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的床榻前--
陳珍的氣色很不好,一臉蒼白趴在床頭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
看著眼前神色冷漠冷厲的渝菀卿,隻一眼、陳珍便知道是誰,虛弱的道:“郡主,你...咳、來了...”
“看你這樣子似乎早知道本妃會來?”瞧著一副病懨懨不久於人世的陳珍,渝菀卿冷著臉問著。
咳--
好一會兒,陳珍這才止住了咳嗽撐著虛弱的身子靠在床頭、看著眼前如同多年前那畫上的女子一般容顏的渝菀卿,這才苦笑一聲幽幽的道:“郡主,你和王妃長的真像、幾乎...一模一樣!隻是...王妃她看上去沒有你如此淩厲的眼神,更沒有那無緣無故的戾氣。”
“那又怎樣?母妃是母妃,我是我、自然是不同的。何況每個人都是無法替代的,即便容顏再像那也隻是表麵,就如同...你與我母妃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容,可我父王終究從未對你有過半分心思不是嗎?” 見陳珍提及自己的母妃時那毫無神采的眼中有些絲絲羨慕,渝菀卿毫不客氣的點破了她的心思。
“你...”見眼前的郡主言辭間甚是鋒利,隨即陳珍長歎了口氣看著她繼續道:“你說的對,你的父王從未對我有過半分心思、哪怕我頂著和那青蘿一模一樣的容顏也未能令他多看我一眼。奈何命運捉人,從我見他第一眼起便一心淪陷在他身上,這麽多年...哪怕被你父王親手困在佛堂也從未怨懟過。”提及與渝莫行的初遇,陳珍那毫無波瀾的眸子裏浮現出點點的亮光。
而渝菀卿見她如此說,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遂不自在的問了句:“所以呢?”
當初她跟著那渝雙偷摸來到這佛堂偷看偷聽到一些東西,所以也知道這陳珍所言句句是真。畢竟癡心多年而不得,卻如她所言一直未曾因為怨懟而和那黑衣人合謀去陷害自己的父王,憑這一點、渝菀卿也不禁有些同情她。
“所以!今日你剛好前來,有些事情我想告知與你、還有...這個你拿著。”說著,陳珍從懷裏拿出一枚通體潤白的玉簪遞給了渝菀卿便又輕聲道:“這是你娘的東西。當初我被王爺帶回府內,由於這裏的下人都說我和青蘿公主十分相像,故而在一次王爺外出時我偷偷去了他們的房內見到了你娘的畫像。而這簪子、便是我因為一時嫉妒從王爺的枕下拿走的、當初因為簪子不見了,他發了好大的脾氣、我見此也不敢將簪子還與他,於是便一直貼身帶著。不知郡主可否幫我將這簪子交給王爺、就說...是我陳珍對不起他。”
渝菀卿接過玉簪握在手心沒在說什麽,而是背對這陳珍等著她繼續說些什麽。
襄王府內--
百裏詢自打管家離開之時便命暗衛沿途跟蹤,此時還未有消息傳回不禁令他有些疑惑不安在書房內來回踱步。
而正在這時隻見派去盯著渝王府的其中一名暗衛前來跪地稟報道:“啟稟王爺,今日午後郡主帶著太後跟前兒的嬤嬤回了渝王府,此時正在側妃娘娘的生母陳氏所在的佛堂談話。因為府內還有著護衛,故而屬下沒敢上前探聽,不知她們都說了些什麽。”
“渝菀卿回了渝王府,還去見了渝雙的娘?”
“是!若是王爺沒有其他吩咐屬下這便繼續盯著。”
見暗衛說那渝菀卿這個時候回了渝王府,再想到此時他的暗牢裏還關著百裏長安兄弟倆隨後極力吩咐道:“繼續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的消息都要第一時間告知於本王!”
“諾!”
待暗衛離開之後,百裏詢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便立即推開了書房的門前往夢馨院去找渝雙了。
而此時已經在自己妹妹的照料下睡了兩個時辰醒來後的秦子俊,正臥床看著秦子衿將熬好的湯藥送至嘴邊,頓時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暖暖的微笑:“子衿長大了,都會照顧哥哥了,真好!”
“那是自然!如今我都已經十七了,可不長大了麽,也就隻有你和爹娘還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好了、趕緊喝藥吧,若是涼了藥性便沒那麽好了。”說著,秦子衿便一湯匙一湯匙的將藥喂與秦子俊喝下。
待藥飲盡,秦子俊看著自家妹妹又忙裏忙外的打水替自己淨麵洗手,隨後眸光一轉拉著秦子衿便坐在床前試探的問著:“子衿,既然你也知道如今都十七了、哥哥問你件事你可要說實話。”
“嗯?怎麽了?哥哥你要問什麽便說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見秦子衿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秦子俊沉思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子衿,你對那五王爺百裏雲可曾有過...好感?”
“對他有好感?嗯...除卻他前後救了我兩三次,而且哥哥與他是好友以外,其他的不覺得有什麽阿!隻是哥哥、你為何會問我這個,是有什麽事嗎?”不明白秦子俊的意思,秦子衿側過頭看著秦子俊一臉的正色不禁有些疑惑。
“這樣阿!”見自家妹妹回答的如此幹脆可見對那百裏雲毫無情意,秦子俊隻要壓下心中的期望隨後接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想著子衿你也長大了、不知心中可有中意的人罷了。”
“中意的人...”提到這中意的人,秦子衿不禁苦笑一聲低下了頭。
想到之前自己還一心愛慕的百裏詢,如今過了這些時日再提起他自己這心中竟再無波瀾。自從上次在書房門口偷聽到父親和哥哥的談話之後,她也不知怎的這心裏對那三王爺的心思便越來越淡,如今若非哥哥說起她都快忘了此人。
“怎麽?瞧子衿這樣子難不成還忘不了那三王爺?”知道自己妹妹一心愛慕聲名遠播的百裏詢,秦子俊不由得心下一沉。
那百裏詢絕非良人,妹妹如此的癡戀絕非好事。相反、那百裏雲他倒是覺得不錯。雖說是皇子,可從待人接物和看著自家妹妹那癡迷的眼神中也明白他對子衿的一片心意。沙場鐵血拚殺出來的人那一身的正氣和常年浸潤朝堂的百裏詢有著天壤之別。
“怎會!若說之前我絕不會否認,可...現在我也想通了,我秦子衿好歹也是這東越丞相的掌上明珠、名門閨秀。那三王爺側妃妾侍一大堆,如今又迎娶了別國的公主為正妃,我才不要和別的女子去分享夫君。所以...你說我還忘不了三王爺,此事以後莫在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