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門口急救醫生早已準備好東西,在門口等著了。
顧辭抱著江言一下車,就直接被送進去搶救了。
不一會,一個醫生出來問在門口等待的顧辭,“患者最近吃的都是什麽?”
顧辭一怔,如實的說,“我不知道。”
他隻是告訴了傭人該怎麽做,關於菜都是傭人準備的。
“患者的了什麽病?”
“我不知道。”
“吐血的這個症狀持續了多久?每次吐血量是多少?”
“我不知道。”
“……”
醫生每問一次,顧辭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的刺痛起來,那股細碎的疼痛順著血液綿延不絕,充斥在身體每一處。
醫生對於顧辭這麽的不負責任,也是敢怒不敢言,隻好說,“患者現在止住血了,她昏迷有一部分是因為太過饑餓導致的,我們已經給她輸上營養液了,不過還是需要盡快查清楚患者吐血的原因是什麽。”
“好。”顧辭打電話,立馬開始安排江言的檢查。
沈燁趕到的時候,江言已經做完檢查正在等待結果。
小護士一臉惶恐的把檢查報告遞給了顧辭。
胃癌晚期!
怎麽可能……江言她怎麽可能是胃癌晚期……
顧辭拿著報告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膝蓋窩撞到了身後的椅子,他身子一晃,狼狽的栽了下去。
沈燁見狀,搶過顧辭手裏的報告一看,果不其然。
和他猜測的一樣。
搶救室裏一個小護士著急的跑了出來,請沈燁進去救人,“沈醫生,患者血氧飽和下降,心髒驟停,您快進去吧。”
沈燁把報告摔在顧辭麵前,匆匆進去。
顧辭呆呆的看著手上殘留著的血跡,不斷的在說,“不可能……不可能……”
搶救室的門被打開,護士拿著病危通知單催促顧辭簽字。
顧辭接過紙筆,雙手顫抖的寫不出一個字。
“患者現在情況非常危險!顧先生,不能再耽誤了!”護士焦急的催促。
顧辭深吸一口氣,在病危通知單上顫顫巍巍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簽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顧辭突然抓著護士的胳膊,雙眸猩紅的大聲說,“江言不能死!你去告訴沈燁,必須救活江言!”
“我們會盡力的。”
護士拿著單子匆忙的跑進去。
顧辭腿一軟,癱坐回椅子上,江言摔下懸崖的時候都還能活著,現在怎麽就……怎麽就會得了胃癌晚期呢?
心髒像是空了一塊,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襲遍全身,江言在裏麵生死不明,正在被搶救,而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他恨江言,恨江言為了嫁給他而害死了對於自己很重要的人,恨她不知悔改還要繼續作惡。
這些年他嘴上一直說著恨不得江言去死,可江言真的快要死了的時候,他竟然會害怕,怕江言永遠離開他,怕再也見不到她。
顧辭的臉上一片冰涼,他伸手觸摸,才發現眼淚早已不自覺的流出。
萬進站在遠處,看著自己老板的這幅樣子,他也在暗暗祈禱江言能夠被搶救回來。
他一直都知道江言在顧辭的心裏很重要,覺得老板是愛江言的。
隻是顧辭一直不願意承認,他放不下自己心裏對林皖皖的愧疚。
冰冷的搶救室外,顧辭渾身的血液都已經被凍結,一雙眼睛固執的盯著門上亮著的那塊牌子。
漫長的搶救後,江言的心跳逐漸恢複跳動,沈燁終於鬆了一口氣,讓護士替他擦了擦額間的汗。
中間一度江言沒有絲毫的求生欲.望,沈燁不斷的告訴她堅持下去,不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為了江雄,為了那些愛她的人。
幸好她聽到了沈燁的話,堅持下去了。
江言從搶救室裏被推了出來,轉到了ICU。
顧辭一路跟著,直到被玻璃門阻擋在外麵。
沈燁走過來手術服還沒有脫下,他狠狠打了顧辭一拳。
顧辭被打的身形搖晃,後退好幾步,撞到了玻璃門上,發出了巨響。
“你都對阿言做了什麽?你知不知道,阿言在搶救的時候連求生的欲.望都沒有!”沈燁咬著牙,把心裏那股酸意忍下去,紅著眼眶朝顧辭憤怒的低吼。
顧辭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頭,沈燁的話像是毒藥一樣,侵襲著他的五髒六腑,痛的他無法呼吸。
“江言她……她還能活多久?”顧辭聲音沉重問道。
“一年到兩年,如果她能好好修養的話。”沈燁聲音哽咽,眼角已經被淚水浸濕。
顧辭眼前發黑,心髒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攥著,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會找國內外最好的醫生來治療江言,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告訴她胃癌晚期的事情?”
沈燁沉默了半晌,轉身離開。
“好。”
江言在ICU裏醒過來,她強撐著睜開雙眼,看著自己滿身的管子,安靜的病房裏儀器發出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她緩慢的轉過頭,看到玻璃外的顧辭一身狼狽,在看到她醒來後,慌忙的去找護士進來。
江言在ICU裏昏迷了兩天,顧辭就在她病房門口守了兩天。
身上帶著血跡的衣服已經開始散發出陣陣的腥臭味,可顧辭絲毫不在乎,他的臉上布滿了胡茬,兩天沒有合眼,他的眼下烏青,眼裏全是紅血絲。
顧辭不敢離開,不敢合眼,他害怕一眼看不見江言,她就會離開自己。
護士進來查看江言的身體情況,顧辭也想跟進來,被護士嗬斥裏麵是無菌病房,他不能進。
現在的顧辭早已沒有了往日帝王般的威嚴,現在隻要是說對江言的身體不好,顧辭立馬噤聲,在遠處默默的看著她。
沈燁聽到江言醒來的消息,也趕了過來。
他冷眼看了一下在門口徘徊的顧辭,沒有理會。
“阿言,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嗎?”沈燁帶著微微的顫音,溫柔的問。
江言看著沈燁,動了動手指,臉上的氧氣罩蒙上了白色的霧氣。
沈燁彎腰把耳朵貼近,聽到江言努力的張開嘴唇,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