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說完這句話後,顧辭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也好似被冰封住,無法喘息。

血液裏有鋼針……

“我馬上過來,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顧辭掛了電話,急匆匆的下樓,路過餐廳的時候他強裝鎮定的對江言說,“阿言,公司有點事我需要去處理一下,你先吃飯吧。”

江言連頭都沒抬起來,自顧自的吃著飯。

顧辭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來到他閉著眼睛都能走到的搶救室外。

“顧總。”萬進坐在椅子上等他,見到他後立馬站起身。

“究竟是怎麽回事!江雄的血液裏怎麽會有鋼針?”顧辭大發雷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鋼針應該是人為的,而且應該很早之前就已經動手了。”

很早之前?

“查,給我查到底是誰!”

“還有,告訴他們江雄不能死!一定要救活他!”

“我這就去。”

萬進離開,留顧辭一個人在搶救室門口。

他雙腿發軟,扶著牆穩住了身形,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江雄死了,那他又該怎麽麵對江言?

他又該如何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呢?

與此同時,在別墅裏的江言好像有預感一樣。

午飯吃到一半,她感覺心慌的厲害,心裏充滿了悲傷。

“夫人,您怎麽哭了?”傭人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看到江言淚流滿麵的坐在餐桌前,連忙放下水果,跑到江言麵前。

“沒事,就突然心裏很難受,心慌的厲害。”

江言抬手隨意擦掉了臉上的淚,“送我回房間吧。”

“好的夫人。”傭人用圍裙把手上的水漬擦幹,推著江言到樓梯口。

江言在傭人的攙扶下,緩慢的從輪椅上站起來,剛準備抬腳的時候她感覺眼前發黑,隨即聽到傭人焦急的聲音。

“夫人!夫人!”

傭人扶著往前傾倒的江言,手忙腳亂的又饞著她坐回在輪椅上。

緊接著傭人跑到沙發前,用家裏的電話給顧辭打過去。

“少爺,不好了!夫人突然暈倒了!”

“怎麽回事?”相對於傭人的慌亂,顧辭的聲音鎮定許多。

顧辭冷靜的聲音讓傭人也平靜下來不少,“我洗了水果從廚房出來,看到夫人在哭,夫人說她心慌的厲害,就讓我送她回房間,走到樓梯前,夫人剛起身就暈了過去。”

心慌?

江雄剛剛被下病危通知,傭人就打電話說江言暈倒了……

難道是巧合?

“我讓人去接她。”

顧辭說完掛了電話,給手下打電話吩咐下去說,“派人去別墅接江言來醫院,要快!”

“再去查查今天江言有沒有接到什麽電話或者短信。”

江言,千萬不要有事!

顧辭坐在椅子上,兩手相握抵在額頭。

在心裏默默祈禱。

以前一個什麽都不信的人,在這段時間裏不知道祈禱了多少次。

江言被送到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麽事情,就是情緒波動太厲害,以後要注意一下,不能大喜大悲,也不能生氣。

情緒不能有劇烈的波動?

顧辭的心沉了下去,那江雄在搶救的事情就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了。

江言還在昏迷的時候,一個小護士急匆匆的推門進來,一臉的焦急,“顧先生,江先生他……”

顧辭揮手打斷了小護士,示意她出去說。

小護士點點頭,率先關上門出去等他。

顧辭又觀察了一下江言,替她掖了掖被角才出去。

“江雄怎麽樣了?”

消防通道裏,顧辭瞧見小護士焦急的神情,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嚴肅的語氣裏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辭的壓迫感太強,小護士被盯得頭皮發麻,顫顫巍巍的告訴他,“我,我們盡力了,江先生在14.50分宣布死亡。”

顧辭的心髒猛的收縮,感覺像是被人潑了盆冷水,從頭頂涼到腳底,整個人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

江雄死了!

他該怎麽辦?江言又該怎麽辦?

他怎麽去麵對江言呢?

顧辭不敢繼續往下想。

“我們從江先生身體裏取出了32根鋼針,其中有12根深淺不一的已經插.入心髒。”

“鋼針是極為細小的那種,都是在江先生活著還有意識的情況下順著血管紮進去的。”

小護士的話令顧辭大為震驚。

32根鋼針在有意識的情況下活生生紮入血管……

尤其江雄還是植物人,沒有辦法說話。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這件事情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準對外宣布一個字,否則你們就去陪江雄!”

顧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消防通道裏明亮的燈光下,他下顎淡青色的血管透著冷硬,讓他本就孤冷疏離的氣場越發淩厲起來。

“我……我知道……知道了。”

小護士被嚇的大氣都不敢出,結結巴巴的說完,逃也似的跑了,生怕走慢一步小命就不保。

越是這個時候顧辭臉上就表現得越冷靜,可他掏煙的手出賣了他。

顧辭連手指尖都是僵硬的,好幾次都沒有從煙盒裏掏出煙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裏亂如麻的感覺,取出煙放進嘴裏。

哢噠一聲,打火機冒出的火光點燃了嘴裏的香煙,隨著白煙從顧辭薄唇裏吐出。

他想好了該怎麽對江言隱瞞此事。

褲兜裏手機發出震動,是萬進打來的電話。

“顧總,查到了。”

“是之前在Y國找的護工克裏斯,江先生被送回國的時候他也跟著過來了。”

“我們在機場抓到他的,現在人在四樓被控製住了,您要過來嗎?”

萬進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顧辭眉頭緊鎖,把最後一口煙吸進肺裏,將煙頭扔在地上拿腳狠狠碾滅後,冷峻的說,“我現在過去,你找人處理一下江雄的屍體,悄悄的辦,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顧總。”

顧辭從消防通道出來,站在江言的病房外,並沒有進去,而是一臉複雜的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後,轉身離開。

到停車場開車直奔夜遇。

萬進電話裏說的四樓,其實就是夜遇的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