翊,你不過是個庶民,竟然敢對我家主子如

此猖狂,你以為你是誰,我呸!”

“你……”司空翊將劍放回劍鞘,雙手青筋直冒,看著喜鵲雙眼噴火,如果不是強壓著自己心裏的怒火,他真怕自己會一劍了解了眼前這個討厭的小丫頭。

思文輕輕的揮了揮手,喜鵲便識趣的退到了他的身後,同小四默默的守候著自己的主子。思文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這才涼涼的開口,“司空盟主,本宮勸你還是放尊重點,讓一個人消失本宮有的是辦法。”

司空翊也說不上對眼前這個人到底是存了個什麽心思,隻是覺得看到他就會不由得動怒,看到他一副散漫的樣子他就火大,一想到他齷蹉的生活,他就恨得牙癢癢,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但凡一遇到與他相關的人和事,都會讓他暴怒不已,他向來冷情冷性慣了,如此陌生的感覺他讓很惶恐……

歎了口氣,勾唇冷笑,聲音輕緩了不少,“駙馬爺來我這裏不會隻是耍耍威風吧!”

“本宮來此自然是有要事。”喜鵲接過思文手中的茶盞靜靜的放在了桌上,思文這才拍了拍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褶皺,淡淡道:“聽說布防圖失竊了?”

“你從何處知道的?”布防圖失竊的事情才發生不久,他是如何知道的,司空翊警惕的看著主仆三人,握著劍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思文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開口,“本宮如何就不能知道。”說完冷冷的瞪了司空翊一眼,這一眼讓司空翊有一種寒氣直往身體冒的感覺,搖了搖頭,幻覺,一定是自己多心了,“那你有何目的?”

“本宮此次跟隨大軍到夜蘭城自然是來行軍打仗的,你以為本宮是遊山玩水來了麽。”

司空翊在心裏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你可不就是來遊山玩水來了麽,就你那樣,不要捅什麽簍子就已經算是立功了,還真以為自己是行軍作戰的料?雖然心裏這麽想,司空翊的麵上卻是一片平靜,“這與你今晚到此有何關係?”

“本宮來這裏,自然是獻計的。”

“獻計?”司空翊大呼出聲,轉而疑惑的看向思文,“如果你要獻計,不去找上官雲青為何來我的住處?”

思文突然勾唇一笑,語含曖昧,“司空盟主某非忘了一年之約。”

“自然是沒忘的,不過……你答應我的事也沒有做到……”這件事一直都是司空翊心裏的一個爆炸點,他就怕有一天這個人會以此為要挾逼迫他做什麽違心之事。

思文此刻沒有心思去搭理司空翊的那些心事,自顧自的繼續,“相比其他人,自然司空盟主更得本宮信任。”

聽了這話,司空翊原本緊張的心情不知為何頓時放鬆了許多,在思文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語氣也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是何計謀?”

“自然是能夠退敵的好法子。”思文回頭定定的看向身旁的司空翊,司空翊臉上隱隱浮現一層淺紅,不自在的咳了咳,將頭轉向了一邊,他這樣說定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麽,淡淡的開口,“你想得到什麽?”

思文神秘一笑,“本宮隻是想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罷了,司空盟主可是答應了本宮會保本宮一年平安,本宮自然要想辦法先保住司空盟主才是。”其實他心裏知道不管說不說這個人情無論是上官雲青還是司空翊都會欠下,至於為何會找司空翊,一是這件事司空翊一定會告知上官雲青,這個人情說不定還會在日後保自己一命,二來直接找司空翊,會讓他對自己更愧疚,有個武林第一高手維護自己,安全也更有一份保障,再說讓司空翊欠自己一個人情也不錯,誰知道這個人情什麽時候就用上了呢。

“聽說烈焰國的帝位向來是傳長不傳幼,而顏帝現在專寵皇後一人,對皇後所出之子顏顥也是喜愛非常,他一直有廢棄大皇子彥靖改立二皇子顏顥……”頓了頓,意味深長的朝司空翊笑笑,“最近彥靖四處遊說烈焰國的老臣,為他以後順利登基鋪路……如果此次烈焰國戰勝,那麽隨行的三十萬大軍會盡歸顏顥的囊中,他會如何做?”

思文重新端起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聽說彥靖性情衝動且易暴躁。”

司空翊一驚,望向思文的眼光滿含探究,一隻手有節奏的在腿上叩著,低沉道:“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思文點點頭,再次緩緩開口,“你們行軍打仗一般是采用什麽方式?”

司空翊低頭想了想,還是決定坦白相告,“先用騎兵開道,然後再用步兵殿後。”

“如此傷亡不是很大?”思文皺了皺眉,“何不用一用香豆。”

“香豆?”司空翊疑惑出聲,這種小老百姓的東西有什麽用?他這是在開玩笑麽?

