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的聲音虛弱的快要聽不到。

沈燁拍了拍江言的頭頂,輕聲安慰她,“不會的阿言,有我在,你不會死的,別想太多,你好好養病,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江言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又斷斷續續的說,“讓……他離……開,我不……想……見到……他。”

“好,我這就讓他走,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沈燁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正在觀望的顧辭,柔聲安慰江言。

沈燁一出來,顧辭立馬上前,關切的問道,“她怎麽樣了!”

“阿言這個樣子不都是拜你所賜嗎?你去關心你的好妹妹吧。”沈燁冷嘲。

顧辭下意識的否認,“小笙她……我不是……”

“你走吧,阿言不想看見你。”

沈燁想不通顧辭的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麽,阿言喜歡他的時候,他不珍惜,為了一個沒有證據的事情一直遷怒她,折磨她。

現在阿言胃癌晚期快要死了,顧辭卻又一副沒有她自己也活不下去的樣子。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江言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以後,沒有生命危險,身體也有一點好轉,沈燁給她轉到了普通病房。

小護士來給她輸液的時候,嘴裏嘀咕著,“門口的那個男人好奇怪啊,天天在門口徘徊。”

江言好奇的問小護士,“是誰的家屬嗎?長什麽樣子呀?”

“不知道是來看望哪位病人的,長的嘛,高高的、帥帥的,穿著黑色的西裝,旁邊還跟著一個男人,不過……他總是一副死人臉,看著讓人有點害怕。”

小護士說著還裝作害怕的抖了抖,引的江言發笑。

轉到普通病房的這些天,因為離護士站比較近,江言也比較活潑,所以一來二去的就和護士站裏的護士打成一片了。

說笑歸說笑,小護士嘴裏的那個男人,江言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自從上次說過不想再看見顧辭後,他竟真的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江言還詫異過,這可一點都不像顧辭的性格,不過看不到顧辭的這段時間裏,她過得可真是舒心。

遠離顧辭才能發現,原來生活是多麽的美好。

可惜,美好的生活沒有持續幾秒鍾,顧辭就推門進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下次可不能亂說了。

“你來幹什麽?”江言都懶得抬眼,聲音也冷了下去。

剛才在門口他聽到了護士和江言的對話,他沒想到江言對自己的態度這麽冷淡,右手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斟酌了一下開口,“我一直在醫院裏,想來看看你有沒有好一點。”

顧辭的聲音僵硬,但沒有了往日那種冰冷。

“哦,我記得的,林笙也是在這個醫院裏,辛苦顧總百忙之中來看我,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活著,讓您失望了。”江言的嘴跟機關槍一樣,嘟嘟嘟的說了一大串。

“我沒有去看過小笙,我是專門來看你的。”

“看我幹嘛?看我沒死,準備來掐死我啊。”

“……”

顧辭以前怎麽沒發現,江言的嘴巴這麽厲害。

他壓下心裏的火氣,耐著性子的說,“江言,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們聊聊。”

“不能,不聊,請回,再見,哦不,應該是再也不見。”江言抬頭禮貌性的對他微微一笑,繼續低頭看手裏的書。

顧辭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被江言氣的不輕。

他上前抽走江言的書,一雙壓抑著怒火的眸子注視著她。

“我在跟你好好說話,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可我不想跟你好好說話。”

“江言!”

“怎樣?”

江言揚著下巴,絲毫不懼顧辭。

從前她順著顧辭,不過是因為愛他,即便是顧辭再怎麽對她,也都忍了。

後來愛情消磨殆盡後,她被迫順著顧辭,不過是因為他一直用父親的安危來威脅她。

在那一次瀕死的時候看到父親,江言就釋懷了。

父親一直為自己的寶貝女兒驕傲,一定不願意自己的驕傲為了自己,一次一次的遭受他人的羞辱、踐踏。

富貴不能yin,威武不能屈。

這是父親從小教育江言的話,隻可惜她現在才明白。

“小笙說她想見你,上次的事情她和你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她說想和你好好談談,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後可以好好相處。”

顧忌到江言的身體,顧辭硬生生忍下了差點爆發的怒火,他突然想起,來之前林笙找他,拜托他幫忙把話帶給江言。

顧辭也覺得,江言要是能改過自新能和林笙成為朋友那也挺好的。

江言冷笑,“為什麽不提以前的事情?是因為她心虛嗎?

她設計我,陷害我,一句誤會就可以彌補我受到的傷害嗎?”

“林笙怎麽陷害你了?你別忘了,她的腿是因為你才變得殘疾了,小笙都願意不計前嫌,江言你為什麽就這麽小肚雞腸呢?”

是不是別人不發火,那拿別人當傻子啊!

“是不是我,林笙她自己心裏清楚,不需要你在這自作聰明。”

“你自己走吧,別讓我喊人來趕你。”

江言從顧辭手裏把書搶回來,翻開原先看到的位置,繼續看。

顧辭也不想打擾江言休息,淡淡的留下一句,“改天我來看你。”就離開了。

江言翻來翻去的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疲憊的合上書,躺在**。

顧辭今天一直在強忍怒火,對她的態度也一改從前。

這是為什麽呢?

江言可不相信他會改過自新,莫非……

顧辭也失憶啦?

不對不對,失憶了那他怎麽記得以前的事情。

江言搖了搖頭,想不通就不想了,誰知道顧辭是哪根筋搭錯了。

夜色酒吧裏。

顧辭一個人坐在包廂裏,默默地喝酒。

萬進看不下去,偷偷跑到包廂外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包廂的門被推開,傳來調侃的聲音。

“呦,顧少怎麽自己喝悶酒啊,被踹了?”

說話的人是顧辭的好朋友——路放。

人如其名,放.**不羈。

顧家和路家一直都是鄰居,顧辭和路放從光著屁股一直玩到大學,畢了業以後顧辭接手顧氏,路放則出過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