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嫁人,渝菀卿的心底便是猛然一驚,不由得便想到了前世,連忙說道:“卿兒才不要嫁人!卿兒要一直陪著外祖母。”

“傻卿兒,姑娘家的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外祖母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還盼望著能活到卿兒給外祖母生曾外孫的那一天呢!”看著懷裏偎著的丫頭,太後不由得有些紅了眼眶。十幾年前自己的幹女兒在出嫁前也是在自己麵前如此說的...

“外祖母您高壽,卿兒不許您如此說。”雖然渝菀卿知道太後的身子不是很好,前世在她出嫁後的一年便撒手人寰。

“人老咯,其他的老身倒是不擔心,可老身擔心我的小卿兒阿!”她這條命還是羅兒拚死保住的,這丫頭是她唯一的女兒、自己同羅兒雖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如今羅兒已經去了,自己身為她的幹娘怎能不照看她唯一的孩子呢!

“可...卿兒真的想陪著外祖母、不想這麽早嫁人。”雖然知道太後是為了她著想,可提及嫁人,她便想起了百裏詢,這重活一世的渝菀卿對婚嫁已經不再有任何期許,有的不過是複仇。

可她同時也知道自己父王手裏的兵權,還有這郡主、太後幹外孫女的身份便已經注定了不能由著她不願!

前世自己就知道這眾位皇子都對她背後的勢力覬覦已久,隻是自己一頭紮進了百裏詢設計好的陷阱,最終慘死、這重活一世斷不能再入這皇家。

“七王爺到!”

原本腦子裏還在沉思著,便聽門外的太監扯著嗓子通報,於是渝菀卿這便立即起身站在了太後身旁。

今天的天氣很好,隻見寢宮門口緩緩步入一襲紅衣男子,如墨的發上束著白玉冠、一對濃黑的劍眉下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微微上揚,高挺的鼻梁下有些蒼白的薄唇扯出一抹微笑,隨後便來到太後跟前俯身行禮,“孫兒給祖母請安,望祖母安泰。”

“老七來了,快起來!”太後滿臉笑意的看著眼前的孫子。

“謝祖母!”

“賜座!”太後一聲令下,身旁的老嬤嬤便將一方小凳恭敬的擺放在男子跟前。

“長安阿,最近還好嗎?祖母都有好幾個月不曾見到你了。”太後看向百裏長安的目光帶著慈愛卻透露著些許的打量。

百裏長安的眸子斜過一旁的渝菀卿,閃過一絲別樣的情愫,這才看向眼前慈祥的太後道:“孫兒一切都好,勞煩皇祖母掛念了。”

“那就好,那就好!”說著太後便不動聲色的看了一旁正垂著頭默不作聲的渝菀卿一眼,這才抿著笑意朝著百裏長安看去。這老七和菀丫頭看上去很相配呢,而且這老七看著菀丫頭的眼神...心底頓時升騰起一抹想法,隨後祖孫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渝菀卿沉靜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太後和百裏長安說了些什麽她也沒聽進去,待回過神兒、七王爺百裏長安已經起身正準備向太後告辭。

百裏長安朝著太後恭敬的鞠了一躬說道:“皇祖母也累了,先安歇吧,孫兒這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想皇祖母請安。”

“嗯,老身也乏了,菀丫頭、你也且先回去吧,剛好讓老七送送你。三日後你父王慶功宴,屆時可早些進宮來陪陪外祖母。”

“那菀卿這便先回去了,外祖母好生歇息吧。”太後揮了揮手,渝菀卿和百裏長安一道出了太和殿,兩人並肩而行朝著宮外走去。

四月的天兒,雖說已經沒有冬日那般寒冷、可一陣風襲來仍然有些涼意,渝菀卿攏了攏身上的外衫!

身邊的百裏長安自是看到了她的小動作,於是脫下自己的外衫,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道:“披上吧!”

溫潤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渝菀卿不禁愣了愣神兒看了眼身旁的百裏長安。

“多謝七王爺的好意,菀卿不冷。”

原本披在肩上的紅衫就這麽被渝菀卿又拒絕的拿回去了百裏長安的手上。

“本王答應過皇祖母要送你回去,郡主請吧。”見她拒絕,隻好將外衫又披在自己身上,百裏長安邁著長腿率先走在了前麵,看著他的背影渝菀卿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不緊不慢的跟在了身後。

前世自己記得這七王爺百裏長安可是名聲在外。據說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對他傾慕許久,結果他連麵兒也沒露便直接讓手下給這姑娘驅趕走了,還說那小姐不知羞恥,最後過了沒多久便傳來消息說是那小姐鬱鬱而終了。還有次說這七王爺不知為何原因,殺了郊外鎮上的一官員全家十幾口,連管家都沒放過、最後連屍體還懸掛在了鎮口的樓牌之上...之後這整個京陵城便傳開了,說是七王爺極其的殘忍冷血、霸道不講理。

可眼前的這男子彬彬有禮,渝菀卿並未覺得這七王爺像百姓傳言的那般、可終歸是皇家中人,看人不能看表麵、這一點她最是明白不過了。且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這一世她除了太後這外祖母外不想再與皇室有任何的牽扯。

半刻鍾後,兩人站在了宮門口。

看著自己的兩個丫鬟還在馬車旁站著等自己,渝菀卿這便上前衝著百裏長安微微俯身道:“菀卿這便先回了,王爺告辭!”說著便不待百裏長安回話徑直走向自家的馬車,隨後掉頭離開。

看著她上了馬車離去,百裏長安不禁有些出神。

良久、身邊的護衛天一見自家王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盯著君主已經離去沒影兒的馬車方向這才輕咳了兩聲,“王爺,郡主已經回去了,您身體不適還是先行回府吧!”

“天一,命人暗中保護好郡主,任何情況第一時間來...報!”百裏長安說完這話突然心口一陣疼痛襲來,直接昏倒在了天一的肩上。

“王爺、王爺!”

“快、快回府。”天一大聲的朝著一旁的車夫吼道。

深夜--

七皇子的寧王府內,悅卿苑裏燈火通明,房內的雕花**躺著麵色蒼白的百裏長安,身旁站著一位白胡子老者和被一襲黑袍遮擋住的黑衣人。

白胡子老者連下數針,而**的百裏長安依舊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於是向身旁的人道:“可知王爺這是何故?”

“神醫莫慌,且先去為王爺煎副補血的藥、這裏由我來便好。”黑袍老者側身看向身邊的人說著。

“這...唉!那這裏便麻煩尊者了、我這就去為王爺煎藥。”說罷,白胡子老者便離開了。

隻見黑袍從懷裏拿出一枚黑色的藥丸塞進了百裏長安的嘴裏,隨後便靜坐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