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破口
周五的晚上，芮冰按時來到衡山路上的小紅樓。一路上，但見衡山路一過烏魯木齊路向西，路兩側的梧桐樹的葉子就漸次茂密起來，樹的枝杈相交在空中，遮天蔽日地帶來陣陣陰涼，身上也舒服了起來。
一進小紅樓的正門，柔和的燈光便從深色的帷幔後瀉了出來，投在地上剪出光影。服務生把芮冰帶到一張靠花園的桌子，靜謐中一個熟悉的背景已安置在微微搖曳的燭光裏。
芮冰坐在Kelvin的對麵，總覺得黑暗中投射過來的那對眼眸有點異樣的光亮。沉默中，芮冰也不著急相問，隻是安安靜靜地品著手中的咖啡，享受著從遠處絲絲流淌過來的南美風格的西班牙語低吟淺唱，其中還偶爾夾著鄰座的低聲細語。時光便這樣輕慢飄逸地按摩著自己，芮冰好想就這樣睡過去，也好消除這一周的疲勞。
果然，Kelvin還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壞、一個好，你打算聽哪一個？”
隱隱地看過去，芮冰突然發現Kelvin的眼睛開始從藍變綠了，又如同起霧了一般閃爍著燈影。芮冰看著覺得有點滑稽，便笑著說，“還是說好的吧，這個星期公司裏壞消息太多，我怕承受不了。”
“那好，你看。”Kelvin擋在燭台前的一隻大手挪開了，不知不覺中已單膝跪在了芮冰旁邊。芮冰驚異地發現燭光中莫名閃爍著一隻鑽戒奪人眼眸，再看旁邊的Kelvin手裏魔術般地拿出了一支猩紅的玫瑰，飽滿的花瓣色眯眯地張開了，早已述說了一切。
芮冰嚇了一大跳，差點真的站了起來。“冰，我知道你要什麽，”Kelvin
一看就是排練好的，“你一直是善於獨立思考的女性，你更渴望有溫暖健康的家庭生活，這是物質無法換來的，這些我們在一起就可以擁有了，你相信嗎？”
看著Kelvin眼中熱切真摯的眼神和他有力的肩膀，芮冰被這氣氛所打動了，陶醉了，禁不住回答了一句，“我相信。”Kelvin
一下子狂喜了起來，他的中文水平告訴他，我相信和我願意是一個意思。於是手疾眼快地給芮冰套上了戒指，然後說了一句，“還有更重要的是，根據遺傳學的說法，我們有機會創造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
附近有人輕輕地鼓起了掌來，服務生也及時過來向兩人道賀，Kelvin
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的喜氣。芮冰突然嗔臉說道，“你是想說我的自由生活即將結束，那麽那個更壞的消息又是什麽？”
Kelvin
忙從包裏拿出一封文件，遞給芮冰，“我們可以在拉賀亞，我的家鄉舉行婚禮。”
芮冰接過一看，原來是一份新合約。Kelvin解釋道，他從美國來上海已快三年，公司決定調他回加州工作，新的合約條件好得出奇，讓人無法拒絕，完全可以負擔一整個家庭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去加州？”芮冰詫異地問道。
“當然，我們到哪都要在一起！”Kelvin肯定地回答。
這果然是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結婚、出國。那就意味著放下手頭的工作，芮冰一下子沉默了下來。Kelvin
緊緊握著芮冰的手，輕輕地說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
臨睡前，Frank
發現手機裏有個短信，打開一看，“合約已按時發出，要求對方一周內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