思文點了點頭,“你可以先派人在城門外撒上一些香豆,再派精衛埋伏在附近,一旦騎兵靠近,馬匹一聞到香豆便會停下來,那可是它們的最愛,那時自然是動手的好時機。”

司空翊這次完全是驚詫,他究竟是誰?這些年他放/蕩/不/羈的外表下隱藏的又是什麽?是在韓韜養晦還是別有用心?張斯文,你果然讓人大吃一驚,如此妙計也能想到,他到底有多少東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原本在自己心裏已經定位的人如今卻在自己麵前展現了特別的一麵,讓司空翊有一種不能把握的慌張感,對於張斯文那種複雜的感情越來越剪不斷,理還亂。

既然今晚到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再管呆愣著的司空翊,思文帶著喜鵲和小四施施然的離去,走到門口,思文突然回頭一笑,“我勸你盡快行動,如果不出所料,不出三天顏顥便會有所行動,希望你們還來得及。”

看著那個身影越走越遠,司空翊愣了良久良久,那還是自己所恨著的那個人嗎?今晚他倒是讓給他許多驚喜,一年之後,他如果死在自己手上會不會太可惜了,算了,這一年裏盡量抱他無事吧……

抬頭看了看天色,急急的往上官雲青的院子而去。

聽完司空翊的一席話,上官雲青也陷入了沉思,“你說這些都是張斯文所說?”

司空翊點了點頭,苦笑道:“沒想到我們隻知道吃/喝/玩/樂的駙馬爺居然還有如此才智吧,如果不是他親口所說,我也不會相信的,可偏偏就是往日這麽一個不學無術的人,將這些說了出來。”

上官雲青心裏的驚訝並不亞於司空翊,往些日子困擾他的是那一晚張斯文幹淨的眼眸和他單純的依賴,而如今那個人又給他這麽大一個驚喜,此刻他的心當真是複雜難明,嘴角上勾牽起一絲笑,“卓雲,馬上將所有人召集過來,我們要重新部署一番。”

“是,奴才遵命。”卓雲揮著拂塵急忙忙的趕了出去,主子終於笑了,這些天來,除了得知林側妃有喜的時候,還沒有見過主子這麽開心的笑過呢!

“你相信他說的?”

上官雲青含笑看向司空翊,“你若不相信,又怎會告訴我。”

兩人相視一笑,司空翊抬頭望著夜空,神色莫名,冷淡的臉上出現了幾絲溫和的表情,“天快亮了!”

上官雲青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點了點頭,喟歎道:“是啊!天快亮了。”

……

不出所料,第三天淩晨顏顥便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隻是這次他並沒有直接從城門攻入,而是先派了三百精兵沿著夜蘭城水源的入口潛入,也就是那日思文所說東麵所謂的缺口,打算來個裏應外合,一舉攻破夜蘭城。

張慎帶著精兵趁著濃霧的掩飾,沿著水流潛入夜蘭城的東麵,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想著正陷入睡眠的夜蘭城,張慎冷聲一笑,低聲吩咐道:“入城之後,你帶五十個人前去城門,為大軍打開城門,你帶三十人潛入軍營燒毀留國軍隊的糧草,其他人跟我走。”

“是。”

眼看著要進入夜蘭城,張慎一行人顯得異常的興奮,仿佛勝利已經盡在眼前,正在此時,周圍突然火光四起,城樓上的董明華望著河裏的一行人冷冷一笑,“射!”

城樓上的弓箭手齊齊往水裏的一行人射去,一時不察,好些精衛被射殺在了水裏,張慎領著眾精衛一邊躲著弓箭,一邊往城樓前進,“上,今天一定要拿下這裏。”

“是。”一百射擊手在身後掩護,張慎帶著剩下的人直取城樓而去,張慎諷刺一笑,這麽點伎倆就想跟爺鬥,我呸,待會一定要揍得你叫爺爺。

精衛拿出鐵鉤往城樓上拋,順著城樓蹭蹭幾下就爬了上去,不一會便和城樓上的士兵打鬥在了一起,董明華捋了捋胡須冷冷的哼了一聲,揮著刀利索的解決掉了兩個精衛,揮一揮手立馬有小侍衛扛著大木桶上前,“給我往水裏倒。”

“是。”侍衛打開大木桶,裏麵的**咕咕的往水裏流去,這種氣味,糟糕!張慎一驚,大叫出聲,“小心,是煤油!”

董明華一邊利索得解決掉爬上城樓的精衛,一邊朝下麵的張慎囂張大笑,“張慎小兒,如今老夫定讓你有去無回,想奪我夜蘭城,做夢去吧,點火!”

“是。”侍衛將火把往城樓下一丟,瞬間火光大氣,夾紮著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張慎雙眼泛紅,一雙拳頭捏得咯吱咯吱想,“玩陰的,老子今天一定要跟你拚了。”

身後的精衛緊緊抱住他,哽咽道:“將軍不可,萬萬不可。”

“放手!”

“屬下等丟性命是小,可將軍一定要保住命回去見二皇子殿下啊!”

張慎火大的瞪著抱著自己不撒手的精衛,怒斥道:“快放手,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董明華這個老匹夫。”

“夜蘭城一定早有埋伏,將軍一定要回去告之殿下萬事小心。”

張慎暴怒的心慢慢的鎮定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在水中掙紮不已的同伴,眼角微潤,“放心,你們不會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