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是那樣的明亮,裏麵帶著對他的小心翼翼和討好。
他當時是怎麽說的?
他說,“江言,你做的菜我可不敢吃,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裏麵下毒,就像害死皖皖一樣,想要害死我。”
江言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咬著嘴唇不肯讓自己哭出來。
她倔強的抬頭,對顧辭說,“我江家從未做過這種事情,我江言也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當時的他隻是嗤笑一聲,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從大門處離開。
現在回想起來,顧辭心裏疼的厲害,他就是一個混蛋。
接著,他又想到帶江言去國外散心的那段日子。
他們一起逛街、吃飯……做著情侶之間會做的事。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對他的態度有了改變。
想到那一次在車裏江言叫他阿辭的場景。
想到他俯身吻江言的場景。
想到回到酒店,他們纏綿的樣子。
這是他與江言之間僅有的美好的回憶。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萬進替他打開車門。
“顧總,到家了。”
家?
沒有江言的家,怎麽能叫家?
顧辭失魂落魄的打開大門,聲音淡淡的吩咐把保鏢都撤走,讓萬進也離開。
他一個人回到江言之前住房間,把自己鎖在裏麵。
保鏢都走了,別墅瞬間變得空**起來,到處都是一片寂靜。
顧辭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蜷縮在江言睡過的**。
他貪婪的感受著這個房間裏、枕頭和被子上江言留下的餘味。
閉上眼睛想象著她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睡醒了江言是不是就會回來?然後告訴他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江言你一定要回來好不好?”顧辭的聲音是那樣的無助,像一個走丟了的孩子。
……
江言坐在自己房間的**,手裏拿著的是陸澤已經替她辦理好的新身份。
“從今以後你就是江昭了,江言已經死了,放下過去,麵對嶄新的生活吧。”
陸澤的話一直回**在她的耳邊。
“江言你辛苦了,好好睡吧。”她垂下眼眸,嘴角帶著微笑輕輕的吐出這句話。
再見了江言,再見了過去。
等太陽升起的時候,她以後就是江昭了。
與那座城市、那個人便再無瓜葛。
往後的日子裏,她要好好的為自己而活。
她身上的傷,陸澤從實驗室裏拿了祛疤痕的藥,每天塗抹。
竟然真的開始變淡了,隻要不細看就不會發現。
她的手指是沒辦法了,陸澤就請了美甲師過來,幫她接了甲片,塗了一個裸色。
江言還剪去了自己留了多年的長發。
“我們昭昭真好看!”陸澤打趣的說道。
昭昭……哦對,她現在叫江昭了。
江言還有些不太習慣自己的新名字,有些害羞的低著頭微微笑著。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見個人,你一定會開心的。”陸澤自然的接過江言手裏的包包,故作神秘的說道。
“去哪裏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透露一點給我嘛。”
“No,不行。”
江言帶著期待跟陸澤上了車,從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來看,他們好像是出了市區,越走越荒涼。
江言是被顛簸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帶著剛睡醒的鼻音問,“陸澤,我們還沒到嗎?”
“這裏是哪裏呀?”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兩旁也沒有路燈,隻能靠著汽車的大燈照亮前麵的路。
“前兩天這裏剛下過雨,路不好走,今晚可能到不了地方了。”陸澤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也沒想到這裏剛下過雨。
“那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裏?見誰啊?”江言好奇的問道。
“我們去瀟瀟的劇組,去探她的班,”
“本來想給你們倆一個驚喜的,現在可能隻有一個人驚喜了。”
江言有些詫異,她抿著嘴看著陸澤的側臉,他專注的在開車,因為兩旁都是山崖,道路又泥濘崎嶇,這個時候他不能分心。
她心裏感到非常的溫暖和感動。
江言明白陸澤的用心良苦,他是想第一時間告訴楚瀟,自己新的身份。
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看到了一家招待所。
這是附近唯一一家招待所了,如果他們今晚不住這裏,可能就要住車裏了。
陸澤和江言一起下車,敲了敲招待所的大門。
一個中年女人,從裏屋打著哈欠走了出來,操著一口方言問他們是不是要住宿。
江言完全聽不懂中年婦女的話,茫然的看向陸澤。
“有空房嗎?我們要兩間。”
“身份證給我。”
見陸澤拿出身份證,江言也跟著一起拿了出來,遞給老板娘。
“二樓左手第一間和第二間。”老板娘把房卡扔在吧台上,打著哈欠回自己的屋裏了。
陸澤收好房卡,帶著江言往二樓去。
樓梯是木樓梯,經過常年的踩踏,已經有些晃動了,走上去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江言扶著牆,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踩斷了木板再掉下去。
打開第一間的門。
挺出乎陸澤和她的意料的。
房間裏麵,幹淨整潔,除了設施陳舊了一點之外,其他的好像還行。
等到洗澡的時候,他倆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江言洗澡洗到一半,突然沒有了熱水。
她用浴巾裹在身上,哆哆嗦嗦的出去給前台打電話。
結果一直沒有人接聽,想來是老板娘睡著了聽不到吧。
江言沒辦法,隻好回到浴室裏,用涼水把身上的泡沫衝洗幹淨。
山裏的涼水冷的刺骨,她咬著牙凍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快速的把自己身上的泡沫衝洗幹淨,躲進被窩裏取暖。
篤篤篤——
門口傳來敲門聲,陸澤在外麵叫著江言的名字,讓她開門。
江言深吸一口氣,從好不容易有熱氣的被窩裏快速跑過去,給陸澤開門。
“你怎麽還沒……”江言睡字還沒說出口,就卡住了。
門口的陸澤頭上頂著泡沫,眼睛緊緊閉著,上半身穿著西裝外套,還是反的……下半身圍了個浴巾,連拖鞋都沒穿,光腳站在地毯上。