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郡主先接旨吧,稍後老奴回稟陛下、定要嚴懲那襲擊郡主的賊人。”

“那...麻煩公公了!不是卿兒想要鬧的陛下舅舅不得安寧,隻是昨日他們敢襲擊身為郡主的我,想必哪天還會其他人會遭受暗算,卿兒著實有些不放心...”渝菀卿作一臉的糾結狀,看似格外擔心,精致的臉龐上眉頭緊鎖。

“郡主說的是!”

於是江公公立時站好,渝菀卿見狀也立即領著身邊的丫鬟和府裏的下人立即跪地,公公那尖銳的嗓音頓時響起:“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渝王大勝正在歸途,朕心大悅、於三日後在宮中設宴,為渝王慶功、另太後清修歸來,特囑咐郡主隨同入宮,欽此!”

“菀卿接旨!”

跪地扣頭之後,渝菀卿恭敬的接過江公公手裏的明黃聖旨、如雨也立即從長袖裏拿出一包銀子隱秘的塞到他手裏。

“勞煩公公了,卿兒這便隨公公一同前往皇宮,說起來卿兒的確有些時日未見到外祖母了。”說著渝菀卿眼神示意如霜將懷裏抱著的壇酒遞給了江公公。

“這...郡主客氣了。”江公公見渝菀卿的丫鬟遞來的一小壇酒,連忙接下。

“本郡主聽聞公公喜愛飲酒,且獨愛這梨花白,今日是本郡主來遲讓公公好等,這小小一壇酒便做賠禮了。”

“哪裏哪裏,郡主說笑了,老奴多謝郡主的酒了!那郡主這便隨老奴一同前往宮裏吧!”從渝菀卿帶著丫鬟來時他便聞到味兒了,隻是沒有想到這郡主一向不是傲慢無禮麽,怎的今日卻如此的禮賢下士,還送予自己這千金難求的梨花白...

可終歸還是正事要緊,江公公也沒在細想,於是便立馬領著渝菀卿主仆三人出了府門坐上馬車入宮。

見馬車緩緩的離開渝王府駛向皇宮,渝雙站在門口死死的盯著那馬車的背影,眸子裏盡是陰狠之色。

“郡主,您為何要將那梨花白送與這江公公?”如霜小聲的問道。那可是她家郡主珍藏了兩三年的好酒,且還是那伽藍寺的高僧所贈,郡主自己都舍不得喝的。

“沒有為什麽,隻是讓他等那麽久、怕到時候會在皇帝舅舅麵前說些什麽,眼下既然收了這梨花白,想必江公公應該不會多言,反而會助我!”

渝菀卿若不是前世從百裏詢那裏得知這公公好酒,卻隻好這梨花白,她一時還真想不到怎麽去接近這江公公。

“助您?郡主、助您什麽?”見自家郡主如此說,如霜愈發的不明白了。

“沒什麽,走吧!”

渝菀卿並未多說,一路上嘈雜的聲音綿延不絕、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公公提醒她到了,渝菀卿才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站在巍峨的大殿前,渝菀卿有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前世因為聖旨是渝雙所接,所以這父王凱旋歸來的事情她並未告知自己。且當時她還沉浸在對百裏詢一見鍾情之中,自己一個人傻乎乎的樂嗬。當她知曉的時候已經是慶功宴之後,父王領著渝雙回府。

還記得當時父王看著自己的眼神,有著慈愛卻還夾雜了些失望。父王有多寵愛自己,渝菀卿很清楚,即使打了勝仗歸來,父王也希望第一個看見的是自己,當初她因為仗著受寵的身份,心高氣傲沒將江公公放在眼裏、以致最後讓渝雙得了便宜,在慶功宴上嶄露頭角、一時之間孝順之名響徹了整個東越。

“郡主,隨老奴先去覲見陛下吧!”

江公公也不明白,為什麽眼前年方二八的渝菀卿會露出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神色、看著她愣怔的站在禦書房的門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不免出聲提醒。

甘露殿--

江公公站在一旁,渝菀卿大方得體的朝著皇帝百裏修低頭跪拜道:“菀卿叩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眼前的渝菀卿,百裏修微微一笑,“菀卿丫頭快快起來!孤可是有些時日未見你入宮了,近日可還好?”

“都好!菀卿多謝陛下掛念。”見百裏修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慈愛,渝菀卿心裏泛起一抹悔意!前世她協助百裏詢登基,最後竟然親自還下令讓騎兵守在這甘露殿,軟禁了他。

“那就好!如今你父王已在歸來的途中,太後也從伽藍寺回來了,你外祖母素來喜愛你,你便到永和殿去陪陪她老人家。”

“是!”渝菀卿不卑不吭的回著話,朝著百裏修行了禮這才緩緩退至殿外,轉身由著宮女帶著她前往太後的永和殿。

而在渝菀卿走後,江公公沉思了片刻還是將她再王府說的山崖遇襲說給了百裏修聽,不多會兒,便聽見甘露殿傳來“啪”的一聲杯盞碎裂的聲音,半刻鍾後江公公領著聖旨立即前往大理寺宣旨。

在宮女的帶領下渝菀卿不緊不慢的來到熟悉的太和殿,看著兩鬢已經有著許多白發的太後,渝菀卿頓時心下一陣苦澀,眼角也微微泛紅、畢恭畢敬的跪地磕頭行禮,“菀卿給太後請安,願太後福壽安康、笑口常開。”

“菀丫頭來了阿!快到外祖母這裏來,這一晃有快兩個月都沒見到了吧。”太後見渝菀卿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立即朝著她招手。

“是呢!外祖母去伽藍寺清修誰都不見、卿兒昨日去伽藍寺上香祈福也不便打擾,隻是外祖母可嚐過了卿兒放在禪房裏的紅豆餅?”

記得前世自己去伽藍寺上香祈福之時特意做了外祖母愛吃的紅豆餅放在了禪房裏,自己做的紅豆餅有著母親的味道,也一直是太後鍾愛的點心。

“自然是嚐過了,味道和當年羅兒做的一模一樣!”說到此,太後不禁有些出神的看著眼前的月梔卿。這丫頭的容貌和心靈手巧都隨了自己那幹女兒,隻是、唉...

看著太後的神情,渝菀卿也知道這八成是想她母親了。於是輕輕的攬住太後的肩,依偎在她懷裏,伸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外祖母莫難過,母妃不在了、您還有卿兒呢,卿兒會一直陪著您的。”

“哪裏能一直陪著我這老婆子喲,老身這都快要入土的人了,可咱們卿兒才十六了、正是大好年華,也該許配人家咯!”說著,略微蒼老的手愛憐的摸了摸渝菀卿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